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根銜接著紙鳶的線斷成兩截,隨風(fēng)越飄越遠(yuǎn),阿離要從我身邊逐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我緊緊的抓著那根斷裂的線,撕心裂肺的喊著他的名字,可他卻永遠(yuǎn)的消失不見了。
我曾幻想過無數(shù)個和他相遇的情景,或喜或悲。
半年來,每一個日日夜夜,我都會以為今天是他離開的第一天,外面還在下雨。
今天是你離開的第二天,我沒有出門,只是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
第三天,第四天,床鋪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很香很熟悉。為何這時聞起來那么刺鼻?摸一摸,原來那是我的淚水。床頭還孤單的放著你留下的衣物,自從他走以后,就再也沒有動過。那一抹藍(lán)色看起來是那么的刺眼,多想伸手摸一摸,卻始終沒那個勇氣。
漸漸的,我有許多事可做,可時間確實過得那么快,日出日落還是老樣子。我堅持下來,我還是每天會等著你,我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你。
對不起,我今天又想了你,原諒我不爭氣的眼淚又往下流。其實我也沒有多難過,因為你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我夢里,那么真實,那么難忘。醒來時我的嘴角淡淡一笑,枕頭卻濕了一片??磥砦易约河挚蘖?.....怎么會呢......一定是又夢見你離開我了。
今天,今天我終于看見你了,我應(yīng)該說什么呢?可似乎說什么都沒用了,你看起來那么陌生,陌生到甚至我們之間互不相識。
那一刻我甚至想卑微的求你,求你不要忘記我,因為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我在想,我會死嗎?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或許說再多也沒用了,美夢也應(yīng)該醒了。
我最幸運的是,遇見阿離這樣一個比琉璃還要明亮的男子。
假如還能回到過去,我還會救他嗎?我不知,我只知,如果再讓我遇見他,我依舊不會熟視無睹。
夢醒了,我緩緩睜開迷離的雙眼,心口的疼痛已經(jīng)逐漸緩和下來。
“你感覺如何?”見我清醒過來,慕容云起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卻又逐漸暗淡下去。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抬起虛弱的眼眸望向慕容云起身后。
只見哥舒寒站立在那,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在那一刻我才明白,沒有阿離,真的沒有他,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忘了我。
“羽兒,你感覺如何?”哥舒云上前握住我的雙手,擔(dān)憂的問道。
“我沒事......”我抿緊的薄唇輕啟,朝著她淡淡一笑。
“你為何要隱瞞我?”慕容云起淡漠如水的聲音傳來,仔細(xì)一聽,還夾雜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不知是愧疚還是心疼。
“我以為,我會沒事的?!蔽沂Щ曷淦堑目粗饺菰破穑闹谐靶χ约旱淖孕?。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笨吹轿沂Щ曷淦堑哪抗猓饺菰破鹫俗C。
“救我.....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闭f話間我扶著床沿起身,鼻尖的酸楚在心中油然而生。
“我一定會救你的,相信我?!闭f完,慕容云起便離去了。
從那以后,再也無人提及那晚宮晏之事,而賜婚之事早已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西州,包括我。
我已經(jīng)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那種撕心裂肺疼痛如今還記憶猶新。發(fā)生了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唯一記得的就是阿離那種狠心陌生的神情。
聽宮女們稟告,這是哥舒寒居住的臨華宮,我已經(jīng)在這躺了足足七天七夜。
這時,一位宮女端著湯藥從殿外進(jìn)來,“小狼主,這是羽兒姑娘的藥?!?p> “你先退下吧?!备缡婧愿劳辏抗饪聪蛭?,“雖然沒有根治情花蠱的解藥,但此藥卻可以緩解蠱毒發(fā)作。如今你蠱毒發(fā)作,便已傷了心脈,只需控制情緒,便可安然無恙。”說完他端起湯藥,準(zhǔn)備親自動手喂藥。
“我自己喝就好?!蔽覐乃种薪舆^湯碗,不知這是第幾次拒絕他的好意。
有時候我總感覺和哥舒寒之間有種特殊的感覺,但卻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羽兒,這些日子你就放心住在這,沒有人敢為難你的。”哥舒云插話道。
“云兒,你就在這陪著羽兒,我還有事先走了?!闭f話間,哥舒寒眼底閃過一絲寒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殿內(nèi)。
殿外.......
“為何當(dāng)初不阻止她?”哥舒寒走出殿門不久,慕容云起冰冷的聲音傳來。
“本王想,你應(yīng)該比本王更了解她才是。”哥舒寒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守在墻邊的慕容云起。
“我并不了解她?!闭f完,慕容云起的眼神暗了暗。
“她執(zhí)意要救你,在我們阻攔她之前已經(jīng)喝下了你的毒血?!备缡婧f完見慕容云起沉默不語,又說道:“她就沒有跟你提起過燕離歌的事?”
“在那之前,我們并不是很熟。”慕容云起冷漠的回道。
在那之前,我和慕容云起的確不熟,但在那場決戰(zhàn)之后,他那顆冰冷麻木的心已經(jīng)因為我漸漸融化。
那時的我第一次親眼看見她流淚,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眼里充滿著心痛與愧疚。
“你就留在宮里,保護(hù)好她。”哥舒寒接話道。
“不用你提醒,我也會保護(hù)好她。”慕容云起冷聲丟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小狼主,這個慕容云起簡直囂張至極,太可惡了!”斯莫見慕容云起離去,走上前怒道。
“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與他為敵?!备缡婧栈啬暷饺菰破鸬囊暰€,沉聲說道:“走,去長樂宮。”
哥舒寒來到長樂宮之時,燕離歌正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
“你們都退下?!备缡婧畬χ切┡永淅湔f道。
從來沒有感受過哥舒寒的怒火,幾個女子心中一驚連忙退了下去,而燕離歌卻依然是那副不以為意,放蕩不羈的模樣。
他朝哥舒寒一笑,臉色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憂傷,“一起坐下玩玩?”
哥舒寒鍍步走到他身旁,開口冷冷說道:“太孫殿下真是好雅興,仿佛昨日之事如過眼云煙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