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回購
上官宇清回到同福客棧,看見桐兒正在逗楊老頭小閨女開心,小姑娘被桐兒逗得臉上有了笑容,上官宇清心中暗自說,這桐兒姑娘不簡單,自己傷心事還沒過去,到能強行忍住,不知道的人還看不出來。
桐兒見上官宇清返轉,迎了上來,上官宇清將自己上午去鳳儀客棧事情說了,并將吳衡要用三十錠金子作為補償和購買開采權的事原本和她說了。
桐兒征求上官宇清的意見:“大人,您老看我該如何是好呢?”
上官宇清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眼神清澈明亮,她本不該卷入到這種事情上來,但龍海生的死亡讓她失去依靠,她要么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一無所有回到過去的生活,要么就為自己的男人至少討個公道,查明事情的真實原因,真是難為她。
上官宇清稍微思考說:“如果姑娘暫時不想著急用錢的話,我到覺得先不用賣出這開采權,可以再花時間好好調查一番?!?p> “我很感激您,上官大人,我現(xiàn)在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能不能請你幫我調查事情經(jīng)過原為?”
“桐兒姑娘,非是我不愿意幫你,只是我近來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上官宇清對這個并不熟悉的姑娘不想隱瞞什么,他近來短時暈厥麻木的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他自己知道這病又加重了幾分。
見桐兒臉顯失望之色,上官宇清又道:“原來龍公子找我時候,我推薦他去后街找那個新開的偵探社,今天你既然提及,我還是推薦你去找他們,卓玉堂和緣心,兩位曾經(jīng)和我有過一段交情,我知他們?yōu)槿耍瑧撃軌驇偷酵﹥汗媚锬恪!?p> 上官宇清走出桐兒房間,見石老頭走了上來,他示意要和桐兒說幾句話,上官宇清無意打探,回到自己房間先去睡一覺。
見上官宇清不在,石老頭站在桐兒門前局促不安,他用眼睛瞟了下桐兒房間里,看見楊老頭的小閨女在那里,隨口問:“你答應幫上官大人照看這小女孩?”
桐兒點頭稱是,也不將石老頭放進自己房間,就隔著門縫問:“石掌柜,有事?”
“喔,喔,我只是向姑娘說一聲,你要我安排的棺材已經(jīng)安排了,棺材鋪的謝老板已經(jīng)處理妥當,就看姑娘有空的話,可以將龍公子先行安葬。”
這話又觸碰到桐兒心里痛楚,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石老頭好言勸慰:“事已至此,桐兒姑娘也別太傷心了,不如早點處理好龍公子的事情,找個地方去寬寬心吧,至于龍公子那塊地的開采權,不如賣給鳳儀客棧的吳老板吧,這樣,桐兒姑娘身上還有有些閑錢可以作他用。”
上官宇清已經(jīng)和她說起過此事,桐兒便問:“石掌柜,是不是吳老板讓你來的?”
見桐兒捅破,石老頭只得說:“本來這事和吳老板也沒關系,只是龍公子既然已經(jīng)故去,看姑娘一個人孤苦伶仃,吳老板出三十錠金子買下那個已經(jīng)沒多大用的開采權,也是表表自己的心意,讓姑娘多少還有些安慰。”
石老頭從吳衡嘴里得到消息,這事如果先由上官宇清告訴桐兒,接下來他再出面?zhèn)鬟_下,桐兒十有八九多半會同意,但是實際上桐兒的回答大大出乎意料:“好的,我知道了,至于這開采權賣不賣的話,我還要考慮下,我會請人再去看看的。”
“他媽的?!眳呛饴牭绞项^的轉述后,忍不住狠狠罵了一句,他簡直就不敢相信,“她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還要找人去勘探?”
吳衡心中判斷,這主意十有八九是上官宇清幫她出的,“氣死我了,擺明是挑戰(zhàn)我?!?p> “他媽的,”他又近乎失控地大罵一句:“到處都在挑戰(zhàn)我,你,你們,”他手指石老頭,石老頭被他扭曲的表情嚇了向后一跳,吳衡繼續(xù)叫道:“還有外面這些人,那些新來的,什么東洋、芒山,什么上官宇清,還有府衙的王大人,還有,還有后街,后街那些小子們。”
石老頭小心翼翼看著吳衡說:“吳老大,你先別急,最近事情是有些多,你有點上火?!?p> 吳衡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他擺了擺手,示意石老頭出去,然后他一人拿起桌上的嶺南紅泥茶壺,對嘴喝了一口,自言自語:“我是上火,我要找薔薇去,讓她幫我敗敗火?!?p> 下午時分,上官宇清受桐兒的委托,去后街找了卓玉堂和緣心,和他們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三人一致認為龍海生的死確有蹊蹺,但是桐兒姑娘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撼動這個鎮(zhèn)子上的一些勢力。
如果桐兒現(xiàn)在選擇拿錢離開,她就永遠不可能揭開龍海生死因,哪怕隨后龍家有人來調查,結果也將與她無關,她對于龍家人來說,就似從沒有出現(xiàn)過。
上官宇清想幫助桐兒這個美麗的女孩,但他現(xiàn)在自己有些力不從心,賭博和酒精消耗了上官宇清大量的元神和精氣。
即使楚天紅和小意在身邊,兩人也只會關心上官宇清的身體,很難花時間精力去管其它,而且上官宇清深知,若論江湖上這些門道,楚天紅和小意比不上卓玉堂和緣心。
“好吧,這也算是我們開張第一單生意,不過需要和她簽訂個協(xié)議,證明她是委托我們做這些事情。”卓玉堂說。
他們?nèi)嗽诤蠼肿约旱昝骈T前說這些話,“嗨,”街角那邊有個搖晃的人影沖著他們這里大叫:“嗨,上官宇清,你別仗著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沒啥了不起。”
三人循聲望去,左五一個手拿著一個酒壇,人扶在墻上東搖西歪,看上去站都站不住了,估計又是喝了不少酒。
三人看了他一下,并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說自己的事。
左五對著酒壇又喝一口,壇口對不住嘴,一小半的酒順嘴角流出來:“你們他媽的什么了不起,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看不起我,呃,呃,”他打了酒嗝,順著墻沿滑下去:“那個短命的龍少爺,叫你,呃,不雇傭我,你他媽死,呃,呃,死了好啊?!?p> 一條流浪狗跑到他面前,注視著左五,“滾,滾開,”左五搖晃著手臂驅趕。
“你他媽也,也看不起,老子?!?p> “我,沒錢了,沒錢了,你,你上官宇清,很辣手啊,你,你把我的錢,呃,呃,全他媽,輸給你,呃,呃?!?p> 一雙布鞋的腳站在半躺地上左五的面前,左五搖晃著手:“走,走開,呃,你他媽,也看不起,呃,呃,我?!?p> 見那雙腳依然沒有挪動,左五抬起醉眼惺忪的臉:“你他嗎,誰,誰?。俊?p> 方先生笑嘻嘻地低頭看著左五,手上拿著幾塊碎銀子掂著,見左五的眼神離不開自己手上的銀子,笑道:“上次給你的銀子怎么快就花光了?”
“銀子,銀子?!弊笪逑蛏仙斐鲎约后a臟的手。
方先生將銀子小心地收進口袋,“你要賺銀子的話,等你清醒了來找我?!鞭D身離開。
左五醉得已經(jīng)無力爬起,他斜躺在地上,手伸開在腦袋前亂扒拉,嘴里哼著:“呃,銀子,銀子?!?p> 不一會兒,他的面前走過一些行人,基本沒人停留下來看他這副樣子,大家已經(jīng)習慣了在尋金鎮(zhèn)街上這樣躺著的醉鬼或者乞丐,任憑他們在那邊哭喊。
左五伸出的手差點將一個匆匆行走過他面前的人絆了一跤,彼得神父匆忙趕路,沒留意地上伸出來一只手,他穩(wěn)住身形,看見左五躺在那里喝醉了酒,連忙在自己胸前劃了個十字。
他上半天在一個信徒家里傳道,下午回到自己新建的教堂里,有個人來和他說中門町那邊已經(jīng)來過幾波人,說有個病人想要他去看看,他聽言后拿起自己小藥箱,連忙趕去。
竹脅在大廳里看見他,對他招呼:“神父,非常感謝你能前來?!?p> 彼得心中有點不好意思,這個竹脅每周給他十兩銀子讓他來一次,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筆巨款了,這可是個大客戶,因此當中有事要他來,他是一定要到的。
他被引入二樓的一間客房內(nèi),美智子和幾個下人在里面,云中子躺在床上,渾身激烈地打顫,彼得神父拿出一塊白布擱在云中子臉頰上,然后伸出手翻開他的眼皮和嘴巴,仔細觀察。
美智子旁邊介紹:“來的時候就是咳嗽,說要睡覺休息,現(xiàn)在就是發(fā)燒顫抖?!?p> 彼得神父瞥見床頭有碗黑乎乎的湯藥,便問:“言堂主來看過了?”
妙春堂言堂主上午來過,見云中子發(fā)燒,認為是一般的風寒,給開了幾副退燒藥,但云中子喝了一碗藥后,病情反而越來越重。
彼得仔細觀察足足有大半柱香時間,神色凝重地對美智子搖頭,“不是風寒。”
彼得退出門外,喊上了竹脅、松阪和美智子,“這位云中子先生病情有些嚴重,他不是得的風寒?!?p> “你們必須要將他隔離開來,他這個病有傳染性,他得的是天花?!?p> 竹脅緊咬牙齒,嘴縫里透出一個“切”字,“我就說他的神情不太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