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士別三日徐長直
“無咎你可算醒啦!”
楊慶裹著羊毛被坐在榻上喝著稀粥,一抬頭就看到徐英冒冒失失的沖了進(jìn)來,王正卿也緊隨其后。
兩個人身上落滿了雪花都沒來得及彈拭一下。
一進(jìn)門見到楊慶居然已經(jīng)能吃東西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無咎你這次可是把大伙兒都給嚇到了,我們都差點以為你死......”
徐英大大咧咧,說話有點不過腦子,話都沒說完就被王正卿捅了一胳膊肘。
王正卿白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轉(zhuǎn)過頭又對楊慶道:“無咎你的身子骨確實是弱了點,以后可是得注意了,哪里不舒服趕緊說出來,你這次......確實很危險?!?p> 感受到兩人的關(guān)心,楊慶心中一暖,雖然幾人其實共事沒幾天,可兩人本性都不錯,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多謝大家關(guān)心了,等我病愈了,請你們吃大餐。”
徐英哼哼唧唧兩句:“你可別忘了上次還說請我們和羊肉湯,這錢還是我墊著呢?!?p> 楊慶愕然,這事他還真忘了。
當(dāng)然他肯定不會承認(rèn)的,趕忙大度道:“沒忘沒忘,都記我賬上,下次一起請了?!?p> 徐英頓時咧嘴一笑:“這還差不多?!?p> 幾人稍微寒暄了幾句,話題總算是進(jìn)入正軌。
徐英沖楊慶挑了挑眉,神神秘秘道:“你猜我們今天到干嘛?”
楊慶瞅了他一臉嘚瑟的模樣,于是試探性的問道:“勾欄聽曲?”
“胡說!我是那種人嗎?我是在破案,哼!別以為就你會破案!我也會!”徐英感覺自己被小瞧了,氣的吹胡子瞪眼。
楊慶一臉錯愕,倒不是他看不起徐英,覺得他蠢什么的。
而是徐英的性格大大咧咧毛毛躁躁,還易沖動,沒什么耐心。
讓他去抽絲剝繭的斷案著實是難為他了。
斷案什么的,除了要有豐富的閱歷和知識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還得膽大心細(xì),說是得心細(xì)如發(fā)也不為過,真相往往就隱藏在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當(dāng)中。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遺漏關(guān)鍵線索。
像徐英這種神經(jīng)比鋼筋還粗的家伙,也就適合內(nèi)衛(wèi)這種簡單粗暴的活計。
直接一套莫須有的罪證甩別人臉上,咔咔就是一刀。
干脆利落。
徐英圓眼怒瞪:“楊無咎別瞧不起人我跟你講,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我了。”
呃,是不是以后該叫你徐.福爾摩斯.英了……楊慶心里吐了個槽,然后抱拳問道。
“那我可得跟徐兄請教了,不知徐兄有何發(fā)現(xiàn)?”
徐英頓時得意起來,終于按耐不住開始賣弄道。
“我去調(diào)查了劉定昌的父親,哼哼,果然讓我發(fā)現(xiàn)了重大線索?!?p> 聞言,楊慶眼睛不由得一亮,他是真沒想到徐英居然會想到從這個角度破局。
其實從劉定昌府邸離開之后,調(diào)查便陷入了停滯,主要是沒有了調(diào)查方向,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在回來的路上他也思考過很多對策,調(diào)查劉定昌的父親也在他的計劃之中,不過因為考慮到年代久遠(yuǎn),費時費力不說,也不一定能查出個結(jié)果。
所以這條路他只是作為一個備選。
徐英能想到從這一點破局可以說是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了,關(guān)鍵是他還真去這么做了!貌似還取得了一些成果。
這不得不讓楊慶對徐英重視起來了。
難道他還真是當(dāng)偵探的料?平時的憨批模樣只是大智若愚?
直到看到了王正卿正在旁邊笑而不語,楊慶突然也就明白了,他也不拆穿,繼續(xù)聽徐英吹牛。
徐英拉了一把旁邊的胡椅,大刀金馬的坐上去就開始侃侃而談。
“劉定昌的父親名叫劉賢,都死了好些年了,調(diào)查起來還挺困難的。”
“不過這都難不倒我,廢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劉家?guī)讉€旁支之后總算讓我問到了一些消息。”
“劉賢這老小子打小就是個紈绔,溜鷹斗犬無所不為,尤其是喜歡斗雞,為此沒少惹禍?!?p> “不過他們這一脈幾乎都是單傳,所以哪怕劉賢再離譜,最后劉氏的家產(chǎn)還是落到了他手里?!?p> “劉賢成年以后非但沒有安分守己,反倒越加是變本加厲的吃喝玩樂聲色犬馬。”
“為了斗雞更是不惜變賣家產(chǎn),豪擲千金,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家產(chǎn)敗的差不多了?!?p> “等到劉賢三十歲的時候,更是連家里最后一塊地都讓他抵押做了質(zhì)舉(抵押貸款,高利貸)?!?p> “不過雖然這劉賢敗家無度,偏偏卻生了一個好兒子,打小就頗有才名,不過我打聽到一個小道消息,嘿嘿?!?p> 徐英突然曖昧的笑了起來,笑的還有些猥瑣。
“聽說啊,這劉賢年輕時候荒淫過度,結(jié)果就導(dǎo)致啊,他那方面就不太行,家里嬌妻獨守空房,耐不住寂寞,結(jié)果跟門房攪和到一起了?!?p> 徐英笑的意味深長,甚至還頗為自得的挺直了腰桿,一臉的自信與傲然。
楊慶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這都什么跟什么??!
前面都還好好的,突然又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簡直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啊。
“說重點!”楊慶頭疼的撫額。
徐英不由得撇撇嘴,對于楊慶的反應(yīng)大為不滿。
這能是一個正常男人聽說這種事之后的反應(yīng)?
不過好在他知道分寸,繼續(xù)說道。
“大概在劉定昌及冠之后,當(dāng)時的劉府能賣的基本上都賣的差不多了,劉定昌實在受不了劉賢的不思進(jìn)取?!?p> “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p> “離家出走?劉府的老仆不是說出門游學(xué)嗎?”楊慶疑問道。
徐英嗤笑道:“屁的出門游學(xué),當(dāng)時的劉家窮得叮當(dāng)響,連個銅板都拿不出了,如果不是劉賢還有點理智沒把宅子賣掉,怕是全家人都得睡大街去!”
“出門游學(xué)可不是一般的花錢,訪友尋師,拜師求學(xué),哪一項不要花錢?”
“劉定昌離家出走,可是我找到當(dāng)時的質(zhì)舉掌柜才問到的,真不巧了,那位質(zhì)舉掌柜的檔口前些年就被咱們暗衛(wèi)收編了,不然哪有這么巧剛好問到?!?p> 徐英一臉嘚瑟。
“然后呢?”楊慶皺眉問道。
“然后劉定昌就跑到?jīng)鲋萑チ藛h,那邊的事一時半會兒調(diào)查不到結(jié)果?!?p> “不過劉定昌從涼州回來以后的事我倒是打聽到了。”
“或許你想不到吧,劉賢在一次輸紅了眼之后還是把家里的宅子質(zhì)舉出去了?!?p> “然后沒過多久劉定昌就從涼州回來了,而他回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把祖宅贖回來了?!?p> “這件事就連一直生活在劉府的老仆都不知道?!?
天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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