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愛染一臉戒備的神色,紅發(fā)男子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煙,吐出一個巨的煙圈后笑著說道。
“你雖然很冷靜,但有些事情過于冷靜本就是一種破綻。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對話缺少了一個前提么?你理所當然的順著我的話去否認去否定,卻沒有對我的詢問發(fā)出任何質(zhì)疑。
這只能說明你我都是基于同一個前提來開展對話的,那就是這個地方受到過某種力量的侵蝕,而你的潛意識里也把這個作為常識來考慮,我沒說錯吧。
如果僅僅只是那樣,我還不能太過肯定些什么。但你不僅僅知道這個地方曾經(jīng)遭受過什么,還能正確的認知到那股力量??雌饋砟阋彩瞧x了人之路的人?!?p> 看著歪頭思考著的紅發(fā)男子,愛染站起來直視著離她不過五步距離的紅發(fā)男子。
這個男人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確實是在這種兩者間都有共同前提的情況下回答的,因為她打算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偶然涉足神秘事件中的少女形象,她絕不會刻意去隱瞞自己的發(fā)現(xiàn),因為她是名游戲玩家。
看著一言不發(fā)站在原地審視著他的愛染,紅發(fā)男子伸出指尖插入到自己吐出的煙圈里,在他的手指作用下煙圈沒有被打算,反而如同一條白色綢緞一樣纏繞在紅發(fā)男子手指上,隨著紅發(fā)男子手指的運動而發(fā)生變化。
“你這樣沉默下去的話,要展開對話可有點困哪啊。無論你是想要套取情報還是怎么的,不展開對話的話都無法順利進行下去吧。就像RPG游戲一樣,不通過對話來推動情節(jié)進展是不可能的吧?”
紅發(fā)男子頓了頓露出笑臉接著說了下去?!盀榱俗尯罄m(xù)能夠順利進行下去,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名為后藤又三吉的咒術(shù)師,是咒術(shù)師協(xié)會的一名職工,角色定位可以說是人類的伙伴哦?!?p> 遲疑了一下愛染還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后藤,當然說的是戶部理乃這個名字,并不是自己在現(xiàn)實里的本命,也不是自己的游戲代號。
“既然彼此之間都構(gòu)筑了最初的信任關(guān)系,那就是互相通報了名字。那么就說一說你對非常識了解多少吧,如果能說下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那就最好不過了。作為代價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當然是知無不言,比較一個教授也不會和初中生大談微積分的對吧?總要先了解下知識掌握到什么地步才能開始對話的吧?”
“我只知道咒具,咒力和異種這樣的名字,具體的含義也不知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因為我有一部能每天夜里十二點接到過去留言的手機,我是從手機上知道這里在十年前發(fā)生過戰(zhàn)斗。
使用魔劍雷沃丁的人在這里攻擊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似乎是為了阻止一位少女的失蹤而來到這個地方的。這部手機據(jù)說是我們學校的七大怪異之一。”愛染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盡可能的多說一點,雖然不至于要透露出自己是玩家的事實,但SONY手機的情況還是能夠說出去的。
畢竟她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迎津神社都是未知數(shù),盡量把自己表現(xiàn)的有用一點就是活下去的最好依仗,如果手機上的留言真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話。
一邊說著愛染從褲兜里拿出了SONY手機遞給了后藤,后藤也毫不客氣的接過SONY手機查看了起來,稍微檢查了幾下后后藤就把手機遞回來了。
看著后藤一無所覺的樣子,愛染原本懸著心也松了下來,看起來后藤沒能看到手機里自己與卡奧斯之間的留言,不然他不會表現(xiàn)的如此平靜。留言真的只有我們自己才能看到!
“我本以為是人間結(jié)界出漏洞了,普通人也能漸漸的認知到我們異種了,沒想到你也是一個異種。只是譜系相差的實在太遠導致我什么都看不出來而已。”后藤隨手一指,一直徘徊在他手上的煙氣就如同游蛇一般游到愛染面前。
“透過這層煙霧看一看吧,那就是我所看到的一部分世界哦?!?p> 愛染捏著有如實體的煙霧帶湊到眼前,煙霧被牢牢的固定在一個極小的空間里,即使湊到面前愛染也沒有聞到刺鼻的煙味。
透過乳白色的煙霧看過去,只見后藤身邊正立著一具漆黑武士盔甲,也許是察覺到了愛染的視線,那具漆黑的武士甲的頭部微微頷首示意,漆黑色的塵埃源源不絕的從面甲里逸散出來。
愛染心有所覺的拿著煙霧向身后看去,只見那個被雷沃丁燒開的凹槽里,正流動著一汪鮮紅的色澤,粗略的看過去那鮮紅的色澤就如同一層薄薄的血跡一般,但看的稍微久一點就能察覺出那是一層薄薄的火焰。
“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就是我們咒術(shù)師日常所看到的世界了,我身邊的這具武士盔甲名叫不垢凈足,算是我手上的咒具之一吧。不過譜系與你差的非常遠就是了?!闭f著后藤身邊的武士盔甲向前一躍,虛握著的左手上猛然噴發(fā)出大量的黑色霧氣,黑色的霧氣迅速涌動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太刀就出現(xiàn)在不垢凈足的手里。
手握著黑色霧氣組合而成的武士刀,漆黑的武士盔甲對著愛染一刀劈了下來,武士刀從愛染的左肩沒入身體,毫無阻礙的從愛染的胸前一直劃下去,最后從右側(cè)腰腹的部位離開。
愛染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被這一記勢大力沉的袈裟斬給砍到了,只是眼看著武士刀從身體里穿過,她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有什么不適,就好像漆黑的武士盔甲只是一個幻影一樣,自己根本就沒被砍到一樣。
看著因突然襲擊而嚇得有些腳軟的愛染,后藤又三吉一把拉住了快跌倒的愛染笑問道:“雖然有些嚇人,但要你理解譜系直接問題這大概是最直觀的了?!?p> 愛染借著后藤又三吉的手站穩(wěn)了腳,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具不知何時回到后藤又三吉身側(cè)的武士盔甲問道?!澳蔷呖资翘摶玫拿矗俊?p> “虛幻的?”看到愛染站穩(wěn)后,后藤又三吉松開了手笑著說道。“怎么可能會是虛幻的,這可是后藤家歷經(jīng)600余年的心血結(jié)晶啊?!?p> 一邊說著后藤又三吉擼起了袖口,把手伸到那具盔甲面前。漆黑的武士盔甲握著還沒消散的武士刀,對著后藤又三吉的手猛的砍了下去。
只見血光一閃后藤又三吉的手就被切了下來,大量的鮮血如同破損的水龍頭迅速噴涌出來。
看著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愛染的臉色被嚇的有些發(fā)白。她剛剛和后藤又三吉握過手,自然知道面前這個人并不是什么虛幻的存在。而是真真切切的和自己一樣,是擁有血肉和體溫的人類。
后藤又三吉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上下甩動了幾下斷臂,原本肆意流淌的鮮血在他的動作下更是甩的到處都是,看著有幾滴血跡落到了愛染的衣服上,后藤又三吉露出了略帶歉意的表情。
“看樣子你已經(jīng)真切的理解到,我也是有著血肉這件事了。那么我就接回這條手臂吧,雖然很習慣被砍,但該有的痛覺還是沒減少?!彪S著后藤又三吉的話語,原本斷落在地面的手臂就化作了一團漆黑的煙霧,重新回到了后藤又三吉的斷臂上。
就連之前那些飛灑出去的血液也一同化作漆黑的霧氣,融入到斷臂上的霧氣團里。霧氣團蠕動了幾下就消散了,一條嶄新的手臂就出現(xiàn)在了愛染面前。
“因為和不垢凈足之間的深度鏈接,我本人也能使用一點這種恢復(fù)手段?!笨粗鴯湫鲁霈F(xiàn)的手臂,后藤又三吉滿意的說道。
活動了幾下手臂后,后藤又三吉回過頭來對著愛染說道:“這樣你還覺得我的不垢凈足是虛幻的么?”
愛染迅速的搖了搖頭,雖然她出身于大財閥的家庭里,也算的上是見多識廣,但面對后藤又三吉這種不遵循常識的瘋子還是有些畏懼,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那類人。
“啊啊,看來你對我有些誤會呢。我可不是什么瘋子,這不過在正常不過的行為了,異種和人之間還是有些認知偏差的,這種事對我們來說就像你們剪頭發(fā)一般自然,就因為這樣我們才被稱之為異種。
如你所知道的那樣,所有駕馭咒具的人都被稱之為異種,但異種之間也是有區(qū)別的,僅僅只能駕馭咒具,依靠咒具來行駛能力的不過是最初級的異種,他們雖然被稱之為異種,但實際他們和人類其實也沒多大區(qū)別,在我們異種的社會里我們并不會把他們當做同類,他們僅僅只是后備役,就和你一樣都只是后備役而已。
真正產(chǎn)生變化的是像我這樣和咒具深度鏈接的咒具使,咒具已經(jīng)成了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也成了我們存在的根基,比大腦和心臟還要重要的一個器官。在作為人之前我們先是咒具的使用者,因為這種差異所以我們才會被稱之為異種。
至于咒術(shù)師,那是在拋開咒具后依舊能夠借助咒力來引發(fā)現(xiàn)象的人,只是在現(xiàn)在這環(huán)境里成為咒術(shù)師的門檻越來越高,現(xiàn)存的咒術(shù)師都是一群真正的異種,因為只有我們才能感應(yīng)到咒力的存在。
說完了異種,那么就要說一說譜系,剛才你我同樣受到不垢凈足的斬擊,為什么你毫發(fā)無傷而我卻斷了一條手臂呢?當然這不是我留手的緣故,我也沒這種隨心所欲的能力,這是因為你我之間存在著譜系的差異。
譜系的差異越大,彼此之間也越發(fā)難以溝通,就像毀滅公爵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動森無人島一樣,所謂的譜系差不多就是這種概念吧。
我是異種而你還是常規(guī)種,你我之間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譜系差異了。其次的在我們異種之中,根據(jù)神話來源、地域還有形成原因等等,還能細分出更多的譜系來,我的不垢凈足屬于四國陰陽道譜系了,雖然還能更進一步細分下去,但本質(zhì)上不會有多大差異。
我的不垢凈足能對擁有日本譜系的所有異種造成傷害,反過來說我的不垢凈足所能影響到的也僅限于日本這邊的異種了?!?p> 聽著后藤又三吉絮絮叨叨的又說了一大堆,愛染大致明白了所謂的異種是什么情況,所謂的異種就是融合了咒力化身為物語中的生命。
而無論故事里的神與惡魔有多么強大,他們都不可能跳出故事的局限來殺死聽故事的人,而常規(guī)種就是那些聽故事的路人,正常來說異種們永遠無法對常規(guī)種施加任何影響,但當人類沾染上咒力譜系開始發(fā)生偏轉(zhuǎn)后,異種也就能漸漸的可以影響到一般人。
用后藤又三吉的話來說,他其實從一開始就蹲在那個石燈籠上沒動過,但那個時候的愛染譜系還完全屬于常規(guī)種那邊,所以根本看不到幾乎與常規(guī)種徹底絕緣的他。
但是當愛染觸摸到雷沃丁遺留下來的痕跡,并念出那個名字后,殘留在痕跡中的咒力就和愛染發(fā)生了共鳴,直到那時愛染才具備了看到后藤又三吉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