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靜靜燃燒,跳動的火焰映照著三張面孔,在這夜色中看起來頗為恐怖。
兩男,一女。
四周是破敗的廢墟,常年沒人經(jīng)過,這里已經(jīng)雜草叢生,毫無生氣。
“兩位大哥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蹦桥勇曇羧玮彛H為悅耳,一張臉卻是有些變形,左臉下拉,右臉上翹,丑陋之極。
那兩個男人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卻是一對雙胞胎。一人彈了一下懷中的大刀,道:“夜色迷人,出來賞月!”
另一人道:“夜色迷人,出來賞怪異!”
女子笑道:“這天氣哪來的月?都是霧氣!”
又道:“哪來的怪異?”
“他是月!”
“他是怪異!”
兩個雙胞胎互相指著對方,眼神中卻是一片平靜。
女子挪了挪屁股,道:“月有什么好賞的?”
說賞月的男子道:“是啊,沒什么好賞的!只是他非要跑出來,我總不能閉著眼睛不看吧!”
“那不叫賞月,叫被月!”
“怎得不叫賞?我賞你一個耳光,難道也用錯詞了?”說賞月的男子語調(diào)有些大聲。
另外一男子道:“隨你隨你!”
“我賞月比你正常吧!你賞怪異,哪里有怪異?”
“那不就是么?”男子說道。
三人忽然齊刷刷地看向廢墟外,不多時,卻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走到篝火邊,一聲不吭地坐下。
“你看,這行為怪異不怪異?”
“怪異!”賞月男子說道。
三人定定地看著來人。
然而,來人卻猶若未見,看著篝火,一臉的平靜。
“兄弟從哪來的?”
“東土大唐,到西天取經(jīng)!”來人說道。
“取經(jīng)?取什么經(jīng)?”
“普渡經(jīng)!”
“沒聽說過,干嘛用的?”
“普度眾生!”
女子噗嗤一聲笑道:“我看不如普度自己吧!”
來人道:“我的經(jīng),只渡別人,不渡自己!”
“那你的經(jīng)可不是什么好經(jīng)!”
來人笑道:“我倒是覺得是好經(jīng)!”
正說著,忽然四人齊齊轉(zhuǎn)過頭,看向廢墟外,卻是兩名武者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看到篝火下的四人,不喜反驚,只是想到身后的危機,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連忙跑了過去。
“四位,我們是鎮(zhèn)邪司的武者,不知道四位是什么人?”兩名武者說道。
那女子笑道:“我是怪異!”
雙胞胎說道:“我是賞月的!”
“我是賞怪異的!”
闖進來的兩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扭頭就要跑,然而,來路已經(jīng)被堵上,一道慘白的身影飄了過來,腳不沾地,陰森的氣息頃刻間籠罩了四周。
廢墟中竟是漸漸地多了點點銀白點綴。
那竟是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完了!”
兩名鎮(zhèn)邪司的武者心中絕望。
白影可是怨級怪異,這一片羽毛正是其域場所顯。
兩人若不是之前憑借著一張高級符紙?zhí)映錾欤缫驯贿@怨級怪異殺死。
可惜,對方并沒有這么輕易地放過他們,一直追到了這里。
這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兩人可不會天真地認(rèn)為篝火邊上的四人就是正常人,之所以跑進來,也不過是心存一絲僥幸。
再則,怪異和怪異只見不一定就能和平相處。
若是兩方爭斗起來,他們未必沒有機會。
卻不想,篝火的四人十分平靜,就像是在看好戲一般。
點點白色的羽毛忽然震動起來的,似乎有一股股陰風(fēng)吹動,四散飄落。
一片羽毛落在一處屋檐上,緩緩地融入,下一刻,一道羽毛般的印子出現(xiàn),并不斷地蔓延,將那處屋檐染得雪白。
咔嚓咔嚓!
緊接著,陰風(fēng)一吹,脆得寸寸碎裂,如同冰晶。
兩名鎮(zhèn)邪司的武者身形在白毛中不斷地穿梭,然而,那白毛越來越多,從外之內(nèi),將這個廢墟都包裹在了里頭。
外緊內(nèi)松只是暫時的。
等時間再過去一些,外面的一大片羽毛就會撲來,到時候絕無僥幸之理。
“等等,大哥,你看那里!”這時,年幼一些的武者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叫道。
年長的武者循聲看去,心頭不由得一陣,卻是那篝火區(qū)域,竟是沒有受到那怨級怪異的域場影響,那些毛發(fā)在落在上方之際,就悄無聲息地融化開來,如同火焰上的冰雪。
雖然覺得詭異,但眼下若是不過去,恐怕必死無疑。
兩人連忙沖了過去,進了那篝火邊,越發(fā)覺得眼前這篝火的四人不簡單。
看了看,兩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在那名看上去威脅最小的女子邊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當(dāng)坐下之后,對面的三人都是抬起頭看了他倆一眼。
年長的武者心中一個咯噔,暗道是不是自己的選擇有問題?
他猜不出所以然來,只能選擇安靜地熬過這段時間。
回過頭看向廢墟外,那白色的身影依舊站在遠處,似乎——有些忌憚!
不知過了多久。
兩名男子忽然開口。
“賞完月了!”
“賞完怪異了!”
女子歪了歪腦袋,道:“我是怪異噫~”說罷,看向身旁的武者,“我肚子餓了!”
兩名武者頓時大駭,蹦了起來。
這時,那大漢抓起旁邊的樸刀,忽然對著那雙胞胎就是一斬。
刷刷!
雙胞胎似乎沒想到大漢會突然來這么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當(dāng)頭劈成兩半。
那女子微微一愣,大漢已經(jīng)橫刀斬來,噗嗤一聲,女子被懶腰切斷。
沒有絲毫血跡。
掉落在地上的女子上半身依舊和先前一模一樣,甚至被斬斷的痛楚都沒有。
““咦?你為什么要殺我?”
大漢道:“普度眾生,先度妖邪!”
說著,樸刀已經(jīng)重重落下。
當(dāng)?shù)囊宦曊痦憽?p> 大漢手中的樸刀被彈了回去,不過剛彈起一小截,就被他重新掌控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前面的情形。
卻見那女子的兩截身體已經(jīng)變成了兩團泥土雕塑。
那被斬成兩半的男子卻是成了兩個眼睛,正對著大漢一眨一眨的。
砰!
樸刀砸落,改斬為拍,兩顆眼珠子頓時爆漿般濺射出大量的泥土,灑落在四周。
地面忽然隆隆作響。
大漢,也就是石觀臉色一沉。
“離開這里!”
兩名武者一個猶豫,已經(jīng)遲了,地面忽然迅速拔高,然后下一刻,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一個巨大的泥人頭上。
“這——這是——泥傀之王!”年老的武者絕望地道。
石觀卻是沒有管他,樸刀連連斬在腳下的頭顱上,消耗對方那濃郁無比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