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藍(lán)色日記本(10)
“什么!人剛走?趕緊去追!一定要將他帶回來!”
聽完朱良的匯報,趙景東在電話那頭吼道。
這邊掛斷了朱良的電話,趙景東又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趙支。”
“李穆剛從醫(yī)院離開,很可能回到家里,你們給我盯住了,被讓這小子在眼皮子底下給溜了!”
“收到,放心趙支!”
放下了電話,趙景東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
“找到李穆了?”
一旁坐著的江成杰問道,
“我們的人剛到醫(yī)院,院方說人剛走?!?p> “剛走?“
江成杰的大腦在高速運(yùn)轉(zhuǎn)著,他在想李穆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哪里。
“放心,我已經(jīng)通知各個小組,他走不遠(yuǎn)的?!?p> 趙景東自信滿滿的說道。
江成杰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思考著。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四十分鐘...
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趙景東有些坐不住了,從中心醫(yī)院到學(xué)校最遠(yuǎn)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到家也不過幾站地,怎么還沒有消息?
電話撥了過去。
“喂,趙支。”
“看見李穆了沒有?”
趙景東急切的問道,
“沒有啊,我們一直在他家門口守著,沒見到李穆。”
沒回家,那就是學(xué)校!
趙景東給蹲守的便衣打了過去,可便衣也沒有看見李穆的身影。
“奇怪?這小子不回家也沒去學(xué)校,到底會去哪兒呢?”
趙景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一旁的江成杰。
“要想知道李穆德動機(jī)和去想,我想有一個人應(yīng)該會知道?!?p> 江成杰緩緩說道。
“誰?”
趙景東盯著江成杰。
“李涂!”
江成杰的這句話讓趙景東瞬間明白了,李穆最信任的就是他的親生父親李涂,說不定李涂真的知道點(diǎn)什么。
趙景東來不及多想,抓起桌子上的電話,
“朱良,你和何靜馬上掉頭回醫(yī)院,李穆的去向也許只有他父親李涂才知道!”
朱良收到指令立馬掉頭往中心醫(yī)院趕去,在連續(xù)闖了好幾個紅燈下,二十分鐘后,朱良和何靜再次踏入醫(yī)院大樓,直奔李涂的病房。
“你,你們是?”
看見沖進(jìn)病房的二人,李涂嚇了一跳。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p> “我沒犯法吧?”
李涂疑惑的看著朱良和何靜。
“不是說你有問題,是你的兒子有問題?!?p> 聽見朱良說起自己的兒子,李涂更不解了。
“我兒子?你們沒有搞錯吧?”
“你兒子是不是叫李穆?!?p> “啊,沒錯?!?p> “你再看看照片,這是不是李穆?”
何靜掏出了照片,
“是小穆?!?p> 李涂回應(yīng)道,隨后緊張了起來。
“警官,我兒子犯什么錯誤了?嚴(yán)重嗎?”
“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朱良試探道,而李涂的樣子仿佛完全不知道兒子的陰謀。
“到底什么事???小穆到底怎么了?”
李涂有些激動,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你先別激動。”
朱良見狀,忙安撫李涂。
“你能先告訴我,李穆剛才來醫(yī)院干什么了嗎?”
“還能干什么,過來照顧我唄?!?p> 李涂又咳嗽了兩聲,喝了口水,繼續(xù)說道
“小穆孝順,沒事總來看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家伙,今天正好沒課,孩子就趕來看我了?!?p> “他跟你說過什么嗎?”
朱良問道
“倒是沒說什么,不過這孩子今天的情緒不太好?!?p> “怎么不好了?”
何靜急忙問道
“還不是因?yàn)槟屈c(diǎn)手術(shù)費(fèi),小穆前兩天跟我說他打工掙了一些錢,想要拿來給我做手術(sh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醫(yī)院又不給做了,我問小穆,他也不說,我就沒再問下去?!?p> 李涂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朱良和何靜互相對視了一眼,
“李穆現(xiàn)在在哪里?”
“小穆說回學(xué)校。”
“可是他沒有回學(xué)校,也沒有回家!”
朱良說道
“不可能吧,小穆從來不會說謊的?!?p> 李涂仿佛很相信自己的兒子,對朱良的話表示質(zhì)疑。
“他還有沒有什么怪異的舉動或反應(yīng)?”
朱良不放過一點(diǎn)蛛絲馬跡。
李涂思索了一下,說道
“怪異倒是說不上,不過我記得小穆的褲兜里好像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他給我倒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我就感覺硬邦邦的,倒像是——”
“是什么?”
“一把刀?!?p> 聽到這三個字,朱良和何靜都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真的是刀,那李穆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從李涂的病房里出來,二人不敢耽誤,馬上掏出手機(jī)向趙景東匯報了起來。
“什么?身上有刀!”
趙景東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繼續(xù)沿著從醫(yī)院到學(xué)校的路尋找李穆,不能讓他繼續(xù)作案!”
撂下電話,趙景東轉(zhuǎn)身看向江成杰,說道
“朱良說李穆身上可能隨身攜帶刀具,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江成杰此時也有些納悶兒,按理說李穆要真是因?yàn)樵箽鉃榱诵箲崥⒘死^父,那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可現(xiàn)在——
江成杰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
手術(shù)沒有做成,沒有回學(xué)校,也沒有回家,身上帶刀...
江成杰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大叫:
“不好!是高凡!李穆的目標(biāo)是高凡!”
與此同時,高凡剛和母親從街里回家,從市局大院出來之后,高凡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聽見高凡還沒到家,母親就讓高凡去找自己,正好年貨也多缺個人搭把手。高凡沒有拒絕直接去找母親去了。
母子倆一前一后的往樓梯走去,每人手里都拎著一大包東西,累的二人直大喘氣。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傳來母子倆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高凡家所在的小區(qū)是個老樓,五樓樓道的聲控?zé)魤牧税肽炅艘矝]有人來修,每次走過這里高凡都覺得陰森森的。
“小區(qū)破,物業(yè)也不上心?!?p> 母親埋怨道
高凡笑著回頭,剛想說話,只覺得眼前一個人影閃過,那人從黑暗里跳出,直撲高凡而來,手里舉著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高凡本能的朝邊上閃去,那人手里的匕首刺進(jìn)了高凡的左肩,隨后拔出來匕首,朝高凡的胸口再次刺了下去。
高凡‘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手里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殺人啦,救命!殺人啦!”
母親大喊,急忙沖上前去抱住高凡。
高凡強(qiáng)忍著疼痛,拉著母親就往樓下跑。那人一擊沒有得逞,又舉起匕首朝二人沖了過去。
逃到三樓樓梯拐角處,母親重重的摔倒了,高凡想扶起母親,不料殺手已經(jīng)沖了下來。
“兒子快走!別管我!”
母親坐在地上朝高凡吼道,拼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高凡沒有理會母親的話,他咬咬牙,不顧流血的胸膛和肩膀,朝殺手撲了過去。
走廊里的二人廝打在一起,由于武器的劣勢使得高凡不斷被對方割開一道道血痕,滲出來的血將羽絨服里潔白的絨毛染成了紅色??筛叻惨琅f咬著牙拼命和殺手對抗著,因?yàn)樗谋澈?,是母親!
我決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高凡此時爆發(fā)了一種能量,這股能量支撐著他在中了數(shù)刀之后繼續(xù)和殺手搏斗。
“怎么回事???!”
一戶居民打開了房門,見到該畫面驚叫了起來。
又有一家門開了,走廊再次傳來了驚叫聲。
居民們越來越多的開門看向走廊,見到滿是鮮血的高凡和一個陌生的男子搏斗著,幾個膽大的老爺們也加入了戰(zhàn)斗,幫著高凡一起制服那個持刀殺手。
“別動,警察!”
警笛聲傳到了人們的耳朵里,幾名身著制度的警察沖進(jìn)了混亂的人群,而高凡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高凡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和上次一樣,父母正坐在病床的跟前,只是原來的周浩換成了江成杰。
“兒子醒了!”
母親興奮的叫道
“兒子?兒子?能聽見爸爸說話嗎?”
是父親!
我還沒死!
高凡環(huán)顧著身邊的人,直到看見了江成杰。
“你醒了?!?p> 江成杰一臉關(guān)心的看著高凡。
“隊長?!?p> 高凡想坐起來,傷口卻像火灼燒似的疼的他顫抖的呻吟了起來。
“別動,你的傷口剛愈合,好好躺著?!?p> 江成杰的語氣既溫柔,又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放心,刺殺你的兇手已經(jīng)抓到了,正是那個李穆?!?p> 聽見江成杰的話,高凡一臉震驚的看著江成杰。
“李穆為什么要?dú)⑽???p> “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李穆已經(jīng)全部坦白了。原來李穆之所以殺了繼父,一方面是為了泄憤,更重要的是想騙保。”
“騙保?”
“對,李涂已經(jīng)病入膏肓,李穆于是先殺了繼父,隨后將現(xiàn)場偽裝成意外,希望得到那筆賠償金,可是因?yàn)槟悖沟脗窝b被揭露,由于不是意外保險公司拒絕賠償,李穆這才對你下殺手。”
聽完江成杰的敘述,高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醫(yī)院度過了難忘的春節(jié),半個月后,高凡在父母的陪同下走出醫(yī)院的大門,這段‘精彩’的實(shí)習(xí)生涯也要結(jié)束了,他將要回到夢寐已久的學(xué)校里,馬上就能見到109的那幾個人了,還有,陳熙鈺。
此時,陽光明媚,一切安好,所有的陰霾在那一瞬間消散,路,還在前方,等待自己的,是那未知的挑戰(zhàn)!
后記
‘我的人生感覺就是一個笑話,我以為跟著父母來到了城市就會過上好日子,可我錯了,我的父親得了病;我以為跟著母親到了繼父家會過上好日子,可我錯了,我一邊要照顧父親還要忍受那個男人的辱罵,毆打;我以為殺了那個男人就會有錢就活我爸爸。那樣我們就會過上好日子,可我還是錯了!那個警察識破了我的計劃,我的錢沒有了!那是救命的錢?。?p> 我一直都在錯,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不該投胎成人,哪怕做一只流浪狗,都比我過的舒坦吧。
呵呵,現(xiàn)在我想通了,我誰也不怪,這就是我的命。
2018.1.23‘
假若世界總似母親以甜蜜的眼睛看著孩子的內(nèi)心,假若孩子在未來生活的道路上一切都象慈祥的母親似的那樣善良和甜蜜,那么就會減少悲哀,犯罪和悲劇了。
——蘇霍姆林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