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粗鹽提取

　　唐蛟拽過桌上的地圖，伸手一指。

　　“東家說的是……馬服山？”卓邧一眼看去，有些詫異：“這馬服山的確有鹽礦，可那是毒礦??！味道苦澀不說，食用者還會齒發(fā)掉落，萬不能食啊！”

　　“我有辦法處理！”說著，唐蛟打開了桌上的包裹，取出了里面的東西。

　　卓邧看去，不過是一截竹竿，一袋小石子，一袋細沙。

　　“就這？”卓邧撇著嘴看著唐蛟，伸手摸了摸唐蛟的額頭：“東家，我差人去病廬抓兩副治癔癥的藥，這病可拖不得。放心，這藥我請了，我七你三……算了還是我六你四吧。我那六成從我例錢里扣便是?！?p>　　唐蛟沒好氣的撥開卓邧的手：“滾犢子，你才癔癥！我認真的。你現(xiàn)在差人去馬服山，敲幾塊鹽石來?！?p>　　“認真的？”卓邧將信將疑走到書房門口，隨手喚來一個小廝，拍著他的肩膀大聲說道：“狗子，趕緊找上一匹快馬。去馬服山那毒鹽礦給我敲兩斤鹽石頭來！”眼睛再滴溜溜的往后一看，見唐蛟沒有注意自己，壓低聲音道：“讓小七子去病廬抓兩副治癔癥的藥。悄悄從后院翻墻出去，別讓人撞見了。買藥的錢，三成記我賬上，回頭從例錢里扣，另外七成記公賬?！?p>　　“你們聊什么呢？”唐蛟見這二人躲在一邊咬耳朵，有些好奇。

　　“沒什么沒什么！”卓邧連忙搖頭，左腳輕輕踹了一腳狗子的屁股，笑罵道：“趕緊去，磨磨蹭蹭的，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狗子摸了摸屁股，看見卓邧不停地再使眼色。突然懂了點什么，心疼地看了一眼唐蛟，撒丫子跑了出去。

　　“卓邧，你跟他說什么了？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碧乞宰叩阶窟柹磉?，拍了拍卓邧的禿頭。

　　卓邧像被電到了一樣，一下子跳開：“沒什么沒什么……”

　　唐蛟狐疑地看了看卓邧：“”“行了，卓邧，在院子里給我支一口大鍋。再給我弄個鐵杵?！?p>　　“諾?！弊窟枒?yīng)道，便往廚房方向走去。

　　唐蛟早就把從前的習(xí)慣帶到了整個唐堂，所有的分部都有一套炊具，炒鍋蒸鍋一應(yīng)俱全。

　　卓邧讓人把廚房炒大鍋飯的鐵鍋端了出來，在院子里架上，底下堆上了柴火。

　　二人四目相對，就在院里坐下了。

　　馬服山在邯鄲西北方四十里處，快馬奔襲下來回不過一個時辰。

　　“你別看我了行不行！”唐蛟點了幾根柴，燒透以后再燜滅，又細細把碳敲成了小塊。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卓邧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個什么珍奇物件，不免有些惱怒，抓起一把碳灰就按在了卓邧臉上。

　　這黑炭頭，臉上撒了黑炭也看不出，甚至顯得臉上更有了幾分光澤。卓邧不在意的擦了擦臉，再拍了拍手。

　　唐蛟看了一眼手表：“算算時辰，狗子該回來了！”

　　話音未落，就看見狗子提著兩個包裹推開門走進了內(nèi)堂。

　　“東家，拿回來了?！惫纷影延沂值陌f給了唐蛟。

　　“嗯，好！左手那是什么？”唐蛟看著狗子把左手的包裹往身后藏，伸手就想拿過來看看。

　　“沒什么沒什么，自家婆娘給做的幾件衣裳?！惫纷舆B連后退。

　　聽見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唐蛟就不方便再多過問了。

　　卓邧摟過狗子的肩，轉(zhuǎn)身弓腰道：“把藥拎去廚房，讓廚娘給燉上?！?p>　　“諾！管事，您這是抹了什么胭脂，臉怪亮堂的?！?p>　　“滾滾滾！”卓邧抹了一把臉，朝狗子吼道。

　　再回頭，見唐蛟已經(jīng)把包裹打開，用鐵杵把鹽石敲成了小塊，丟進了鍋里。

　　“看好了，先把這石頭弄成小塊，然后放鍋里煮化！”唐蛟一邊用鐵杵攪著鍋里的鹽水，一邊說到。

　　鍋里的鹽一時半會兒化不開，唐蛟見狀走進書房，把自己帶的包裹拿到了院子里。

　　“這是個簡單的過濾器，竹筒兩頭都給通開。先在一頭蒙上紗，倒上活性炭……”

　　“活性炭？”這詞卓邧倒是第一次聽說。

　　“就是我剛剛燒的的柴火。先燒透，再燜滅，敲碎就好了。這玩意兒能吸附水里的一些雜質(zhì)?！?p>　　卓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著，竹筒里按碳、沙、石塊、碳、毛團的順序堆滿，每一層大概二指厚。最后再在另一頭蒙上細紗，就完成了。”唐蛟嘴里說著，手上卻是一刻未停。

　　等過濾器做好了，鍋里的鹽塊也差不多化完了。唐蛟用勺把鹽水通過過濾器倒進了另一邊的大桶里。

　　卓邧目瞪口呆的看著，原本渾濁的水通過那竹筒瞬間就變得清澈。心里突然對唐蛟有了幾分信心。

　　待到鍋里的水全部過濾完，唐蛟又重新過濾了幾遍，嘗嘗味道，看了看顏色。

　　嗯，還不錯。

　　唐蛟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這年頭沒有氯化鋇，沒辦法完全把粗鹽提純干凈，多食用仍然不利于身體健康。但是這精鹽可是稀缺物什，平民百姓誰能保證天天有咸鹽吃，每頓飯菜能撒上幾粒鹽有口酸梅調(diào)味就謝天謝地了。

　　“這就好了？”卓邧震驚的看著桶里清澈的鹽水。

　　“沒好呢，你家咸鹽是水啊?！碧乞詻]好氣的看了一眼卓邧：“找人把這鹽水煮了，每柱香過來攪一攪，別糊底了。水熬干了叫我，我先去睡會兒！”唐蛟打著哈欠走向了西邊的房間，這是唐堂給東家準備的臥室。

　　睡夢中，唐蛟還是在飛機上，在云中穿梭，俯瞰著大好河山。雖然是在同一塊土地，同一片天空下。但是，這里，才是魂牽夢縈的家鄉(xiāng)啊……

　　唐蛟有些想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唐少爺，我的好東家，出鹽了，真出鹽了！”唐蛟剛快把自己感動哭，就被卓邧的叫喊聲給吵醒。

　　唐蛟走出房門，看卓邧滿眼的精光，知道這貨肯定又是滿腦子的錢財，沒好氣的說了聲：“出鹽了？”

　　“出了！”

　　“誰癔癥？”

　　“我我我，我癔癥了！”卓邧搓了搓手，陪著笑臉。

　　唐蛟把卓邧推開，走到院子里。

　　已經(jīng)熄滅的柴火冒出縷縷青煙，鍋里的鹽水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粒粒雪白的鹽粒子。

　　唐蛟捻了一指尖的鹽，舔了一口：“呸呸呸，真咸。還好！沒什么怪味?！?p>　　“來了來了來了……”

　　唐蛟正想轉(zhuǎn)過身向卓邧炫耀，就聽狗子從內(nèi)廚一路叫喊過來。

　　來了？什么來了？

　　狗子端著個陶碗，一臉諂媚：“東家，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