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七月,透藍(lán)的天空,懸著火球般的太陽,云彩受不住酷熱,悄悄地躲得無影無蹤。
今天氣溫24——33攝氏度,雖然溫度不高,可是卻非常悶熱,沒有一絲風(fēng)。
出院時正是下午二三點(diǎn)鐘,更是一天里最難耐的時候,馬路上滾燙,腳踏下去柏油路都軟綿綿的了,處處在化開。整個世界刺眼的亮,令人口焦舌干,頭昏眼花。
我微蹙著眉,被刺眼的陽光照的不舒服的,半瞇起了眼。
劉佳澤緩緩地在后面跟著,額頭一直掛著汗珠,大包小包的提著劉倩的衣服,抬眼望去,劉倩扎著的馬尾松松的垂著,有一綹沒梳進(jìn)去的發(fā)絲勾著白皙的脖頸,一黑一白非常分明。
我開開他的奧迪車門坐上去,一頭靠在座椅上。
座椅靠背炙熱地烤著我的后背,車內(nèi)溫度很高。
劉佳澤把東西甩進(jìn)后備箱,進(jìn)來時打開空調(diào)冷卻一下,出口風(fēng)呼呼吹著風(fēng)。
微風(fēng)吹拂著輕薄的紗簾,陽光從縫隙中漫了進(jìn)來,周遭籠著一層柔和的暖意。
“回家嗎?”
我“嗯”了一聲,大概因?yàn)樵缟侠Ь?,聲音格外?xì)軟,聽的人心尖兒發(fā)癢,輕飄飄的像一根羽毛。
他覺得自己胸腔里某個隱秘的部位被掐住了。
他喉結(jié)上下利落滑動了下,半晌,又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ζ饋怼?p> 回去后,他把東西收拾好,拍了拍手就走了。
我也沒留。
只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很微妙。
最后,我還是偷偷把他從黑名單移出來。
后來,李曉婷告訴我,國外一所名校竟然招收她,那些行禮什么的也不需要了。
她神情很激動,要知道那所名校別人擠破頭都想進(jìn)去,竟然破例招收了她。
明明她成績不怎么樣。
—
再一次見到劉佳澤是一星期后,我正在低頭寫教授布置的稿子,抬眼看看見他給我打了電話。
“喂?”
接到這個電話,臉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他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倩倩你過來,我發(fā)燒了?!?p> 也許聽他喊多了這個稱呼,我沒有反駁。
“你開玩笑?”我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雙眸中的不耐顯而易見。
為什么叫我過去?
他又不是沒有朋友。
“地址南安小區(qū)30號樓108,我等你?!彼従徴f出就掛了。
我這才聽出,他聲音沒有以前那么嘹亮,變得沙啞起來。
這么一聽,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如激蕩的湖水一樣不平靜。我立刻換了身衣服,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門沒關(guān),一推開,月色如輕紗般順著大開的窗子流瀉一地,將裝飾簡約的房內(nèi),映得一片皎白。
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約約有些白光,整個地上都是亂糟糟的,好像是很多銀器反射的亮光,只是那些東西,總透著絲絲陰冷的氣息。
走到臥室,劉佳澤躺在床上,細(xì)細(xì)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他微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床邊靜養(yǎng),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第一次覺得感冒這么難受一天一大卷紙都用來擦鼻涕。
他平時免疫力很好,很少生病,要不是為了讓她過來……
他燒的眼角都有點(diǎn)兒紅,可憐兮兮的耷拉下去。
我撩起他的劉海,手蓋在額頭上,掌心一片熱,像剛剛被放入烤箱中烤過一樣熱。
我立刻去洗手間拿了條他的毛巾,淋了水,走到他的床頭,湊上面,把毛巾放在他滾燙的額頭上,然后倒了杯熱水遞給他。
劉佳澤伸出手,接過玻璃杯,杯壁泛著幽藍(lán)的冷光,冰涼的水仿佛在他手心晃蕩。
喝了幾口水,就感覺是在一片荒漠無邊的沙漠里流過一股清流,讓不適感漸緩。
有抬手剝開藥片,就著水吞下去。
空氣又突然安靜下來。
劉佳澤垂著眼,眉眼唇稍噙著狡黠,他慢條斯理的用五指分開我的手指,交扣著握住我的手。
與我十指交扣。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都顯得曖昧又溫馨。
“倩倩,我喜歡你?!?p> 他溫?zé)岬臍庀⒋蛟谖业亩渖?,我覺得自己耳尖都有點(diǎn)兒發(fā)麻。
他的聲音在空曠而雜亂的房間里清晰到像帶著電流的聲波,絲絲縷縷的穿過耳膜進(jìn)入大腦。
他喜歡我。
真的是喜歡我。
心里一開始有些竊喜,可想到周家輝,條件反射的一松,隨即臉色陰沉,甩開他的手。
“我有男朋友,很愛他。”
劉佳澤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聽到這句話,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他第一次被人拒絕,那種占有欲在心里生根蔓延。
你是我的。
永遠(yuǎn)都是。
劉佳澤勾起唇,眸子一凜,面色一片陰沉,他低沉的笑聲漾開來。
“開個玩笑。”
“……”
他怎么這么喜歡開這種讓人誤會的玩笑?
天色已晚,我拒絕他的留宿,背著包就走了。
外面,朦朧的月光與地面一片銀白膠在一起,襯的夜色里一片明晃晃。
周家輝照常給我打了電話。
“倩倩,怎么樣,恢復(fù)的?”
周家輝那帶著笑意的磁沉嗓音響在耳邊。
“不疼了”
也多虧劉佳澤照顧的好,我現(xiàn)在腿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駕駛司機(jī)判了幾年?”
提到那個司機(jī),我想起來在醫(yī)院他給我鞠躬賠償?shù)狼?,可能是喝多了吧?p> 那酒量也太不佳了。
“說起來有點(diǎn)奇怪,他喝了一點(diǎn)點(diǎn)酒,加上撞的程度輕和及時的賠償?shù)狼?,判了一年。?p> 是真的一點(diǎn)點(diǎn)酒,很少很少。
不過駕駛司機(jī)一直強(qiáng)調(diào),他可能是忙困了,沒看清有人。
“那真有點(diǎn)奇怪,當(dāng)時還是早晨最清醒的時候,喝了一點(diǎn)不至于連人都看不清吧?”
我愣住了,這案件聽上去亂七八糟,像團(tuán)亂線般理不出頭緒的模樣。
像極了有人蓄意而為。
可誰會那樣做?
我沒有得罪過人啊。
那如果真是蓄意而為,撞的程度也很輕,就腿輕微骨折。
好奇怪。
“我給你查查過幾天就回去了,萬一真是有人故意而為你可要小心?!?p> “那你要小心啊,我會擔(dān)心的?!?p> 女人慣有的柔和語調(diào),如山澗的夏天的水似得,從周家輝心尖淌過。
有些后悔自己來國外了。
……
糖栗莘
現(xiàn)在的劉佳澤有些喜歡劉倩,男人就是這樣吧,就喜歡不喜歡自己的女人,這樣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