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番,高凡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沈莉的號碼。
二十分鐘后,華豐派出所,高凡坐在所長辦公室的椅子上,他的對面站著一個人,正盯著高凡,那人正是沈莉。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這個尸體本身就有很大的疑點,13號我們確實沒有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痕跡,但是現(xiàn)在想想,你那晚看見的應(yīng)該就是那個男人的尸體?!?p> 沈莉?qū)㈦p臂環(huán)繞在胸前,皺著眉頭思考著
“如果真的是兇殺,那兇手肯定知道你那晚去過胡同,像你說的,很有可能,他一直在跟蹤你!”
沈莉的話音剛落,高凡的背后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盡管他的心里無數(shù)次回想過那個場景,但這話從一個老刑警口中說出,還是讓高凡有一些害怕。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13號晚上兇手肯定是看見了我發(fā)現(xiàn)了尸體,趁我暈倒了將尸體挪走了,然后找了機會又將尸體放了回來?!?p> 高凡說道
“你說的沒有錯,這時最大的可能?!?p> ”可是能將一個大男人毫無痕跡的脫離現(xiàn)場,并不是個簡單的活,而且既然知道了有人看見了尸體為什么兇手要將尸體放在同一個地方呢?“
高凡不解的問道
“我想,兇手是利用了人們恐懼的心理,認為沒有人敢去那個胡同,更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再次回到那個地方?!?p> 沈莉回答著,呈思索狀繼續(xù)道
“你說你那晚并沒有發(fā)現(xiàn)石頭,那你頭上的傷很有可能是兇手打的,他一直在跟蹤你,知道你掀開了麻袋,尸體露了出來,他擔心你會驚叫,會暴漏自己,就趁你暈倒了之后襲擊了你,但是并沒有動殺心,所以你只是受了點傷。”
沈莉推理的很有道理,高凡不得由心底的感嘆這個女人的智慧,老刑警就是老刑警,哪是自己一個警校的毛頭小子就能比得了的。
“那我們要不要跟刑警隊那邊說一下,畢竟他們是破案的主力。”
“你覺得我們都能猜出的,刑警隊會猜不到?”
沈莉反問道,高凡一下子語塞,
“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有一個感覺,那個兇手一定在暗中盯著我,很難說他會不會對我下手?!?p> 沈莉在辦公室來回踱著步?jīng)]有說話,這讓高凡感到煎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現(xiàn)在人家在暗,他在明,他有一種預(yù)感,兇手此時正在磨著刀在角落里等待著自己。
此時辦公室里一片安靜,只聽見沈莉的腳步聲,高凡看著沈莉,心里十分焦灼,半晌,腳步聲戛然而止。
“高凡,從今天開始,案子沒破之前,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門!”
就這樣,在沈莉的‘命令’下,高凡從派出所出來之后徑直回到了家,父母正在客廳里,看見高凡回來,立刻圍了過來。
“怎么樣?案子破了沒?是殺人案嗎?”
“你們所長怎么說的?你說沒說你的推測?”
父母焦急的問道,
高凡搖了搖頭,
“到底怎么說的呀?這不是小事啊,他們應(yīng)該出警來保護你,誰知道殺人犯會不會來報仇!”
“別說了!要來就來,我不怕死!”
高凡感到十分煩躁,竟然吼了起來,隨后馬上后悔了。
因為從父母的臉上,他看見了滿是關(guān)心的眼神已經(jīng)被自己吼的失望的神情。
他們是含辛茹苦養(yǎng)二十年的父母啊,他們的雙鬢已有白發(fā),可是自己卻...
高凡的鼻頭一酸,淚水涌了出來。他沒有去擦拭,而是任憑淚水流淌。
見高凡竟然哭了起來,父親一把摟住高凡的肩膀,知子莫如父,他理解此時此刻的高凡,這個本該燦爛的年紀卻擔負著被奪命的風險,換做誰都承受不了。
在父母的愛撫下,高凡逐漸停止了哭泣,他望著兩位年僅五十的父母,講出了沈莉的安排。聽后,父母也點頭表示這是最好的選擇。
高凡回到了臥室,關(guān)門的一瞬間,父親叫住了他。
“小凡,你后悔嗎?”
父親的話深深的刺激了高凡內(nèi)心深處的神經(jīng),如果不是選擇了警校,自己就不會來到派出所實習;如果自己不來派出所,那么就沒有今天的恐懼;如果...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選擇。可是自己后悔過嗎?
不!自從穿上了這身警服的時候,我的人生注定不再平凡。我不后悔,因為我的人生需要精彩!
“爸,我不后悔?!?p> 在高凡關(guān)上房門的一霎那,父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遵守沈所的交代,高凡一連三天都沒有出門,在沈莉的電話中得知,這件案子已經(jīng)上報了市局,市局已經(jīng)成立了代號‘1.19胡同男尸案’專案組專門調(diào)查,相信不久就會抓到兇手了。
聽到這句話,高凡頓時高興了起來,有了市局的力量,兇手肯定跑不遠,那時候自己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整天擔驚受怕了。
由于胡同傳言的廣泛性,媒體們紛紛抓住了老百姓的味蕾借此機會都想在新聞界獨占鰲頭,高凡一時間成為了媒體風口浪尖的人物。畢竟有派出所和刑警隊的壓力,媒體們并沒有在報紙中暴露高凡的個人信息,但即使這樣,高凡這兩天還是收到了不少來自警校同學和朋友的電話,大家一方面關(guān)心高凡,另一方面都對胡同的傳言十分感興趣,打聽的人多了,高凡也就不再理會那些無聊的電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除了父母沈莉周浩和陳熙鈺的電話仍保留著響鈴,因為這幾個人對自己來說都是重量級人物。
晚上,高凡剛剛吃過晚飯,剛想給陳熙鈺打電話,卻有人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姓名,高凡心里一驚!
是江成杰!
高凡不敢耽擱,立馬接起了電話。
“喂,隊長?!?p> “你在哪里?”
江成杰的聲音很平靜,
“我在家?!?p> “這幾天都在家嗎?”
高凡有些不明白隊長的意思,但還是‘嗯’了一聲
“那就好,記住,這幾天哪也別去,如果真的有急事要出門,一定要走人多的地方,身上不要穿的太過引人注目,最好隨身攜帶一些防身的東西?!?p> 江成杰繼續(xù)道
“你們靖江的胡同案我看了,這件案子沒那么簡單,據(jù)我的判斷,你13號晚上看見的,很可能不是死人!”
聽見這話,高凡的頭皮一陣發(fā)麻,沒死?這,難道這男人死了兩次?
“你在聽我說話嗎?”
江成杰的聲音還是很平靜,聽不出一點情緒。
“嗯,隊長我在呢。”
高凡的嗓子有些發(fā)干,猛咽了口口水。
“你現(xiàn)在就在家不要亂走,至于為什么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想清楚,記住,保護好自己,還有你的父母!”
說罷,江成杰掛斷了電話,而高凡的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我自己的命我可以不要,可我的父母呢。
高凡望著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仿佛又回到了13號的晚上,他想到了江成杰在電話里說的話:
那天你見到的那個男人,可能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