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下了場大雪,雪停后查南家院子里已經(jīng)積了一層五六厘米的雪,堆雪人綽綽有余,但是查南以已經(jīng)是個心理年齡三十許的人了,不想堆雪人。
而且,一個人堆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徒增寂寞罷了。
雪停的第一天中午飯后,查南決定去山里走一走。
他想起一般下雪的時候,就是梅花開的季節(jié),所以他想去看一看梅花,而山里應(yīng)該有梅花吧。
對于梨花村山里是否有梅花的存在,查南并沒有注意過,桃樹他家后院倒是有兩株,可惜現(xiàn)在還不到開花的季節(jié)。
桃花三月始盛開,而今尚在一月底,不然他何必舍近求遠。
吃過早餐,換了雙防滑的鞋子,帶著爺爺奶奶“注意安全”的叮囑,查南輕裝進山(兩手空空)。
雪后,萬物都銀裝素裹,詩人看到這盛景,少不得應(yīng)景做幾句詩,查南看到這景,只想到白,要是他也吟詩,大抵是:
雪好白啊,好白的雪,像白天鵝那樣白……等等等。
開個玩笑,查南不吟詩,他只是看到一片白茫茫覺得有些無聊,他可是看過秋天五顏六色的山的人。
秋天的山如一位染發(fā)的少女,總會不自覺的吸引著他的目光。
冬天的山,或者說雪后的山,恰似白頭翁,雖無皺紋,多看幾眼也欠奉。
幸好雪大歸大,終究是已經(jīng)停了的,今日太陽姍姍來遲,但好歹也有了熱度不是,總會把雪曬干,讓山回歸本色。
太陽曬雪,一時曬不盡,曬出一些樹木的本來面目還是可以的,這點面目,也是查南唯一找梅花的方法。
他又不會什么追蹤或是搜索的超能力,終究只會個雞肋的讀心術(shù)……目前處于無用狀態(tài)。
“哎……”
一聲長嘆,裹挾一串白煙從查南口中而出,轉(zhuǎn)瞬融于雪色。
讀心術(shù)讓查南想起了林晚照他們。
說起來,他們走了快一個月了。
查南對他們有點小想念,畢竟他們陪他度過了重生之后使用校園生活的那一段時光。
不過這想念也轉(zhuǎn)瞬融于雪色,查南再度踏上看雪尋梅的旅途。
梨花村坐落在山腳,前后左右皆是山,山是連綿的,從這一座山可翻到另一座山,當然,可以換種文藝的說法:山的那邊,還是山。
查南從家里出發(fā)先來的就是房背后的山。
很遺憾,查南用目光搜尋了一圈,只看到筆直的松林,松林過后是整齊的茶樹林,漫山無梅花的存在。
下一座山,沒有,多是茶樹。
下下一座山,還是沒有,光禿禿的,多是枯死的雜草。
下下下……
兩個小時之內(nèi),查南翻了六座山。
梨花村周圍的山是不高,也稱不上險要,但還算大,常人要翻一座山,再在上山搜尋物品,沒有兩個小時,是走不完一座山的。
從側(cè)面證明,查南早已非常人,不過對于這點,查南極力否認,他只覺得自己是力氣大了點,體力好了點而已。
言歸正傳,查南翻到第七座山的時候,在半山腰一個有些陡峭的地方看到了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樹,紅色的。
查南喜歡這個顏色。
漫天白里一點紅梅,恰如萬花叢中一點綠那樣別具特色。
沒錯,特色。
元旦那天林晚照的說他什么也不在乎,讓他找自己在乎的東西。
查南仔細想了想,他覺得自己確實應(yīng)該找個自己在乎的東西。
青春靚麗的少女?
他不好意思把這立為目標。
一切美好的事物?
這就像某人說的“先賺他一個億”似的,只是小目標……玩笑玩笑,事實上,這個目標太大太空泛,關(guān)于所謂美好的事物這個就很難說了。
最后左思右想,除了一直都有的樂趣,查南還想到了一個符合實際的目標:別具特色的美。
正如他之前所渴求的特效炫麗的超能力,所欣賞的兩位各具特色的美少女,正如此刻于白中顯現(xiàn)異色的梅花。
賞美的最佳距離是什么?
遠觀?
不不,遠觀只能看到朦朧美,更可能看到背影殺手,所以查南更喜歡近看,稍稍保持一點距離的看,就像他對待兩位少女,可以跟他們接觸,但止步于不帶顏色的接觸。
他現(xiàn)在就想去那株梅花樹下賞梅花。
查南看到那株梅花樹時,是從山上往下俯瞰的,經(jīng)目測,他距離那株梅花樹至少有三四百米,若是平地,對于現(xiàn)在的查南來說,也就一兩分鐘的事,但是梅花長在斜坡上,要達到,得下坡。
雪天下坡頗有滑雪的情景,可是這座山一點兒都不如絲順滑,要是真滑雪,指不定會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唯有慢走才是下山之道。
查南把重心向山傾斜,左腳在前,右腳在后,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那株梅花所在地。
即使如此,查南也不是很順利,有時會踩到坑里,有時會被在雪覆蓋下不明顯的樹枝絆倒,所幸雪還算柔軟,跌倒也沒有給他造成傷害。
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十分鐘后,查南來到了半山腰梅花樹的所在地。
遠遠看的時候,查南就知道這株梅花的大了,近看覺得更大了。
查南試了試,這株梅花樹的主干有他的腰粗了,而且枝干繁茂,每根枝干上有幾朵紅的花骨朵,可見當梅花完全綻放時,就是怎樣的一種盛況。
光在腦海里想象,查南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等到梅花完全綻放的時候便立刻來觀賞,甚至他此刻都有種摘一枝梅帶回去養(yǎng)在花瓶里的沖動,但最終還是作罷,因為那樣的話,梅花即使開了,也不會給他帶來這別具特色的美感。
帶著一種踏雪尋梅花未開的遺憾,查南伸手把離他最近的那一個枝干拉到近前,他準備聞一聞含苞待放的梅花是否已藏暗香。
就在鼻子與花苞將觸之時,查南忽然感受到一道視線,昂頭仰望,原本只有雪和花苞的梅花樹的斜方向的一條粗大枝干上,不知何時竟悄然的坐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正與他對望著,一雙大眼睛帶著驚異。
查南眼里也存著驚異,驚異于她的突然出現(xiàn),驚異于她的梅紅瞳孔,驚異于她的梅紅長發(fā)。
兩人不禁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是?”
“你能看到我?”
PS:感謝“黃山追尋者與“八十年代的老爺”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