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告訴過我,我不應該拿槍對著我的頭。
——題記
我終于醒了,希望這種情況維持的久一點。很累,我只知道這件事。站在天臺上,我看看下面的車流,笑了笑。我按照自己在想象中練習過無數(shù)次的姿勢,踏上了這高空中的桿子。對準焦距,“咔嚓”一聲,想要的照片就拍好了。
拿出耳機,就像我曾經(jīng)平日里做的那樣,放最喜歡的音樂。我不喜歡分析為什么這首歌這么讓我和她著迷,分析了,就沒意思了。我喜歡那種囫圇吞棗的欣賞,你把它用牙齒切成幾大塊,感受它流出的汁液粗暴地掃過你的味蕾,直接吞下去。千萬不要細細品嘗,那樣會讓它失去吸引力。
天一直黑著,我看著稀疏的星星,想去看月亮。看著暗淡的月亮,她又告訴我應該去看星星。天臺是個好地方,但我還是喜歡待在我和她的小屋子里。
我于是下了樓,回到了公寓房。房間很小,只有15平米。但是夠了,我這里沒有椅子,床就是椅子,床底下是柜子,床旁邊是桌子,再旁邊就是材料箱。沒有貓,這是唯一的缺憾。
我還沒有想好從哪里開始講我的故事。因為故事的每一部分都略顯老套,我估計各位是提不起興趣讀的。但還是講講吧,畢竟我也只有這些故事了。
我曾經(jīng)愛過一個人,但我對她的了解不及她身邊的人。這讓我感到悲哀,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最了解她才對。畢竟我看到一樣食物就知道她喜不喜歡,我看見一件衣服就能知道她會不會心動,我知道她所有的愛好,我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長。
但是,總有些地方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她的自我厭惡,她明明那么的溫柔卻還在厭惡自己。我不明白她的憤怒,我總想著:哪有那么多氣人的事情呢?我還不明白她偶爾發(fā)作的懶惰,那么多要做的事怎么可以偷懶呢?于是我因為不理解這些,常常責備她,呵斥她。而她這時往往對我很冷漠,那雙眸子盛滿了暗淡。她想要把我趕走,但我是不可能走的,我永遠都會在她的左右。即便她討厭我,即便她恨我,我會永遠陪著她。
我愛她,但是她不愛我。
幾年后,我仍愛她,她仍不愛我。
現(xiàn)在我不愛了。在前幾年,我被她強行壓制了。我很難過,但我仍然忍不住想要和她對話。說一次不夠那就再來一次,說兩次不夠那就繼續(xù)......只要,她聽得到。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她不想聽我說話她就能不聽,她不想按照我說的做仍然可以自己選擇。我左右不了她,但以前她幾乎什么都會聽我的。
我越來越虛弱,因為她再也不關注我。但只要她不死我仍然是存在的。我現(xiàn)在極少有睜眼的時候了。這次因為講故事所以蘇醒時間還算長。她不停地消減我的生存空間,我不斷地被迫退讓。這次講完故事,我估計很久都不會再蘇醒了。
......她怎么流淚了?你看,眼睛里有淚水啊。
唉,還是繼續(xù)講我的故事吧。她徹底拒絕我是哪一天呢,是我第一次威脅她的時候。我拿著一把刀,想象著鋒利的刀刃劃過她柔軟的皮膚,鮮血不會在第一刻出現(xiàn),是慢慢滴出來的,連成血珠在傷口的周圍凝固。盡管她不想靠近我,但她仍然明白我的一切意思。這是與生俱來的,這是我和她互相厭惡但永遠無法分離的原因。
我見她只是有些吃驚和慌張,但對我本身的舉動無動于衷。我變本加厲,一次又一次地向毀滅靠近,我想要看到她還是在乎我的,她是永遠不會拋棄我的。
但是我錯了。最后一次,我拿出了槍。她仍然沒有表示在乎我,只是嘆了口氣,說:“不要拿槍對著自己?!蹦欠N已經(jīng)徹底放棄的神情令我崩潰,她沒有說任何話,做出任何姿態(tài),但我知道她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末了,她輕輕將我一推,我就昏過去了。
所以現(xiàn)在的一切也算我自作自受。
我盡管已經(jīng)不愛她,仍然希望她能原諒我。
......她沒有回答,那就算了吧。
從前我是她,她是我。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好好待在角落的。
但我永遠是你的潛意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