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秦詩容的鼻子一吸一吸的,說話還有鼻音。她臉上還掛著綠瑩瑩的藥膏,看起來十分可憐:“林公子,奴家好像得了風(fēng)寒……墻壁太涼了。”
林睿在紙上畫著感冒藥,頭也沒有抬:“今天晚上不需睡在墻上?!?p> 秦詩容的聲音里滿是歡快:“好啊,那奴家今晚是睡在被子上還是床單上?”
林睿停下了手中的畫筆:“睡書里。”
秦詩容邊吸鼻子,邊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要,奴家想和公子一起睡。不然,睡枕頭上也是可以的?!?p> 林睿拿水彩筆開始給感冒藥上色:“我會壓著你。我晚上睡覺喜歡亂動,怕壓著你?!?p> 秦詩容興高采烈道:“公子,奴家不怕!”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秦詩容就后悔了。
她正夢見林睿給她畫了一桌子的好吃的,準備伸手拿的時候,突然覺得身上一沉就醒了過來。
林公子好重??!
秦詩容欲哭無淚地望著將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的林睿,用盡全力才往旁邊挪了一點兒,讓自己喘過氣來。
于是到了早上的時候,她的感冒就加重了。
秦詩容用林睿畫給她的紙巾擤鼻涕,一邊擤,一邊哀怨地望著林睿:“林公子,奴家今晚還是睡墻上吧,公子再給我多畫一床被褥好了。公子,奴家現(xiàn)在覺得暈乎乎的,好想睡覺啊…”
她的臉紅撲撲的,整個人看上去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林睿突然想到什么,皺著眉警告她:“你不許睡著,秦詩容,你不許睡,聽見沒有?”
秦詩容感覺迷迷糊糊的,卻還是點點頭“好,奴家答應(yīng)林公子,奴家不睡....”
然而“睡”字剛出口,秦詩容便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林睿大喊道:“秦詩容,你給我醒來!”
秦詩容躺在潔白干凈的床單上,臉上的潮紅配著綠色的藥膏看上去格外嚇人。林睿想要將她抱起來送醫(yī)院,可是伸出手摸到的卻只是床單。他握緊了拳跪坐在她身邊,她在發(fā)燒,他不知道她燒到了幾度,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來,他碰不到她,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該死的,為什么他碰不到她?
手足無措之際,他突然想到了他能做的一件事,他拿了筆,在床單,上往來詩容的額頭上畫了一塊濕毛巾。每過一個小時他就將之前畫的毛中擦掉,給她重新畫上一塊濕毛巾,這樣,她應(yīng)該就能退燒了??吹剿闪训淖齑?,他提筆,在她唇上也畫了一塊濕潤的小海綿。
半夜的時候泰詩容臉上的潮紅終于退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林睿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她,不禁輕輕笑出了聲:“林公子,奴家早就說過,你是個好人。”
林睿松了一口氣,他將整個人都壓到了秦詩容的身上,秦詩容被壓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林公子,奴家現(xiàn)在還是病人!”
他仍舊一動不動地壓在她的身上,就在秦詩容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p> 秦詩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幽幽說道:“會燙到,會壓到,能感覺到,卻沒辦法接受外界的東西,也沒辦法伸手去觸摸。林公子,奴家是不是很沒用?”
林睿的身體僵了僵:“這不是你的錯?!?p> 秦詩容在他身下笑了笑:“林公子,奴家很想親一親你?!彼f著將吻印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手指向林睿的嘴唇伸過來。雖然她的手伸不出去,也沒辦法碰到林睿,可是只是虛虛一吻,林睿卻被她這一吻觸動了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他嘆了一口氣,然后從她身上翻身下來,隨手將燈關(guān)了:“睡覺?!?p> 秦詩容輕輕笑了起來,然后乖乖閉上了眼睛。
林睿也跟著閉上了眼睛,一抹可疑的紅暈卻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臉頰。
該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是在誘惑他?
不過就算是誘惑,他也看得見吃不著。
林睿睜開眼,望著身旁已經(jīng)熟睡的秦詩容。她臉上的傷被她隨意上了藥,此刻是綠瑩瑩的一片,看著只是好笑。然而他卻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面頰。
觸摸之處是冰涼的床單,他怔了怔,望著自己的手指發(fā)了好一會的呆,然后有些泄氣地收回了手。
他忘記了,雖然能感覺到她的重量,可他卻沒辦法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