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貴婦的疑問楚行冷笑了一聲,貴婦口中名叫咒具的超常能力和異種的說辭他聽都沒聽過,怎么會用常識來判斷。
而且貴婦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就以文明棍為中心,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讓自己接觸到文明棍,這時候傻子才會小看那突然被放棄的文明棍。
“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異種和咒具這兩個詞匯,也是頭一次看見你這樣的怪物,再怎么小心謹慎都顯得不夠啊?!背型笈矂恿藥撞剑醚劢怯喙饪粗罩心侨缤√栆话銊×胰紵幕鹎?。
文明棍化作的火球已經(jīng)持續(xù)燃燒了十多秒的時間,但火球依舊看不見縮小的痕跡。
“原來是個運氣好的野種啊,連這種程度的常識都不清楚,難怪會如此的不識抬舉?!辟F婦伸手一招,空中的火球就如同流水一般流到她跟前,一把純粹由火焰組成的大劍就出現(xiàn)在貴婦手上?!斑@就是我的咒具雷沃丁,擁有著你那不知名的咒具所無法企及的力量。能夠以野種的身份讓我解放咒具,就算是被我燒成灰你也足以自傲了。”
說完貴婦信手一揮,火焰構成的大劍猛的暴漲數(shù)米掃向楚行所處的位置。
在貴婦握上火焰大劍的那一刻,楚行就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感,在大腦還沒下令之前身體就已經(jīng)擅自開始往后撤離了。
火焰大劍雖然沒掃到楚行的身體,但他所站立的地方卻盡數(shù)受到波及,難以想象的高溫瞬間焚化了地面的石磚,厚實的石磚與石磚下的泥土瞬間化作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粉末,均勻的鋪在陷下去數(shù)尺之深的地表上。
“啊啊啊啊,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逃過去,這種對危險的感知能力真的很煩人啊,難道說是哪個戰(zhàn)神的咒具么?不對你身體里滲透出來的沒有戰(zhàn)爭的氣息,而是我從沒聞過的味道。
就因為這點我才不討厭日本啊,這種精靈崇拜的國家里所誕生的咒具也太多了?!笨粗臼滓酝獾某校F婦用手扶著額頭不滿的抱怨道。
“你的劍所延伸出來的最大攻擊范圍只有十米吧,只要脫離你周身十米的范圍以內,你的火焰就無法燒到我了吧?!背姓驹跇淞诌叾⒅F婦開口到。
雖然剛剛那股劇烈的恐懼感來的異常突然,但同樣他消失的也很快,在退出貴婦周身十米范圍后,那股恐懼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一瞬之間楚行又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制能力。
“你覺得會有老老實實把情報告訴你的笨蛋么?”貴婦掩嘴輕笑到,轉頭看向依舊佇立在原地的見崎純。
“不過我的目的也就是這個女孩而已,你不過來的話我就收下她了。她是你暗戀的對象么?追蹤了這么長的一段路,還真是辛苦你了呢?!辟F婦邁著輕快的步伐向見崎純靠近,同時對著楚行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就像在無聲的嘲諷著楚行的無能無力一般。
但楚行依舊站在原地毫不動彈,雖然目送著一個花季少女死在自己面前,正常人的內心都會有些不安,但路人的性命永遠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靠近貴婦周身十米會死,只有這一點是鮮明的不能再鮮明的認知了。
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之所以沒被貴婦殺死,所依靠的不過是貴婦的機動力遠不如自己而已,除此以外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對抗貴婦的手段。
自己雖然可以嘗試著用飛行道具來放風箏,但這種行為到底能夠有多少效果呢?從貴婦能夠自由轉變火焰大劍形態(tài)的手段和火焰那可怕的溫度來看,飛行道具有效的可能很低。
與其用飛行道具徒勞的激怒貴婦不如靜觀其變。如果貴婦在這種狀態(tài)下依舊能夠殺死見崎純,那么他就該考慮搭上貴婦的線了。
畢竟他的任務說到底也只是收集和幽靈有關的物品并埋下,并不涉及到任何陣營問題,而愛染的任務也是一樣的,歸根結底自己并沒有與貴婦對抗的理由。
即使貴婦就是制造出幽靈的人也一樣,有些東西并不是憑借著一腔血勇就能改變得了的,完成任務才是第一要務。
就這樣楚行如同腳下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看著貴婦緩緩的靠近呆立在原地的見崎純。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上人,死在自己面前也沒關系么?”貴婦的手上燃燒著一層薄薄的火焰懸停在見崎純臉前,歪著頭對楚行說到,那只手是如此的近,仿佛隨時就能按下去燒死見崎純一般。
貴婦帶著譏諷的笑容看著楚行,手掌緩緩向下移動,略過見崎純的下巴、脖頸、胸、腹部最后提留在水手裙的前方?!斑€是說在把這個小美女使用掉之前,還能做點喜聞樂見的事情呢,起碼也能讓你看看心上人的身體?畢竟這還是一個純潔的少女嘛?!?p> 看著楚行依舊雙手抱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貴婦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這個男人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算這個小姑娘不是他心上人,至少表情也應該有點變化才對吧?
看著貴婦的手停了下來面色也沉了下來,楚行干脆盤腿坐了下來一只手杵著下巴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對著貴婦用起了他最為熟練的對線用語說道。“就這?就這個?我等了半天你就嘴上說說?”
在貴婦的手懸停在見崎純面前時,楚行就猜到貴婦應該和自己一樣沒法接觸到見崎純,起碼沒能力在這個狀態(tài)下影響到見崎純,見崎純此刻對貴婦來說也是不存在的。
在召喚出火焰大劍后,楚行對貴婦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為什么貴婦之前不使用火焰大劍,非要以那種蹩腳的手段來攻擊呢?
明明那個時候自己和她之間離的非常近,那個時候只要用了火焰劍,毫無疑問能夠殺死楚行,那為什么她沒有第一時間用出火焰劍呢?
收起懸停在見崎純裙子前的手,貴婦臉上譏諷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楚行,語氣森冷而又生硬的說道。
“雖然只是野路子,但不得不說你頭腦還算清晰,我現(xiàn)在確實無法收取這個祭品,也沒法追上你。但我最后勸告一次,滾出這片儀式場,把今天的事當做從沒看見過,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行為。
如果你還要無視我最后的善意,那么我也只能解放第四形態(tài)來滅殺你了。在這個祭品面前,些許代價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看著橘黃色的火焰大劍在一點點的變紅,還有貴婦那逐漸變得扭曲起來的臉色,楚行明白貴婦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確實有手段徹底殺死自己,只是看樣子使用這種手段,似乎她本人也要付出嚴重的代價。
“我還真的只是過路的人,雖然不能救下一個花季少女有些令人心痛,但畢竟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倍⒅F婦手里徹底變成血紅色的火焰劍,楚行干笑著說到。
心底的那股猛烈的恐懼感再次襲來,只是這次這股恐懼沒有驅動著他第一時間逃離,就好像是身體已經(jīng)判斷出自己無法逃離而放棄努力了一般。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么還不滾?”但貴婦的心情顯然很壞,都沒心思掩蓋自己的不快了。
“因為我是野路子啊,難得遇到一次同類,所以我想了解下咒具到底是什么,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還有異種到底是什么?”楚行笑著說道,他看的出來貴婦已經(jīng)做好前期準備了,只需要付出代價后就能進入第四階段。
但第四階段的后遺癥實在是過太大了,讓貴婦有些猶豫要不要使用。既然敵人有在猶豫,那就是討價還價的最佳時機了。
“你覺得我會平白無故的把情報告訴你?”貴婦冷笑著說道。
“會的,因為這是一個交易。你告訴我情報的話,我不僅馬上退走,而且后續(xù)的事件我都不會阻攔你們,你們的目的應該不只是區(qū)區(qū)一個見崎純就能滿足的吧?”
“你在威脅我?告訴我應該現(xiàn)在立刻、馬上、迅速的把你就地殺死么?”貴婦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
“只是交易而已,你只需要告訴我常識性的東西就好,只要這種程度的常識我就能滿足,這樣的交易也很劃算不是么?而且如果你們就算還有后續(xù)的儀式我也不會阻攔,只要你畫個范圍我都一概繞道遠行如何?”楚行一臉真誠的說道。
貴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楚行的交易,畢竟這只是一點點常識而已,沒什么值得保密的,而且因為咒力的特性異種之間的約定往往很非常的牢固。
“咒具就是具備咒力的器具,神話里的寶物和蘊含強烈愿望的器具都有可能成為咒具。這個世界上擁有的咒具數(shù)不勝數(shù),但能夠運用咒具并發(fā)揮出其內在力量的人卻少之又少。
使用咒具的人與普通人之間,雖然有著相同的外形但內在卻完全不同,所以我們這種使用咒具的咒具使被稱之為異種,與咒具有緣的或寄宿了咒力的人都會逐漸轉變?yōu)楫惙N。
而你也是一個寄宿了咒力的異種,你也能感受到你那異乎尋常的身體能力了吧?那可不是鍛煉與藥物就能得到的成果?!?p> “咒力到底是什么?”貴婦剛說完,楚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同時在內心里暗中吐槽到?!澳沁€真是抱歉呢,我是天生的?!?p> 關于咒具與異種雖然也有很多不明的地方,但這些終歸只是一個稱謂而已,造成這些奇異現(xiàn)象的本質就是咒力,而貴婦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是咒力。
對于楚行的追問貴婦皺了皺眉,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爸淞褪茄哉Z的力量,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祝福和詛咒這些都是咒力的來源。大陰陽師安培晴明曾說過咒術的真髓就是謊言?!?p> 貴婦的長篇大論才剛說了個開頭,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就打斷了她的說明,貴婦皺著眉頭取出手機看了一眼,不悅的接通了電話。
“喂,我這邊還在處理,有只蟲子意外闖進來了,我正在排除,能稍等一下么?!辟F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邊的聲音給打斷了,貴婦有些愕然的回頭看向呆立于原地的見崎純。
“你說已經(jīng)完成了?怎么可能?”貴婦信手一揮,一道火焰劍氣就從見崎純身上穿過去了,火焰構成的劍氣毫無阻礙的穿過了見崎純的身體,在離開貴婦十米后就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我這邊明明還沒有開始?!钡芸熨F婦的表情就冷靜了下來,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見崎純的身影。
隨后貴婦又應和了幾句才掛斷電話,沖著楚行迅速說道:“我這邊事情已經(jīng)結束了,那個女孩已經(jīng)被用過了,要是愛惜自己性命的話就不要再摻和進這件事,這不是你這種野種能摻和的事,這件事已經(jīng)超越我的理解了?!?p> 火焰大劍如同流水一般被她吸納回身體里,貴婦的臉上涌現(xiàn)出一行怪異的紅色刺青,但很快刺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記住我們之間的交易,今后一個月的時間內,無論新嶼市發(fā)生什么,都和你沒關系,如果違背約定的話咒力的反噬有你好看的。記住咒力是言語的力量,約定自然也是咒力的來源?!闭f完這句話后,貴婦就提著裙子急匆匆的逃離了現(xiàn)場,就好像這個儀式場里還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存在著一般。
看著貴婦遠去的身影,楚行猶豫了一番還是打算上前查看下見崎純的情況,雖然貴婦說的話他有些難以理解,但大致上還是能猜到一點。
見崎純被貴婦背后的勢力選中成某種儀式的祭品,但儀式還沒開始舉行祭品就已經(jīng)被使用了。雖然見崎純此時依舊維持著站立的姿勢,但原本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的身體現(xiàn)在變得能觸碰了。
楚行小心翼翼的捏了捏見崎純的臉,和正常人一樣都是溫熱而又柔軟的手感,試著晃了晃見崎純的身體,少女的頭如同撥浪鼓一般肆意搖動著,但依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在確定無法叫醒見崎純后,確認了見崎純沒有死亡后,楚行就打算離開此地了。雖然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他實在沒時間等待少女蘇醒過來,也沒把握能夠和少女解釋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更何況從貴婦匆忙遠去的身影來看,這個地方可能還有什么未知的危險。
在見崎純的口袋里翻了幾下,楚行發(fā)現(xiàn)了一條掛著7枚勾玉的項鏈,和一部認不出品牌的翻蓋手機。
處于靜音狀態(tài)的翻蓋手機上已經(jīng)有不少未接來電和郵件,楚行選了發(fā)信時間最近的一封郵件,打開并回復了所處的神社名字,幸好本殿雖然也已經(jīng)破敗不堪,但至少旁邊石碑上的神社名還是能分辨出來。
做完這一切后楚行就迅速離開了這間迎津神社,就著夜色向著遠方隱約可見的燈火出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