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的家長會，古瀟請假回家，知道她的情況，班主任一向默許。
林子祁帶爺爺去教室的時候正和出來的古瀟撞面，古瀟視若無睹，林子祁也不像往常一樣會上來打招呼。他知道家里人不喜歡他和古家有攀扯，林子祁向來避免直面麻煩。
林老爺子看著那一姑娘有一瞬間的恍惚，待人走了才感慨道：“這小姑娘都長這么大了?！?p> 自從林家的生意越做越成功，他這個老人也就閑下來，整日遛狗逗鳥。越來越多想起從前的事。
林子祁嗯一聲。
“長得和她母親當年真像?！倍际乔逍惆變纛惖模皇枪艦t身上還多出了一股倔強，這是世事打磨出來的。
古瀟再接著就看到了正在校門外游蕩的程昱。
他腳下一瓶易拉罐，正踢到古瀟腳邊，古瀟撿起來丟進身邊垃圾桶。
程昱淺淺笑：“有緣啊。”
古瀟：“……”
“這還沒到吃晚飯的點?！惫艦t道。
程昱：“……”
“你沒看出來嗎？”程昱問。
古瀟揚眉：“看出來什么？”
“我在追你啊。”語調(diào)里是刻意的吊兒郎當，讓古瀟覺得他在耍她。
他是說過他喜歡她，但這一次說這話的時候，程昱耳朵還是紅了，但古瀟看不到。
“行?！惫艦t答道。
程昱：“？??！”
古瀟：“你做到我說的事，我就考慮你?！?p> 雖然不是答應，但考慮已經(jīng)是很成功的一大步了！程昱示意她說。
“以后一直考年級前五到高中畢業(yè)?！?p> 古瀟沒提摘月亮摘星星的話，程昱已經(jīng)長舒一口氣了。這個要求看起來很難，古瀟也是篤定了難度系數(shù)很高，畢竟連長時間考年級第一的林子祁，也滑出過幾次年級前十。
但程昱一定會答應。
程昱的確是一口就答應了。
這讓古瀟還打算費一番口舌的想法作罷。
“你想好啊，年級前五?！彼僖淮螐娬{(diào)。
那時候少年一身不服輸?shù)膭?，不畏懼，不退縮。
“前五就前五，還就得讓你看看，你撿到了多大一個寶藏?！?p> 而古瀟也因為這個回答，成功把遲到早退的程昱變成了沉浸課堂的程昱，畢竟再有學習天賦的人照著程昱往前的樣子也只能一直退步。
古瀟的世界又清凈了很多，程昱也不是隨時都到她身邊來晃。
周末，桃花湖是客流量多的地方，隨著年輕人一多，酒吧也多。
古瀟觀察過，與旁邊相比，咯卡的生意一直處于不好不壞，不是人最多的，但客流量又很穩(wěn)定，偶爾有點小高峰。
看來程昱的表姐經(jīng)營店鋪還是有的一套。
孫薇薇正在卡座里給人占卜，送走人后正看到古瀟，忙招手讓人過來。
“瀟瀟，來。“
她這幾天給程昱打電話過來玩，程昱都一口回絕，后來程昱煩不勝煩，告訴她他得好好學習，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滿不在乎了。
“哎，瀟瀟，我可想問，這事兒跟你有關(guān)吧？”
孫薇薇不僅占卜算得準，盲猜人心思也準。
古瀟沒否認就是默認了，孫薇薇雖然按理來說比這群孩子大，又是成年人，但思想開放包容，她又喜歡古瀟?！?p> 沒過多久，程昱就來了咯卡，他以前有空也會來，現(xiàn)在固定在周末，古瀟在的日子他也會在。
今天身邊還帶了周舟。
“未成年不能喝酒啊，你去后廚幫幫瀟瀟?！皩O薇薇提醒道，又給人使了個眼色。
程昱卻壓根不懂得說兩句謝謝。
后廚里，程昱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古瀟，少女正在擺盤，在忙碌的人群中，臉上神色專注，安安靜靜地，煙氣中卻能看出一種掉落凡塵的仙子氣息。
程昱輕聲走到她身后，古瀟也沒發(fā)現(xiàn)，最后做完工作轉(zhuǎn)身的時候，嚇得托盤差點落下，旁邊進來端盤的服務(wù)員趕忙接過。
“你走路沒聲啊?！八凉值?。
程昱輕笑：“你太認真了，這不怪我。“
古瀟趕他出去，說他在這妨礙自己工作，程昱也不癡纏，對人說。
“期中考試也不遠了，我會讓你看看的。“
這是第一次證明，雖然說這個保證是長效的，但是這一次，程昱一定要給她古瀟看看他的實力。
外面周舟坐在一邊打游戲，程昱坐在卡座里，那腳踹他。
“舟子，把書拿出來?！?p> 周舟自打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后，每次出來都要用寫作業(yè)的理由，只能帶著課本一起出來，這可沒少讓一群兄弟嘲笑。
“??？“
“叫你拿呢別廢話?！?p> 周舟乖乖拿出來，遞過去，程昱又推回來。
周舟：“？“
程昱：“手機放下?！?p> 周舟猶疑著把手機放在一邊。
程昱：“書翻開?！?p> 周舟以為大爺脾氣上來了，需要人親自翻書，忙不迭地翻開，又趕緊問道：“哥，第幾頁啊。“
程昱：“你自己說?！?p> 周舟：“？“
程昱：“哪里不懂，我給你講。”
周舟傻楞著，直到程昱又給人踹一腳，他才反應過來，程兒哥估摸著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
“哪都不懂還好意思整天玩游戲？以后別整天吵著我陪你玩?！?p> 周舟這才懂了，原來是自己這幾天來，煩到程昱了，他本來壓根沒把程昱要好好學習地話放在心上。
“對了，程兒哥，林子祁你打算怎么辦啊?！?p> 這幾天關(guān)于程昱的事也在學校里流傳，還是小范圍的。
每個學校都有幾個風云人物，程昱進學校就出了風頭，又被牽扯進古瀟和林子祁的流言中，有人好奇他的過去，無可厚非。
事情源頭是林子祁的某個好朋友一直問林子祁，林子祁就不得不說了出來，說程昱從小家庭不幸福，被左鄰右舍的孩子欺負的事兒，他為程昱深表同情的同時，又告訴自己的好朋友千萬不要說出去。
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拜托千萬不要說出去后，這件事已經(jīng)小范圍地傳開了。
表面看來，林子祁也沒做錯什么，他甚至可以算得上一個好人，讓大家都開始同情他，這卻是明晃晃地在程昱心上插刀子。
說來，林子祁也只不過告訴了一個人，也告誡了不要說出去，但是告訴的這個人，偏偏是守不住秘密的人。
程昱不屑，陰冷的一雙眼毫無溫度：“隨他，我不在乎?！?p> 八卦是堵不住的，有人要聽，就有料放出來，只要不說到他本人跟前，他也不在乎。
“還有啊程兒哥，這個，纖纖讓我?guī)退o你道歉，她不知道林子祁是那樣的人，還去問過他你的從前。”周舟硬著頭皮要把這話說完。
少年滿不在意：“這她倒是誠實，不過，與我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