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要死了,不如聊會天吧?!睕]了辦法的李宣興像咸魚一樣癱在椅子上,四肢伸直,頭歪向右邊。
“聊什么?”珠子有氣無力地回答。
“聊聊……聊聊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吧?!?p> “本姑娘不是東西,是龍!”珠子扯著嗓子強調(diào),“我原先是一條很大很大的龍,然后被人偷襲,最后才變成了這么小一個龍珠?!?p> “嗯,《論舍利成精后臆想是否會影響神經(jīng)》,我這篇論文立意新穎,貼吧的大佬們一定會喜歡。”
“你不相信我?”珠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是它嗅到李宣興話語里調(diào)侃的味道。
“信信信,你說什么我都信?!崩钚d毫無感情地敷衍著它,因為他早就決定了,絕對不會弱智到跟一顆珠子吵架。
“本姑娘真的是條龍!之前都修煉到仙!人!境!了!”
“嗯,嗯,我也真的是帝國的皇帝,金丹被毀前我已經(jīng)是名尊者了,只要你贊助我?guī)装俳镢y子讓我修復(fù)金丹,我君臨天下之日一定會讓你封侯拜相的?!?p> ————
經(jīng)過兩人漫長的扯皮后,火折子終于燃盡了,任李宣興再怎么吹都折騰不出一顆火星。
暗室里昏暗到不見五指,李宣興也懶得掙扎了,他癱軟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像條失去了夢想的落水狗。
“你不想離開了嗎?”看著沒了斗志的李宣興,珠子問道。
“離開?怎么離開?”李宣興反問。
“你不想離開的話,那把我從洞口扔下去唄,我反正不會摔死?。 敝樽訚M臉期待,它表示自己不是非要和李宣興一塊等死的。
“不要?!崩钚d斷然拒絕了這種拋棄隊友的不正當(dāng)想法。
“唔……”珠子受了委屈,它用盡渾身解數(shù)才轉(zhuǎn)了個圈,心想再也不理他了。
“這間暗室的主人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要把你藏在這里?為什么你說我一定會被他殺了?”李宣興一股腦把心底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珠子滴溜轱轆又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任何回答。
“我錯了還不行嗎?!笨粗[別扭的珠子,李宣興嘆了口氣,“陪我聊聊天吧,萬一聊著聊著就有逃出去的思路了呢?!?p> “略略略?!敝樽涌蠢钚d認(rèn)錯態(tài)度還算是不錯,它做了一個鬼臉,當(dāng)然,要是珠子有臉的話。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自從撿到我后就一直逼問我龍族的秘法,還說如果我不告訴他,他就會把龍珠捏碎了?!?p>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被偷襲的時候都沒練過秘法,到哪里去告訴他?!?p> “他以為我不想說,就當(dāng)著我的面捏死了好幾個人,還說什么捏碎我就想捏死人一樣容易。”
聽到這里,李宣興不禁一陣膽寒。那人殺人就像殺螞蟻一樣,怪不得珠子說自己一定會死。
“那他為什么會把你單獨放在這里?”
“好像是,我家的人感受到我的氣息了?!?p> “你家的人?”李宣興不解地問。
“我們龍族天生就對同族的血脈敏感,雖然我的身子只剩一顆龍珠了,但他們還是能感受到我的。那人打算把我藏在這里,然后模仿了我的血脈氣息想把我家人引走,可是我家人來的太急,防御陣法還沒準(zhǔn)備完善他就急沖沖地離開了?!?p> 李宣興聽到這里,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心想:怪不得暗室門口的陣法沒有啟動。
“抓你的那家伙應(yīng)該是個人吧?!崩钚d說。
“對啊,雖然我一點靈力都用不出來,但我還是能確定他是純血人類的?!敝樽踊卮?。
“他一個人類可以用你們龍族的秘法?”李宣興對細(xì)節(jié)提出了懷疑,“種族都不同,他怎么用?”
“他好像是打算通過龍族秘法來找到我們龍族契約的缺陷,然后再想干什么我也……”珠子說著說著漸漸停了下來。
“對了,契約!”它驚喜地說,“你不是需要靈力嗎,我們簽訂契約不就好了,這樣我就能通過契約給你提供靈力了!”
“好主意!”李宣興聽到珠子的話猛的一拍大腿,“那我們簽訂什么契約?你們那什么龍族契約嗎?”
“鬼才會什么龍族契約,我連秘法都沒學(xué)會怎么會龍族契約。當(dāng)然是簽訂普通的靈獸契約了?!敝樽訐u搖身子。
“不好吧?!崩钚d看著這葡萄大小的珠子略顯嫌棄地說,“我?guī)е@么小的珠子當(dāng)寵物,會被人家嘲笑的,萬一人家說什么舍利成精了就不好了?!?p> “你想什么!”珠子怒氣騰騰地沖李宣興叫喊,“當(dāng)然是我為主你為從,我們擁有高等智慧的龍族早就可以和其他物種簽訂契約了?!?p> “要我給你當(dāng)牛做馬?”李宣興果斷拒絕,“不可能!”
“龍族也永不為奴!”珠子也扯著它那細(xì)細(xì)的聲音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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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協(xié)調(diào)下,兩人簽訂了更為平等的朋儕契約。這種契約和靈獸契約不同的是,并沒有主從之分,契約雙方可以隨時主動斷開契約的聯(lián)系。
李宣興攥著珠子,感受著從契約里涌來的靈力。雖然沒有金丹他根本無法吸收和儲存靈力,但是依靠著和珠子簽訂的契約,他多少能操控一部分靈力了。
“我終于見到真的靈力了!”李宣興舉著珠子高聲吶喊,雖然金丹被破僅僅幾天,但是這幾天他過得是真的憋屈。
“放我下來!”珠子在李宣興的手里不停抖動,“我有恐高癥,你快放我下來!”
“你不是龍嗎,怎么還恐高?!崩钚d小心翼翼地攤開手心,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xì)觀察珠子。
這枚珠子質(zhì)地溫軟,顏色上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如果不用手觸摸的話恐怕很難和河邊的鵝卵石區(qū)分開。
李宣興一臉賊笑地對手中的珠子說:“放心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會說你是舍利成精了。”
“哼,怎么能把我和舍利比?!敝樽訚M意地晃動身子。
“對啊,你這么丑怎么可能是舍利,肯定是鵝卵石成精了!”
“你才是鵝卵石!你全家都是鵝卵石!”
在珠子尖細(xì)地聲音中,李宣興爬出暗室來到了洞口。
“如果這次重生真的是上天可憐我再給了我一次機會的話,那我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業(yè)來!”李宣興緊攥珠子,然后雙腿發(fā)力靈力瞬間遍布全身。
“登山步?!崩钚d低聲念道,隨即整個人如同利箭脫弦而出。他左腳踏住山石,右腳輕點崖壁,時不時單手抓住巖石縫隙發(fā)力,不出幾息整個人就向上攀爬了好幾尺。
不一會,他就回到了懸崖。
習(xí)慣了暗室的黑暗,突然來到陽光下,李宣興瞇著眼睛,心底生出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也太不穩(wěn)重了吧,本姑娘都暈了!”掌心里的珠子還在不停地抗議。
李宣興沒顧得上理她,他現(xiàn)在正感受著自己身體的內(nèi)部狀況。
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他想象的那么輕松,短短百尺的距離,他向珠子借的靈力已經(jīng)消耗一空了??墒前催@具身體主人之前的記憶,這些靈力都足夠他跑上跑下爬兩遍白鄂山了。
這些靈力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消耗在攀登上,大部分都是因為沒有金丹貯存而悄然消散的。
“沒有金丹果然還是不行嗎?!崩钚d嘆了口氣,雖然現(xiàn)在他的確得償所愿可以使用靈力了。但是靈力消耗這么巨大,恐怕以后是再無進(jìn)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