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有本能，但是腦子跟不上？”幽幽說，“你這種情況我以前也有，小時候在劇場后臺幫忙，每天都要打掃衛(wèi)生收拾東西，就這樣干了好幾年，有一天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收拾東西，忙回后臺，結果去了發(fā)現(xiàn)活全都干完了，才想起我其實真的做了，只是做的太熟練完全沒過腦子?！?p> “看來你小時候也吃了不少苦啊?！绷钟X道，“現(xiàn)在這些獨生子女，肯定是無法體會干活干成本能是什么感覺?！?p> “怎么著？你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幽幽笑了起來，“你也不是獨生子女？”
林覺愣了一下，而后才搖了搖頭，道：“咱們還是不了這個了吧。”說著，林覺上前兩步，繼續(xù)觀察著整個小吃店。
幽幽見狀，也只能暫時放下閑談，和他一起回到工作。
姑娘稍稍有些失落，她沒想到林覺居然一點點有關過去的事情都不愿意和自己分享。
可這姑娘不知道，林覺不愿意說，主要是因為他自己根本什么都不記得，而他也不能跟姑娘解釋太多，畢竟失憶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回到小吃店里的情景，林覺直接在那對男女身旁坐了下來，仔細觀察他們。
幽幽站在不遠處，問：“怎么？這兩個人有什么奇怪嗎？他們明明就只是一對社會垃圾而已?！?p> 林覺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反復倒帶，空間里的人一時前進一時倒退，最鬼畜的其實是林覺自己的影像。
幽幽見林覺半天不說話，稍稍有些不高興，但她這次沒有選擇發(fā)脾氣，而是帶著點兒撒嬌的說：“你究竟在找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阋黄鹫衣??！?p> 林覺吃軟不吃硬，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只是我也說不好?！?p> “能說一點說一點啊?！庇挠牧⒖袒亓艘痪洹?p> “那好?！绷钟X點了點頭，“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覺得這些人真的只是市井閑人，沒事找事，但我現(xiàn)在有一種新的感覺，他們似乎并不是在亂來。”
“他們不是在亂來？難道還是專門要找你的茬兒的？”幽幽表示不解的搖了搖頭，道，“要是我沒看錯，應該是你主動去找他們拼桌子的。”
林覺點了點頭，說：“判斷一個人的行為，首先是看他們有沒有過腦子，一般來說，他們?nèi)绻菃渭兊淖斐?，說話時往往是不太過腦子的，相反，如果他們是有目的的，深思熟慮過的，那就說明他們的行為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p> “你想證明他們認真思考過？怎么可能？”幽幽笑了笑。
林覺卻說：“我不但要證明他們思考過，甚至想證明他們交流過。”
“憑什么？”幽幽收起笑容，“就憑一個眼神？”雖然表面上有些不相信，但骨子里幽幽還是崇敬林覺的專業(yè)能力的。
林覺道：“那一個眼神實在是太難說明問題，可你想過沒有，就算是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他們是想偷我錢包，那他們也是有目的的，而不是單純的沒事找事。”
“這……”幽幽被林覺這話說的愣了一下，半天也沒想到如何反駁。
林覺則繼續(xù)說：“就按你的思路，他們是要偷我東西，那他們?yōu)槭裁匆噲D激怒我呢？激怒我的結果要么是我打他們，要么是我認慫走人，對他們偷我東西有什么幫助呢？”
“那他們也許是想碰瓷？”幽幽其實有些無話可說，但還是強行自圓其說，“他們就是想讓你打他們，然后詐你一筆賠償金？”
“有腦子的碰瓷，騙子挑選目標至少應該有兩個條件，第一是目標有錢，第二是目標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我充其量只占一個好欺負，他們怎么知道我有錢呢？”林覺又問。
“也不用太有錢吧？詐五萬也是詐，詐一千也是詐唄。”幽幽說，“你看他們的樣子，多少對他們來說都是貼補吧？”
“我終于知道我們的核心分歧在哪兒了。”林覺說，“就是我們兩個對他們二人的身份認知存在差異，你覺得他們看起來很缺錢，可我的想法卻完全不同。”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不窮？”幽幽又笑了，她走到那個女人身旁，說，“你們這些直男可能不懂，這女人身上穿的用的全都是些廉價貨，她這個小包是山寨的，衣服是雜牌的，所有化妝品加起來可能都不超過兩百塊錢?！?p> “你說的這些我相信?！绷钟X點了點頭，“但這不能完全說明她是否有錢，警察也會化妝成小姐掃黃?！?p> “你說他們是化妝的？”幽幽不解，“那你總要拿出一些我能相信的理據(jù)吧？”
林覺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說：“按理來說他們兩個人是應該沒什么錢，但點的食物卻都是很不管飽的類型，即便是你我，點一份烤鴨也會配個米線或是粉絲當主食，可他們呢？除了串串就是小菜，而且大半都沒動過，這一串素雞就吃了一片，而后就放在這里放到?jīng)鐾噶??！?p> “他們不餓？或者東西不合口味？”幽幽試著提出一些可能性，但是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覺得這些可能性的幾率都非常小。
林覺則直接說：“不餓的話可以少點一些，甚至不來，找個地方喝杯奶茶一樣是休閑時光，至于東西不合口味就更不可能了，他們說話時的樣子明顯就是常客，不可能吃了很多次才發(fā)現(xiàn)不合口味吧？”
“你說的對……”幽幽點了點頭，“但這些都只是佐證，算不上是決定性的東西?！?p> “對，所以我也還在找，找一些真正有決定性的東西?！绷钟X說。
幽幽想了想，道：“那不如學你之前教過我的，直接想一想，他們?nèi)绻⒉幌氤詵|西，為什么要坐在這兒？”
“你覺得呢？”林覺微笑著問。
“純粹談戀愛？”幽幽像是在和林覺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應該不會，這個地方并不是談戀愛的好選擇，至少不用點那么多食物擺在這兒浪費。等人？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