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揚雙手摟住我的肩膀,看著我,深情的對我說,他會在美國等著我,與我一同回國。
無論多久。
與徐天揚分別后,我坐上了白爺派來接我的車。
我坐在車內(nèi),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漆黑的夜,心中升起一絲焦慮。
已近深夜,車外路兩側(cè)的樹葉伴隨著風聲簌簌作響。
我將車窗搖下,頭倚靠在窗口上,長發(fā)隨著風而凌亂舞動。
我將手伸出窗外,五指張開。風吹過我的指尖,涼爽而有力。
車內(nèi)放著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我眼睛望向漆黑的夜空,靜靜的聆聽。
不知路的盡頭,等待我的將是什么。
過了許久,車子在一處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這處別墅看起來頗有一些年代感。
整個別墅外墻呈灰黑色,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等數(shù)不清的枝蔓,密密麻麻。
在昏暗的燈光映射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這讓我想起了童話世界里那種藏有魔法的城堡。
詭異,神秘。
一名看似管家的中國老人正畢恭畢敬的站在別墅的門口,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顔小姐,白爺出去辦事,還未回來,安排我在此等候您。請跟我來,稍等片刻?!?p> 說著,老人回身為我打開別墅的大門。
我只說了聲謝謝,便未再多言,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
別墅內(nèi)部與我想象中截然不同。
一樓大廳極其寬敞,屋頂上巨大的黃色水晶燈垂直懸掛。
水晶燈發(fā)出的微黃色燈光將屋內(nèi)的所有東西都映照成黃色,這讓我有些壓抑。
黑色的地板上一塵不染。
只不過,除了一張寬大的沙發(fā),大廳內(nèi),再無他物。
帶我進來的管家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問他如何稱呼?他告訴我,他姓黎,大家都叫他黎叔。
我恭敬的喊了一聲,黎叔。
黎叔走后,我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在客廳中來回踱步,有些心神不寧。
我抬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屋頂?shù)囊唤茄b著隱形的攝像頭。
我再看屋頂?shù)牧硪粋€角落,幾個攝像頭并排排列。
我心里有些疑惑,這個范圍內(nèi),通常一個攝像頭就足夠了,為什么要安裝這么多?
我將目光移向這個空空蕩蕩的大廳,心想著,這個屋里似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丟。
我坐回沙發(fā),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凌晨一點十分了,我的頭有些沉,折騰一天,身體有些疲憊,一絲困意襲來。
我將身體靠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看著屋頂。
突然,我坐直了身子,將眼睛快速眨動兩下,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突然發(fā)現(xiàn),屋頂?shù)哪切z像頭似乎都對著客廳里的一個方向,而不是監(jiān)控著每個角落。
這個發(fā)現(xiàn)將我的困意一掃而空,我向著攝像頭對準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那個位置是客廳的西北角。
吳老曾經(jīng)對我講過,在風水學中,一棟房子中的西北方向,是主財運的。
所以很多家財萬貫的人都會在自己家的西北角放一個大的保險箱,以此祈求自己財源滾滾,財運亨通。
我站起身來,走過去。
這是一面大約三米多寬的白色墻壁,墻上面掛著一幅山水畫,并無其他裝飾。
我站在畫的正對面,凝視著這幅畫。
我心中暗暗思忖著。
難道這幅畫是哪位名家畫的,很值錢嗎?
所以,所有攝像頭才全部對著他?
正在我注視著這幅畫的時候,身后的門開了。
我回頭,看見白爺一身黑色長衫,緩步進來。
白爺與我第一次見他之時并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手中多了一根烏木的拐杖。
我微笑著上前。
“白爺?!?p> “羽央,讓你久等了?!?p> 白爺將手中的拐杖和頭上的禮帽交給身后的黎叔。
黎叔接過后轉(zhuǎn)身退出了大廳。
“外面下雨了吧?”我笑著問。
剛才看見門窗上有雨滴落下來。
“天氣無常,還好?!?p> 白爺微微點頭,語氣低沉。
見我立于這幅山水畫前面,白爺開口問道:“在看什么?”
我怕被他看出我的猜疑,忙回答道:“沒什么。”
白爺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有著一種了然于胸的意味。
說話間,一個打扮仆人模樣的女人敲門進來。
“老爺,顔小姐的房間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逼腿斯Ь吹恼f道。
白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我說:“羽央,你隨于嫂去休息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說,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于嫂就可以?!?p> “好?!?p> 說完,我隨著于嫂出門,向別墅的后院走去。
因為天黑,下車的時候,我并未注意,在這幢別墅的后面,相隔不遠,還有一處莊園。
這處莊園與前面的別墅相比,多了一些生活的氣息。
雖已經(jīng)過了凌晨,莊園內(nèi)仍然燈火通明。
我看見莊園的入口處有兩個人立于兩側(cè),如兩具雕塑般,筆直挺立。
我悄聲問于嫂這兩人是做什么的?
于嫂未回頭,只是低聲說,站崗。
于嫂五十歲上下,微胖,人長得不算標致,或許受異國他鄉(xiāng)的滋養(yǎng),身上卻別有一番風韻。
莊園內(nèi)大多是中國人,這讓我多少有些詫異。
白爺來到美國幾十年,叱咤風云,風雨飄搖后,斷不了的,我想,還是那份淡淡鄉(xiāng)愁吧。
于嫂將我?guī)У蕉且惶幏块g門口。
我向她表示了謝意,推門走入房間。
這是一間大約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間,歐式裝修風格。
門對著的是一面落地窗。
一張圓形的白色雙人床立于屋中一側(cè),緊靠墻壁。
床一側(cè)是一臺白色的落地燈,另一側(cè)則是一排嵌入式的衣柜。
床對面是一張寬大的長方形書桌,書桌上面擺放著臺燈,桌子的一角,有一個圓形的按鈕。
我看著那個紅色按鈕,有些好奇,手不自覺的按了一下。
幾分鐘后,我聽見敲門的聲音。
我走過去,拉開門。
“顏小姐,有什么事嗎?”于嫂立于門前,恭敬的問道。
我楞了一下,答道:“我沒叫你啊?!?p> 于嫂看了一下我,指著書桌上的按鈕說:“有事情可以按那個鈴叫我,如果我不在,也會有別人過來。”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打擾你了?!?p> 于嫂走后,我暗暗吐了口氣,告訴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還是不要碰了。
我轉(zhuǎn)過身,走向衣柜。
拉開衣柜門的一剎那,我張大了嘴巴,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