羅頓心里一震,瞳孔微微收縮,目光也變得有些游移不定,他猶豫了一下,然后便吞吞吐吐道,“我只不過是解釋清楚一點,不想讓梭倫大人誤會。”
林煒國前世可是律師,最擅長從言語中判斷一個人的心思,羅頓這一番拙劣的掩飾,在他眼里毫無說服力,反而讓他更加確定羅頓這樣做肯定是別有用心。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在深入了解的時機,于是默默的將疑問埋在了心里。
而一旁的梭倫則沒想這么多,他本是個熱血豪爽的人,特別看不慣別人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慫包樣,他實在想不通,羅頓作為堂堂阿爾克麥尼翁家主的二兒子,為什么會如此膽小怕事,不僅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風度和氣度,而且就連讓他給畢瑟斯傳個話都能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他盯著羅頓這幅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越看心里越是來氣,實在不想和他再多說一句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說著,朝林煒國使了個顏色,便起身告辭了。
兩人回家的路上,梭倫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抱怨著,而林煒國卻一直沉默不語對他沒有任何回應,等走到梭倫家門口的時候,梭倫有些憋不住了道,“你在想什么呢?一路上也不見你說話。”
林煒國看著梭倫一臉不爽的樣子,有些好笑道,“在想剛才的事情呢。有些地方我有些想不通?!?p> 梭倫伸手推開家門,有些好奇的扭頭看了看林煒國,樂道,“呵,原來你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快說來聽聽?!?p> 林煒國跟著進到院子里,沒好氣的瞅了梭倫一眼,“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羅頓為什么一點都沒猶豫就把他叔叔想要打聽你隱私的事情告訴你了,他這不是出賣自己的家族嗎?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這有什么奇怪的?!彼髠惵柫寺柤纾鲝d的方向走去,“肯定是不想自己被誤會唄。你看他那副模樣,一看就是個慫貨?!?p> “不,不,不?!绷譄槆鴶[了擺手,“這不合理,你們兩個只不過萍水相逢,之前又沒打過交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p> “那你說是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他在刻意討好你?這背后應該是有什么目的的。”
“討好我?”
梭倫當先進入主廳,拿出兩個酒杯倒了兩杯酒,找了個位置坐下,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林煒國道,“他要想討好我,那就該把地免費送給我們。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p> “這是兩碼事?!绷譄槆舆^梭倫遞過來的酒杯抿了一口,“他不是說了嗎,這不是他的問題,是他叔叔不讓?!?p> “哎,一天到晚想這么多你也不嫌頭疼!你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現(xiàn)在生意也談崩了。難不成我們還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彼髠愓f著,有些氣結(jié)的喝了口酒道,“我就不信了,整個雅典難道只有他們阿爾克麥尼翁家才有蘆葦?我們?nèi)テ渌胤讲灰惨粯勇?。這事你就別管了,一個月之內(nèi),我肯定能找到一塊好地方。放心吧。”
林煒國沒有再說,但是心里卻并沒有就此放下,因為如果他猜測無誤的話,就可以乘機拉攏羅頓,讓羅頓成為及梭倫之后,他手里的另一枚棋子,畢竟想要讓雅典在一個世紀之內(nèi)崛起,不能只依靠梭倫一個人的力量。他需要盡可能多的將各種重要人物收于旗下。
兩人又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屋去了。
吃完晚飯之后,林煒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后便一個人坐在陽臺上,乘著傍晚微涼的晚風,閉目沉思起來。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先要搞清楚阿爾克麥尼翁家的情況,首先是他們家到底有沒有混沌方陣營的代理人,然后還要弄明白羅頓這樣討好梭倫到底目的何在。
第一個問題他已經(jīng)讓忒彌斯去查應該很快就有結(jié)果。至于第二個問題嘛,他雖然還沒有想清楚,但是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在他看來羅頓這么急于向梭倫示好,應該和最近傳出的阿爾克麥尼翁家主之爭有關。
這也是他最近處于收集信息是聽到的傳言,據(jù)說阿爾克麥尼翁家現(xiàn)任家主早就臥病在床,馬上就要不行了,雖然目前暫時由畢瑟斯代理家族事務,但是整個家族并不買賬,都在暗暗的想要為在接下來的家主之爭中謀取一些利益。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要是能夠乘機讓羅頓成為自己陣營的人,這不僅對梭倫成為執(zhí)政官有極大的助力,甚至能夠借此將共建社的雛形成立起來。
沒錯!在雅典成立共建社,這才是林煒國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他非常清楚要想讓雅典在一個世紀內(nèi)崛起,成為地中海最強,光靠一兩個人是不夠的,必須借助一個現(xiàn)代化的組織形態(tài),構筑起一股專心為人民服務的勢力,這樣才能夠在漫長的時間里讓雅典永遠屹立不倒。
林煒國一邊想,一邊從旁邊的桌子上拾起一顆腌漬過的橄欖,然后順手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雖然這時的釀酒技術還很粗糙,而且由于發(fā)酵和過濾的技術不成熟,所以酒里老是有一種過度發(fā)酵的腐敗味道,但是與充滿了油脂橄欖配合起來,再混合上腌漬物的那種獨特的酸澀口感,居然奇跡般融合成了一種類似于牛排的味道,吃起來倒是也非常有趣。
他剛吃完一顆橄欖,正準備伸手再拿一顆的時候,腦子里突然傳來的忒彌斯的聲音。
“我回來了。你讓我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p> 林煒國放下酒杯,進入意識空間,對忒彌斯道,“怎么樣?畢瑟斯身邊是不是有混沌陣營的代理人?”
“沒錯?!边瘡浰裹c了點頭,“你猜是誰?”
林煒國笑道,“這我怎么知道。你以為我是那個紅胡子老頭,還能未卜先知?”
“切,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忒彌斯撇了撇嘴,“就是畢瑟斯.阿爾克麥尼翁本人!”
“他本人!”林煒國有些驚訝的道,“你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