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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與劍與騎士團(tuán)

第四十八章 印章和刀劍

刀與劍與騎士團(tuán) 三教徒 4044 2020-04-27 23:45:39

  餐桌上的一眾人都變了臉色,雖然切肉用的匕首本就有自保的意味,但里斯特爵士將手中的匕首插在桌子上的時候,大家還是都感受到了威脅,只有奧蘭多表面上依舊,眼見的他緩緩放下酒杯。

  “你想做什么?這里都是你的鄉(xiāng)親,不是你參加過的戰(zhàn)場!”

  老騎士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一輩子不善言辭,現(xiàn)在情緒一激動之下更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于是便干脆把匕首留在了桌子上,拂袖離開了餐廳。

  良久,一只大膽的老鼠爬上餐桌,不慎碰到了燭臺,蠟燭的火焰一陣搖晃,坐在餐桌旁邊的那些農(nóng)夫們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起身告辭,看著那張插著匕首的餐桌,任誰都沒辦法克服那種刀片卡在喉嚨里的感覺繼續(xù)咽下口中的食物。

  美食化蠟,烈酒似火燃燒。

  蘭頓有些失神的看向母親,但他的母親此刻要顯得比他更無助,只是一味的在手上畫著十字,嘴里喃喃的重復(fù)些晦澀的詞語,好像她只有這么做,才能支持自己繼續(xù)活下去。

  阿斯坦玎最快的清醒過來,這個莊園主人的長孫試圖用威嚴(yán)的口吻開始指揮起下人。

  “看好蠟燭!不,不是說你,你就只管照顧好母親。”

  “愣著看什么,還不把匕首拔出來。”

  “去把客人用過的餐具收拾一下!”

  “蘭頓,到我這邊來?!?p>  在一片雜亂中,蘭頓隱約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茫然的望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卻看到了自己的兄長。

  “快過來,這件事情只有你去做了?!?p>  蘭頓在心里打了一個激靈。他被場上的一片亂象弄懵了,如果不是里斯特長時間的教育,他肯定離開就會哭出來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整理場上所發(fā)生的事情,如果有人給他下個命令,他會很愿意去做,即使是叫他現(xiàn)在去訓(xùn)練場,他也在所不辭。

  阿斯坦玎看著這個從懵懂中走來的弟弟,眼睛里面閃過一絲快意,他輕輕的拉住蘭頓的手,繼續(xù)說到:

  “這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交代的差不多了,唯一的問題應(yīng)該是去找到我們的祖父,他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

  聽到祖父兩個字,蘭頓原本就蒼白的臉就更減了幾分血色,雖然現(xiàn)在噪雜的場景叫他覺得有些無助,但他還是更害怕那個總是吧嚴(yán)肅掛在嘴邊的老人,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祖父。

  “阿斯坦玎……我,我夜里看不見,要不你去找祖父吧,我留在這。”

  阿斯坦玎有些憐愛似的摸了摸弟弟的腦袋,也不再堅持自己的看法,他故意放大了自己的聲音

  “好吧,蘭頓,既然你堅持,那你就留在這里,我去找我們的祖父。”

  蘭頓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角的淚珠幾乎要掉下來,他慌亂的用手背擦過了那些液體,然后狠狠的在衣服上抹了又抹。

  “好弟弟,那我去了,記住,騎士永不落淚?!?p>  “是的,騎士永不落淚?!碧m頓本想在心里回答一遍,但不知道何時父親已經(jīng)湊了上來,替他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你們跟我走一趟吧,只有你們兩個才能讓你祖父平靜下來了?!眾W蘭多雖然用手摸著蘭頓的腦袋,但卻吧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長子?!鞍⑺固圭啵愦蛩闳ツ恼易娓??”

  “那應(yīng)該是去地窖吧,你知道的,父親,他喜歡那個地方?!笨吹礁赣H走過來,不知為何,剛才還在發(fā)號施令的阿斯坦玎的聲音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這叫蘭頓有些莫名的想起了剛才那只老鼠。

  蘭頓也同時意識到阿斯坦玎好像還沒來來得及找人捉住老鼠,于是他便順著剛才老鼠活動過區(qū)域搜尋過去,它還在餐桌上肆掠,幾乎所有的食物上都留有它的足跡,而它目目地的終點(diǎn)是一盤混合了奶酪的蔬菜沙拉,而那正是奧蘭多夫人所用的盤子。

  蘭頓想起自己父親一天夜里的教導(dǎo),女人大都很怕老鼠,于是他很快的跑了過去,用一只手拎起了那只貪吃的耗子。

  老鼠被蘭頓抓在手里,倒掛在半空中,很快發(fā)出了驚怒交織的尖叫著。蘭頓的母親聽到了近在咫尺的恐怖聲響,有些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客廳里立即傳出了一聲驚人的嚎叫,聲音響徹整個莊園,據(jù)說是就連躲在地下室里的里斯特,都看到了地窖的頂部有塵土掉到地上。

  幾個農(nóng)夫剛剛酒足飯飽的離開莊園,踉蹌的往家里趕,卻又聽到了這一聲動靜,紛紛停下了腳步。

  “那邊是什么情況?”老萊特怔怔的望向莊園,他是里斯特封底上為數(shù)不多的跟里斯特年紀(jì)相仿的老人,據(jù)說是個商隊跟周圍領(lǐng)主家姑娘生的野孩子,一路流浪混跡中年,最后還是爵士收留了他。

  一旁的農(nóng)夫扶了扶帽檐,也顯得有些懵懂,“莫不是領(lǐng)主家里爭執(zhí)起來,起了血案?”

  “那就是大人的家務(wù)事了,我們不能摻和。”一個身材比較瘦小的農(nóng)夫趕緊說道,他在家里還有老婆孩子等著他從餐桌上拿回來的飯充饑,可不敢在這件事上耽誤時間。

  “呸,你這養(yǎng)不熟的萊茵小狐貍,見利忘義的塞普魯斯人,”其余的幾個農(nóng)夫顯然不滿意他的說法,他們趁著酒性掉了頭,又折了回去。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走到莊園門口,他們朝著領(lǐng)主大廳望去,卻剛巧看到一席白衣在他們的眼前“飄”了過去,幾人的額頭上頓時又冒起了冷汗。

  “你,你也看到那個東西了了嗎?亨利?!闭f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個先開口的農(nóng)夫一邊這么問著自己的同伴,一邊死死的用手按住自己頭上的草帽子。

  亨利呆在草地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從會客廳里跑出來的身影,腿卻有些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我。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把這件事說去吧,我們最好忘了她,這樣也行她就不會找我們麻煩了?!?p>  “那領(lǐng)主家里怎么辦?”說話的還是那個瘦小的男人,他雖然也害怕,但口氣中卻帶著一絲疑惑。

  農(nóng)民們來不及鄙夷這個男人,只是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丟在草地上,然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們平時攝入的營養(yǎng)不太均勻,沒有很好的夜視能力,因而看的不太真切。

  “邪魔附體,我的天哪……”蘭頓的母親一邊捂著腦袋,一般跌跌撞撞的從屋子里跑了出來,她實(shí)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會拎著一只老鼠的尾巴站在自己面前,卻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行為還能嚇得到別人。

  蘭頓討了個沒趣,他幾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哥哥和父親,將老鼠又放在了地上,任由它溜向了遠(yuǎn)方。

  “你本應(yīng)該處死它,為什么就這么放它走?我的弟弟?!卑⑺固圭嘣诳吹教m頓放走老鼠之后,卻突然生起氣來,他平靜的口吻中帶著一絲質(zhì)問的口氣。

  奧蘭多默默的看了阿斯坦玎一眼,仿佛要把這個孩子說這句話的樣子記在心里。

  莊園并不大,從會客廳向南走幾十步就能找到莊園地窖的入口,這里最早的時候用來堆砌麥子,而現(xiàn)在用來放酒,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陳糧發(fā)酵的微醺味。地窖的盡頭燃著燈火,父子三人默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地窖的盡頭,里斯特依舊在擦拭他軍伍時期的裝備,自從退役之后,這個老人雖然精神依舊,但身體卻已經(jīng)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瘦了下來,曾經(jīng)他穿在身上行動自如的鎧甲,如今已經(jīng)成了些許的負(fù)擔(dān),老人平時已經(jīng)穿不上這些,只有在每年一次去阿巴斯奇亞繳納土地稅的時候,才會再披上這身份的象征。

  兵鎧在油光燈下閃閃發(fā)光,父子三人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老人,紛紛停下了腳步,等待著老人下一步的動作,只有蘭頓沒能忍住,在停止腳步的同時,怯生生的交了一聲“爺爺?!?p>  里斯特早就已經(jīng)聽到了有人進(jìn)入地下室的聲音,并且從腳步聲中猜出了來者的身份,可這依舊沒能讓他停止手肘的動作,在蘭頓叫完那聲爺爺半晌之后,他才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板著臉說道

  “來了?”

  “來了?!?p>  奧蘭多推了推自己的兩個兒子,叫他們走到里斯特祖父的面前。

  “阿斯坦玎·里斯特、蘭頓·里斯特。你們可曾有所準(zhǔn)備?”

  “時刻(不時)準(zhǔn)備著!”

  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句不知訓(xùn)練過多少次的口號。

  里斯特有些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他的表情卻叫人看起來更嚴(yán)肅了。里斯特從一個大箱子里取出一張羊皮紙,將它攤平了放在箱子上,然后盡可能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在墻上盔甲的腰部取出了一把做工優(yōu)良的騎士劍,很是珍重的放在了那張紙的旁邊。

  “我已經(jīng)老了,這些東西本來應(yīng)該是你們父親的,但他現(xiàn)在很明顯已經(jīng)沒有了隨時能夠繼承爵位的能力,而我們的家族不能沒有繼承人?!狈狐S的油燈照耀在兩件老物件上面,羊皮紙上有些蒙塵,想是放了好多年,很多文字已經(jīng)并不能看的清楚,只有一枚精致的帝國勛章還印在這張紙上,使它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而那邊騎士劍則是簡簡單單的躺在箱子上,一面開刃的鋒利默默的敘述著往日的輝煌。

  “隨便拿起來看看吧,只是別不小心傷到自己,孩子們?!眾W蘭多從后面走上來,他的眼睛中同樣閃爍著光芒,但臉上卻寫著一絲釋然。

  里斯特見狀只好搖了搖頭,并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領(lǐng)主的,也許讓他做個探險家反而更能合他的心意吧,里斯特有些心灰意冷的想到這里,抱著最后的希望問道:“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誓言嗎?兒子?!?p>  奧蘭多深吸一口氣,仿佛就要回到那個十年前的夏天,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想要擺脫那些過去的記憶,但這一幕被老騎士里斯特看在眼里,這無疑是傳達(dá)了些錯誤的信息。

  “在帝國需要的時候,我還是會以自己的方式拉它一把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家人,特別是兩個兒子。父親,你我之間僵了一輩子,但大家都是為了莊園好的心是一定的,我們?nèi)握l都不想彼此決裂,不是嗎?”

  奧蘭多悠悠的開口說道,他的眼里分泌出些許的淚水,但他依然掛著充滿希望的笑臉?!皬奈覀兗页霭l(fā)到阿巴斯奇亞需要騎三天的馬或者是五天的馬車,然后從阿巴斯奇亞出發(fā)坐上兩個月又二十天的海船,我就能到目的地。如果我能再那邊賺一筆回來,阿斯坦玎和蘭頓就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里斯特將臉別過去,這個兒子雖然長相酷似自己年輕的時候,但心卻完全是兩個形狀,與其指望這個“脫離了正軌”的兒子,倒不如去教育好這兩個自幼言傳身教的孫兒。

  此時,阿斯坦玎已經(jīng)明白了此行的意義,他有些不安的搓動著自己的手掌,嘴巴里有種干干的感覺,而蘭頓依舊眨著眼睛,他的雙手空空,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已經(jīng)看過了嗎?蘭頓!”里斯特嚴(yán)厲的聲音回響在空蕩的地下室里,傳遍起陣陣的回聲。蘭頓趕忙收起神來,對著祖父使勁的點(diǎn)點(diǎn)頭。

  按照南部貴族之家的傳統(tǒng),本就是長子繼承土地,而幼子們帶走土地之上的所有東西。這是一個非常常見的習(xí)慣組合,但還沒有成為一個固定的法律。

  里斯特和奧蘭多都有自己的想法,長子阿斯坦玎表現(xiàn)的要比次子蘭頓在各個方面都優(yōu)秀的多,如果他能先繼承騎士的爵位,然后再用自己長子的身份順理成章的收回莊園,這樣才能更好的保存家族的地位,而奧蘭多也希望自己的幼子能有一個相對自由一些的人生,而不必被這些東西所束縛起來。

  事實(shí)上,里斯特對于自己的長孫還是很有信心的,阿斯坦玎使得一手好劍法,而且性格堅韌,在他的精心培養(yǎng)下,應(yīng)當(dāng)能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騎士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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