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知一聲令下,退出去守在外面的家丁,又重新沖了進來。
只不過這一次,沖進來的不是全部而已。
“老爺,有何吩咐?”
這里都是顧家的家丁,平日里都拿著顧家的月銀,受顧家的差遣。
顧行知是顧家的家主,就相當于是這些人的主子。
“把他拉出去,棒打二十!”
顧行知面色冷然地發(fā)號施令,他的威儀,不重新好好建立怎么行?
家丁齊刷刷地上前來,顧清歡的神色,越來越冷。
可憐的青山,本就一條腿受了傷,而且傷勢不輕,幾名家丁過來拉扯拖拽,僅以他一人之力,哪里是這幾個家丁的對手,很快就被制服,然后被拖下了床塌,甚至拖出了府門。
顧清歡沒再出聲制止,她倔強地和顧行知暗中比試著耐力,誰要是先低了頭服了軟,誰就輸了。
她不想輸。
至于顧行知,他更無所謂。
反正要受罰的人,在他看來,是無關緊要的人,甚至這個人死了,都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他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活到他這個歲數,在官場的浸染中,已經活成了人精。
“?。 ?p> 痛呼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接著,就是棍棒落下的聲響。
可憐的青山,被按在了地上,然后要接受棍棒的懲罰和伺候。
跟隨顧行知來的那些家丁,個個長得人高馬大,身材結實粗壯,揮舞起手里的棍棒來,那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一棍下去,青山痛得都要皺一下眉頭,然后咬緊了牙關,才能逼迫自己不發(fā)出強烈的痛呼聲。
可哪怕這樣,那些痛呼的聲音,還是從他的嘴里泄露了出來。
他恨,恨自己無能。
更恨自己沒用,這點苦都吃不了,他還要怎樣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他努力想要咬緊牙頭,不想讓自己成為小姐的負累,以及包袱。
“這是在干什么?”
取完藥回來的春荷,遠遠發(fā)現了這樣的異樣,可她跑著到了近前,看見了青山被抓著挨打的被動局面,險些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
“你還是閃一邊去,這不關你的事。”
家丁因為春荷突然撲了過來,不得不出聲提醒,同時手里的動作也暫時停止了下來。
“你們?yōu)槭裁匆蛩呀浭芰藗?,他的腿都傷成了這樣,你們還是不能放過他嗎?”春荷很快就認出來,這是顧家府宅里的家丁,她識得那么一兩個。
“你最好別多管閑事,這是老爺下的令,你難道想要違抗老爺的命令嗎?”
春荷愣了愣,還是一臉的茫然。
“青山到底犯了什么錯?”
在春荷看來,只有犯了錯的人,才會受到這種沉重的處罰。
可青山壓根就不是顧家的人,為什么要受顧老爺的管制?
春荷又神色慌亂地跑進了屋里,撲嗵一聲,就跪在了顧行知的面前。
“老爺,青山他剛剛腿才受了重傷,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棒打,這樣下去,他會沒命的?!?p> 她不惜跪在了地上,想要為青山求情。
顧行知并不松口,而是饒有意味地看向了顧清歡。
“大小姐為什么會跑來這種地方,是不是你這個婢女領來的?”
以他的心目中,以前的長女,本分又溫順,出格的事情,絕對不會沾染半分的。
可是現在,這個長女分明是性情大變,甚至不惜和他這個親爹,和他這個一家之主對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