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蓉懵了。
心里又喜又羞,男兒膝下有黃金,自古只跪天地跪父母。這都為自己跪下了,答應(yīng)自然是要答應(yīng)的。但是這……
雖然知道唐蛟家鄉(xiāng),稀奇古怪的習(xí)俗多的很。秦沐蓉卻是看著那圈圈犯了難,這圈圈倒的確做工精良,還鑲了三顆亮閃閃的珠寶。
但沒人教過自己該怎么做啊!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接下來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秦沐蓉小小的腦袋里裝滿了問號。
唐蛟滿眼期待地看著秦沐蓉,都說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這人啊,一盲目,就不知道會干出點(diǎn)什么事了。
唐蛟這是第一次求婚,見秦沐蓉遲遲不答應(yīng)。唐蛟腦子一熱之下,做出了讓他后悔了小半輩子的事,因?yàn)檫@事他可被在場中人嘲笑了好久,最后甚至在唐堂內(nèi)也被引為了一段佳話……
只見唐蛟不情不愿得直起身來,勉強(qiáng)笑了笑:“沒事!現(xiàn)在不愿意沒關(guān)系,我們才認(rèn)識幾天?。∮幸惶煳視屇阈母是樵讣藿o我的!”說著就想把盒子合起來,放回口袋。
秦沐蓉一見,急了。
自己怎么就是不愿意了,只不過是不知道怎么做罷了!
在卓邧姬叔等人揶揄的目光中,秦沐蓉一把按在了唐蛟的腦袋上,硬生生把他又按跪了回去!
“誰說我不答應(yīng)的!但你這掏個環(huán)環(huán)出來,誰知道要怎么做啊!”秦沐蓉氣的跺了跺腳,嗓門都大了幾分。
唐蛟卻還是傻傻的看著秦沐蓉:“那你是答應(yīng)了?”姬叔等人扶額長嘆:平時挺機(jī)靈一人,現(xiàn)在怎么就成了這么個傻玩意兒!
秦沐蓉也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了,這輩子嫁給這么個蠢蛋真的靠譜嗎?沒好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昂,我答應(yīng)了!”
唐蛟手忙腳亂地從盒中取出戒指,套在了秦沐蓉右手無名指。
這戒指對唐蛟來說,意義非凡。這是三十歲那年,國家給有重大貢獻(xiàn)的科研工作者的獎勵,鉑金戒底,鑲了三顆五分的碎鉆。內(nèi)圈還刻著唐蛟的名字。
唐蛟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決定用這枚戒指做婚戒。
秦沐蓉半是欣喜半是懷疑地看了看指上的戒指,這便完了?
……
此時,不過數(shù)百里之外的西沃渡口。
西沃渡口處在黃河最后一段峽谷的出口處,西邊即是有名的黃河八里胡同。這里山勢險峻,河道在山谷間曲折蜿蜒,形成了像被巨斧劈出的深邃峽谷。
倒是真有人說這峽谷是人用巨斧砍開的,據(jù)說是大禹治水時,為了開辟水路,砍開了這峽谷。但這種說法有幾人信,那便不知了。
這西沃渡口是趙國境內(nèi)最大的渡口,黃河水面每日往來船艘眾多。而且這西沃渡口是這趙國的國界,與秦國劃河而治。
這個年頭的黃河,實(shí)在當(dāng)不得這個名頭。河流滾滾,清澈見底。
幾十年前,趙王就是踏上了這西沃渡口,跨了黃河,赴秦王的澠池之約。藺相如也是踏上了這西沃渡口,西去秦國,罵秦王,完璧歸趙,成了一段深刻在史書上的印記。
因此,這西沃渡口,也不乏文人雅士來此憑吊歌頌。
……
一艘船停在渡口邊。
“老張!這吃水這么深,你們這次生意做的挺大??!”一著紅色袍子的關(guān)市小官對船夫說。
這船夫面上滿是水銹,手臂長,腳掌寬大,手指連指紋都磨了幾分。一看就知道是個鳧水的好手。
“嗨,我就是個跑腿的。再說,這就一船木材,能賺幾個金?”老張遞過符節(jié),笑到。
小官取過青銅符節(jié),登上甲板往貨倉里看了一眼,確定里面都是一捆捆的柴火。用刀在青銅符節(jié)上劃了一道:“行了走吧!真搞不懂魏國那些貴族老爺,柴火哪沒有,還非得從咱趙國運(yùn)。”
說完把符節(jié)遞了過去,老張接過,賠笑道:“那誰知道呢?都說我們家炮制過的柴做炙肉是一絕,我可沒吃出什么不一樣。”
“哈哈哈,那是你嘴臭!吃啥能有個好味?”小官笑罵道,扭頭走去其他船檢查去了。老張聞言,也打了個哈哈。
看小官走了,老張臉?biāo)查g拉了下來,長噓了一口氣。走到船頭,掛上了紅旗,在甲板下扣了扣,掏出了一個鳥籠,里頭裝了只通體雪白的鴿子,眼球血紅,是上等的血鴿!
此等鴿子可長途飛翔,飛行速度極快。又因?yàn)椴灰酌月?,極易馴養(yǎng)。而且有一種氣味,讓猛禽不喜,不容易在途中損耗。常用送信,而且極稀有,有價無市!
老張見四周無人,打開籠子,從胸口掏了一張布條,栓在鴿子腿上。松開手把鴿子放了出去。
接著老張便解開了船只栓在岸邊的繩子,升上帆。船只順著滾滾黃河而下,河流湍急,倒真是應(yīng)了那句千里江陵一日還。
那血鴿竄上云端,直向東去。
……
邯鄲,胡坊。
一老一少,似乎在等些什么。
少者在院里不停踱步,不時望望天。
老者手里拿著胡餅,先是掐下一小塊,再用食指拇指細(xì)細(xì)揉了,揉成一個小球,隨手丟進(jìn)一旁的水池子里,氣定神閑地到:“急什么?這生意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老張經(jīng)驗(yàn)足,你還怕出什么事不成?”
池子里,幾尾錦鯉圍著丟下去的餌食,用嘴吸食著。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遠(yuǎn)處,夠不著魚食的魚也不時從水里探出腦袋,張著嘴大口呼吸著。
“嚯,快下雨了!”老者見狀抬頭望望天,天仍是大晴。
邯鄲往北數(shù)千里,匈奴戰(zhàn)場。一將立于城墻,墻外不足五里,皆是斷刃殘軀。流血漂櫓,戰(zhàn)馬四處轉(zhuǎn)悠,或是找不到自己的主人,抬頭嘶鳴。
墻內(nèi)士卒騎射,烹羊宰牛。
“報(bào)!將軍,王命!”
“念!”
“廉將軍病,不起。牧,速歸!”
聞言,將軍猛地抬頭,看向南面。
那,是邯鄲。
……
邯鄲,王城,西城廉府。
病來如山倒,昨日還能肉十斤的老將軍,今天突然就起不來床了,直呼頭疼。廉府上下,一陣騷亂。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一片烏云蓋頂,正是應(yīng)了先前老者的話??煜掠炅?!
邯鄲這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