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徹底跌入低谷,可她到底還有著公主的驕傲,深吸一口氣,硬是忍住了淚水,摘下胸前的玉佩扔還給他。
“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說著便背過了身去,淚水瞬間決堤,但她固執(zhí)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脆弱。
李世民得了玉佩,猶豫片刻,還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片刻須臾又有何用,只是徒增煩惱。今日見她安好,也算是了卻了自己一樁心事,從此,再無瓜葛。
她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后,便愈發(fā)沉默了。
慕淳終日陪伴在她身旁,想著法子逗她開心,她偶爾也會笑一笑,但終究是回不去當初那樣肆意開懷了。
上元節(jié)的燈會,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去了集市。
他們曾經(jīng)定下的賞燈之約,如今,恐怕是不會再作數(shù)了……
他新婚在即,應(yīng)該會陪著他未來的妻子一同賞燈吧……
她站在亭中,固執(zhí)的等待許久,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竟連手絹掉了也未曾發(fā)覺。
“小姐留步!”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她轉(zhuǎn)身,卻見一個錦衣少年,遞上了她的手絹。
“多謝公子?!彼x過,便伸手去接手絹。
誰知少年卻不肯放手,眼中的驚艷之色毫無掩飾,好美的仙女啊!
她正是煩悶之時,也不愿與他糾纏,只用力扯過了手絹,便轉(zhuǎn)身欲走。
讓她料想不到的是,那少年居然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請問小姐芳名?”
“小姐一人賞燈太過孤獨,在下愿意奉陪左右!”
她心下猜想,莫不是遇見登徒子了罷?
于是在他再一次糾纏之時,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快又狠。
少年的隨從提著刀趕上來,自家公子當街被人扇耳光,他自然不能當做沒看見!
那少年捂著臉,愣了半晌,居然沒有生氣,還喝退了隨從。
這時,慕淳帶著侍衛(wèi)包圍上來,其實從她離開皇宮開始,他就一直跟著她。
“李四公子,公主殿下出宮賞燈,還請你自重?!蹦酱敬朔捯呀?jīng)算是客氣了。
她這才知道,面前的少年竟然是李元吉。
李元吉傻了眼,他哪能想到,他居然得罪了公主!
“公主,您看如何處置?”慕淳上前請示。
“算了,淳哥哥,回宮吧。”既是他的胞弟,算了……
馬車往行宮方向行駛,行出一段路之后,慕淳突然開口,“李家有謀反之心?!?p> “你說什么?“她心下一驚,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慕淳頓了頓,還是開了口,“李世民?!?p> “所以……你與他有緣無分,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淳哥哥,我知道了?!彼土祟^,一瞬間心亂如麻。
一路無言。
直到馬車停在了宮門口,她才起身對慕淳說道,“淳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想他了。”
慕淳看得出她是經(jīng)歷過了痛苦的抉擇,亦看得出她心里有多難過,但倔強如她,始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她既然決定了,就會做到,從此放下兒女私情,要幫著父皇一起,保衛(wèi)大隋。
之后她果真沉下了心來,了解局勢,鉆研醫(yī)術(shù),日子也便這般過著。
直到有一日,父皇無意中看到了李世民給她畫的像,勃然大怒。
“你跟李世民是什么關(guān)系?”
“父皇……”她幾欲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喜歡他?他要造反你知不知道?以后不準你與他來往,否則,朕殺了你!”楊廣將畫像扔在她腳下,盛怒而去。
她撿起地上的畫,一度想要扔進香爐焚毀,可卻在松手之際又心疼地救了回來,緊緊抱在了懷中。
李世民,我為什么還是忘不了你……
……
后來父皇被突厥始畢可汗圍困于雁門關(guān),她毅然決然自薦使者前去談判。
那是年少的突利王子第一次見到她。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中原書中描寫的,大概就是這樣的女子了吧。
“突利王子,如若始畢可汗愿意退兵,大隋愿以本宮為質(zhì),和親突厥。”她開口道,語氣鏗鏘堅定,未有任何怯懦。
這只是緩兵之計,她真正要做的,是盡量拖延時間,以待援軍到來。
突利頓時心生敬佩,卻也萌生了疼惜之感,他彬彬有禮道,“公主有如此膽識,的確令本王佩服。請公主稍加等候,本王這就派人去稟報我父汗?!?p> 她點了點頭,開始打量這營帳,令她詫異的是,這營帳右側(cè)居然還擺著筆墨紙硯。
“公主若覺得悶,盡可以隨意?!蓖焕坪蹩闯隽怂男乃?。
“王子真是善解人意,那月溪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說著,便走過去拿起筆隨意寫了寫。
突利忍不住上前一觀,娟秀字跡如行云流水般令人舒暢,再仔細一看,上面寫的卻是: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突利微微吃驚,這般傾國傾城的公主,也會有如此感慨么?
“公主何以有此感慨?”
她淡淡一笑,不答反問,“突利王子有過心愛的姑娘了么?”
突利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之前……的確是還沒有過?!?p> “兒女私情之于你們男子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罷?”說到這里,似乎觸動了心里的某個角落,讓她心生哀傷。
突利沉默一瞬,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道,“本王雖不知是怎樣的男子,讓公主有如此牽掛,但是……本王卻是很羨慕那個男子……”
“若是薄情寡義之人,本王以為,公主并不值得?!?p> 正說著,帳外傳來一陣叫囂。
“什么公主,他們中原人詭計多端,隨便弄個宮女過來就說是公主!”
頡利咋咋呼呼地進了營帳,一眼望見帳中女子天姿國色,瞬間閉了嘴。
“二叔?!蓖焕麘?yīng)道,“此乃大隋月溪公主,千真萬確?!?p> “公主果真愿意和親突厥?”頡利走近月溪,其實已色心漸起。
就在此刻,帳外突然大亂,隨即響起了退兵號角。
鐫恪
總共3個初見,分別是李2,李4,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