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涼了,去小庫房找出那些素緞宮綢,不是還有幾塊銀鼠皮,每人添件衣裳穿吧?!?p> 知夏連忙擺手:“使不得,小主,那些上好的料子,奴婢們用不得!”
方景頤道:“我這里沒有多名貴的料子,你們怎么就用不得了,要是怕穿出去得別人閑話,剪了做個背心穿在里面便是了?!?p> 知夏很感動,還想說拒絕,冒綠一根手指停在她唇邊:“好知夏,小主體恤咱們呢,就收下吧!”
“這半年你們四個把咱們旖霞閣料理的井井有條,功勞大著呢?!?p> 除掉知春這個毒瘤,旖霞閣就必須添新人了。自己位份漸高,份例里的仆從也越多,與其等著別人塞人進來,不如自己先差人看著點。
只是,新人要來,舊人也必須安撫好。
知夏一臉感激的出去了。
方景頤懶懶的倚到密合色花蝶靠背上,“前幾日身上總覺著冷,添了這小襖才暖和些。”
冒綠道:“您不光添了小襖,還喝了滿滿兩盅的紅棗姜湯,這可是驅(qū)寒的東西,小主沒覺得熱么?”
“聽你這樣說倒也奇怪,我并不覺得熱,連汗也沒出呢?!?p> 她摸了摸額頭,驚訝道。
“冒綠,去請傅太醫(yī)來看看吧,我不敢掉以輕心……”
自己在溫寧伯府是身康體健,從沒出過這樣的毛病,自前幾個月才有了這感覺,方景頤的疑心漸漸起來了。
看了會兒前人雜記,一個時辰的功夫冒綠就領(lǐng)著傅太醫(yī)來了。
傅太醫(yī)中等身量,微胖,臉白而圓,看起來十分面善,他一進來就趕緊行禮。
方景頤第一次見傅太醫(yī),笑著過來迎接:“傅太醫(yī)不必虛禮,我聽外祖母多次提起你,真是少年才俊?!?p> 傅太醫(yī)靦腆的笑了:“老夫人和小主都謬贊了。臣受老夫人之恩良多,小主若有差遣,不必避諱小臣?!?p> 外祖母的來信說的很清楚,方景頤滿意的笑了:“不敢說這樣的話,太醫(yī)院事務(wù)繁忙,只我這里有些小病小災(zāi)的,以后就麻煩傅太醫(yī)料理了。”
雙方都是明白人,傅太醫(yī)表忠心投誠,方景頤也客客氣氣的接納了,給予傅太醫(yī)一定的尊重。又客套了幾句話,兩人才說到方景頤的病情上。
傅太醫(yī)神情凝重的把完了脈,思索片刻,道:“小主是否愛吃寒涼之物,譬如夏日冰碗寒瓜?”
方景頤搖頭:“那倒沒有,今年夏天沒有碰過冰碗,寒瓜也只是嘗了一兩塊?!?p> “那就奇怪了,小主以前可曾有過怕冷的癥狀?”
“不曾有過,這兩個月才發(fā)現(xiàn)的。”
思來想去,病不從口入,還有從鼻如入這種方法,想到宮中常見的伎倆,傅太醫(yī)擰著眉頭道:“小主可曾接觸過什么香料?”
冒綠道:“小主的香囊里都是我們自己采的花,我拿給您看。”
傅太醫(yī)接過香囊,取出幾片干掉的花瓣,仔細(xì)嗅了嗅:“這是正常的花瓣,小主可放心佩戴。還請小主和這位姑姑再想想,可還有什么香料近過小主的身?”
方景頤想了一會兒,忽然指著屋里一件東西道:“你瞧瞧那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