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陣陣風(fēng)起,積聚的云層慢慢遮擋了烈日,天氣陰暗下來,蒙蒙細雨悄悄自空中飄下,雨絲如織,纖細輕盈,空氣中蕩起絲絲涼意。
雨線越來越密,人群熙攘的街巷頓時變得空曠寂靜,花草樹木浸潤在了雨幕中。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像一面大瀑布。
我冷淡的瞥了一眼屋外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面色難看,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手指的關(guān)節(jié)處因為用力地緊握,已變得有些發(fā)白。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稍滴下,他好像一點也不懼怕這能令人瑟瑟發(fā)抖的****。
他想要她原諒他。
給他一個重新追求她的機會。
直到失去她,他才發(fā)現(xiàn)沒有她這一切沒有任何意義。
我低著頭,垂著眸,默默寫著稿子。
早前就想寫了。
“劉倩,對不起!”
我突然神情恍然,一收手,手指被紙頁狠心一刮,嘖了一聲煩躁的抬頭,看了眼他,咬了咬唇,起身拿了個雨傘就沖出去了。
“我出去一趟?!?p> 回到家里就跟父母詳細說了那些事。
不過我沒有提孩子。
他們也不知道。
母親聽見動靜,心情復(fù)雜的看著我,嘆了口氣。
劉佳澤渾身被大雨淋了個透,濕透了的衣褲以非常不適的姿態(tài)緊緊貼在身上,臉色被打過來的燈光洗刷的更加蒼白,眼睛半垂著。
我走過去,眼瞳微微動了動,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心疼,傘舉在他頭頂上,語氣出奇冷靜。
“你該回家了?!?p> 劉佳澤抬頭看著頭頂?shù)膫?,眼中情緒涌動,一時無言。
心臟在身體中砰砰砰直跳。
“你原諒我了嗎?”
“我們結(jié)束了?!?p> 劉佳澤突然自己就像一只氣球瞬間泄了氣,一拳頭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有一絲絲冷。
結(jié)束了嗎?
他微微扯出個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跪地太久早重心不穩(wěn),膝蓋摔出了一個口子,頓時火辣辣的感覺竄上膝蓋,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來,動一動就是那徹骨的鉆心的疼痛。
可心早被拿著釘子用鐵錘用力的敲擊,萬般難耐。
這點疼算什么。
看著他,我感覺到自己像是被縛束般難以動彈,全身像被千萬根銀針狠狠的扎在身體里。
我愛他,可更多的是恨。
他痛苦的捂著胸脯,咬著牙緩緩起身,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握緊。
“我會重新以追求者的身份追求你?!?p> 他的身上早已濕透,冷風(fēng)一次次的貼膚刮進來,他打了個寒顫,緩緩伸出發(fā)抖的手去接她的傘。
他拿到傘后,一瘸一拐的轉(zhuǎn)身伸手叫了車。
等他走后,我的心臟好似被一陣陣抓緊,痛苦不堪。
……
后來,我回了學(xué)校,老師沒有多問什么,像平常一樣講課。
李曉婷有時候從國外給我寄東西,神情激動的給我打電話講她那邊的趣事。
她結(jié)婚了。
跟一個外國人。
周家輝也快結(jié)婚了,日期是下月份,請柬還沒做好,只是提前跟我說了一聲,他表示很想看看我那位男朋友。
他想看看是誰這么優(yōu)秀,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我抽了抽嘴角,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我早從那間合租房搬出來了,爸媽給我一筆錢在離學(xué)校很近的小區(qū)租了個房。
因為我從來不喜歡住宿舍。
好像都回到了平常日子平靜。
唯一反的是劉佳澤每天都會提前到校,天天買早餐帶給我一份,搭話的說不吃早飯不行,在我抽屜放零食,還在食堂等我,熱情的跟我打招呼。
他經(jīng)常在大一樓梯溜達,有時候明明都看見他在樓梯口等,還裝作偶遇的樣子,毫不生疏的跟我打招呼。
大冬天的,零下十幾度,他總是早早的起來,在我必經(jīng)的上學(xué)路上,偷偷塞給我一瓶熱牛奶。
牛奶很熱乎,帶著少年特有的衣服清香。
一開始我本來想拒絕這種追求,可他過于熱情,總是塞給我就笑嘻嘻的走了。
而我也因此愛上了牛奶。
有一次大姨媽疼的厲害,嘴唇發(fā)白,一直冒冷汗。
他偷偷在窗口看見我吃痛捂著肚子,心里不是滋味,便偷偷翻墻給我買了治胃痛的藥和熱氣騰騰的熱水袋。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藥,眨眨眼,無奈的看著他還是伸手接過去了。
“謝謝?!?p> 還有有一次上完體育課,我急喘著氣,舔了舔嘴唇,口干舌燥的跑去放水處,拿杯子。
就看見劉佳澤不緊不慢在我驚訝的注視下擰開杯蓋。
杯中透明液體緩緩倒入口中,脖頸拉的柔韌修長,喉結(jié)隨著滾動。
我錯愕的看著他,不自覺的舔了舔干燥的唇。
他唇邊掛著點水珠,舌尖伸出來一點,回味的舔掉了。
那張清雋冷白的臉還是以前了慣常的懶散神情,唇角挑起一點淡笑,寡冷輕佻,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痞氣。
“味道好甜?!?p> 是因為你喝過的才甜。
沉穩(wěn)的聲音落下,恍惚間摻雜了幾分喜悅。
“真是陰魂不散…”
我滿臉通紅,一直紅到發(fā)根,咬了咬牙突然撲過去,伸手想搶過來杯子。
只見他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著那個淡藍色的透明杯子,只剩下淺淺一層水隨著他的動作晃啊晃,晃啊晃。
他食指勾著杯蓋上的帶子,把杯子捏在手里把玩,漫不經(jīng)心道“搶到就給你。”
真是幼稚跟個孩子呢!
眸子漆黑,姍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我冷哼一聲,氣鼓鼓的轉(zhuǎn)身挽著肖楚的胳膊一起去買水了。
肖楚是我入大一第一個朋友,只不過后來因為種種因素請假,就很少跟她發(fā)信息,她也沒有多問什么,我以為我們關(guān)系冷淡了。
誰知道她聽說我回來,特?zé)崆榈睦?,不停跟我講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
“劉佳澤回來后感覺跟變一個人呢,平時可沒見他對女生主動過。”肖楚剛才也看見了他幼稚的一面,她歪著頭,眼里都是好奇。
“他有病忘了吃藥?!蔽揖従弿谋衲昧似康V泉水,掏出手機掃碼支付。
我眼睫低垂,又長又密的睫毛覆蓋下來,看不清表情,買完水扭頭走了。
肖楚疑惑的啊了一聲,有點疑惑不解,看著我的背影,小跑跟上我的步伐。
“你等等我!”
站在外面的男人聽著她的話,好看的桃花眼微揚,薄薄的唇勾出一個輕佻又寡淡的笑,散漫的毫不在意。
他真是敗給她了。
旁邊的林松川也聽見了,皺了皺眉,拍了拍劉佳澤的肩膀勸道“劉哥,要我說天下女人千千萬,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女人多,可不是她?!?p> 他要的只有她一個。
林松川“……”
完了,他劉哥敗在她手里了。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1-10-01/c0dc5bca1512d19c62889cdb049216e8fq3M08L7Ue2qtE2.jpg)
糖栗莘
跪在雨地是劉佳澤在小說里學(xué)的,心機boy故意找個雨地引發(fā)她的憐憫,分手的事從來沒有女人甩他,所以他想重新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