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虎的腦子沒緩過來,但是戰(zhàn)爭打來了,久閑遇急戰(zhàn),宿醉拼強敵,軍營里人人自危。六人組被將軍急召,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打仗,六人組就是背靠背的兄弟。
二虎認定這一戰(zhàn)就是他的轉(zhuǎn)折點,勝了榮華富貴,敗了尸骨無存。但是,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死的,絕對不會死!
這一戰(zhàn)從天黑打到天黑,兩軍都疲乏無力,尤其是二虎這邊,將士東倒西歪,將軍身受重傷,軍隊人心惶惶。六人組中,老五作為斷后,受的傷最多。二虎冥冥之中感覺,自己恐怕要喪身于此了??粗渌迦?,大家都在幫老五看傷口,緩緩展開的衣裳中,稍稍露出了彎肩之下呼之欲出的胸脯。二虎的心跳逐漸由擔憂轉(zhuǎn)為慌張,他隱藏在深山中時,常常想女人,到了戰(zhàn)場上,帳篷里的兵夜里也喜歡說女人,但是二虎只知道褲襠里腥膩味道?,F(xiàn)在兩軍對戰(zhàn),敵方明顯占優(yōu)勢,相當于懸崖頂上踩鋼絲,死的便宜。這時候身邊有五個女人,五個!誰會放過?
二虎沉著屁股,一點點挪到五人身邊,老大一下?lián)踝《?,又脫下衣服蓋住老五,說:“二虎,老五傷的重,你稍稍回避一下吧。”
二虎聽著這語氣,知道老大一向機敏,要讓她放心自己才能暢通無阻。二虎憨憨的看著老大,說:“我一時倒忘了,沒啥意思,我來送點吃的,給你們補點體力。”從懷里拿出幾塊肉干,扯了衣服碎步包著遞了過去。
這五人對二虎都沒有太大的防衛(wèi)心,這細心的送肉干,讓唯一有些警惕的老大也放下防備,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老大拿著肉干去分,老五拿到肉干就哭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二虎,雖然外表還是皮糙肉厚,但二虎知道她是女的,這一眼看的童子身躁動起來。
“將軍,敵軍!?。】?..”
遠遠的傳來一聲未完的嘶喊,緊接著就是敵軍急促的馬蹄聲,沒想到他們回血這么快,二虎的朦朧嚇了回去,老大五人扶起老五觀看局勢,打還是不打?隨著敵軍的不斷靠近,絕望感洶涌而來,源源不斷的騎兵、震耳欲聾的嚎叫,敗局已定。
逃命要緊!!二虎心里只想著這個,但在血肉橫飛的沙場上,似乎只有二虎想逃跑,面對敵軍,將軍脫掉戰(zhàn)甲,馬背山一聲大喊:“為國而死?。?!不悔!”沖向敵軍的將軍激活了殘軍,包括老大她們,幾乎是所有人都沖向敵軍,帶著必死的決心。
“啊啊啊?。?!”二虎看著斷肢殘體撲殺而來,他不想死!但是沒有六人組,沒有強軍,他一定會死的!不行啊,他不想死!慌張的二虎別無他法,將頭塞進了沙子里,拉著殘體掩蓋自己,不想榮華富貴了,活著就行。
沙子上是廝殺,這尖叫和血滴的粘稠很熟悉,他殺過很多人,他們是敵軍,殺起來就像雞鴨一樣,在這里殺人是常事,第一天他很恐懼,后來他就習慣了,有五人保護他,他只管向前殺,不停的殺......現(xiàn)在第一天的恐懼又回來了,那種任人宰割的感覺,那種馬上要死的感覺。
瘋狂的殺戮結(jié)束了,二虎沒死。在廢棄的戰(zhàn)場上,無人收尸,給二虎留了條活路。慢慢的弓起身子,半跪著,像狗一樣匍匐,不停的爬呀爬呀,都是血都是尸體,二虎不敢抬頭,覺得這地獄好像爬不完了。
“二虎......”
一聲輕呼嚇得二虎立刻趴下,糊了一臉血。
“二虎......二虎...我是......老二”
聽到老二,二虎腦子一亂,話也說不出來,心里想著是鬼,一定是鬼,是找我索命來了!!二虎嚇得已經(jīng)連連磕頭了,磕著磕著頭腦清醒了,直起身子開始四處張望,聲音那么清楚,肯定是人,平時五人都對他好,也定不會來索命。
看到了!老二在一堆人之下,護著她的是老大和老五,二虎看著老二,奄奄一息,脖子下被砍了血流不止。救不活了。既然知道活不了,二虎也不想救她了,但她看到二虎看見了她,居然對著二虎淺淺的笑了,甚至用白骨森森的手來碰他。二虎定了定,轉(zhuǎn)身想走。
“二虎,拉我一把,我想和你說說話......”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還想說話,二虎轉(zhuǎn)身看著她,想給她一個痛快。卻看見她的眼睛,瑩瑩的,含著淚水,是女人的眼睛。膽怯在欲望面前敗下陣,二虎扒開老大老五,一把拉出了老二。
“?。?!”被拉扯的傷口血流的更猛了,老二知道自己會死,但是她想告訴二虎一件事,她藏在心里,不能說的愛意。她曾經(jīng)想過很多次她和二虎的未來,知道老五也喜歡他,知道老大的顧慮。現(xiàn)在她要死了,她想說出來。
但她沒有機會開口。
二虎解開褲子,沒有羞恥、愧疚,他享受到了女人,鮮活的。汗水滴到胸口的傷,二虎想到老五,瞇著眼看了看老五的殘體,那對百般掩藏的圓潤暴露了,仿佛別人踐踏過。無盡的喘息隨著冰冷的觸感停止了,二虎匆忙收身提起褲子,四處看看想找把短刀,沒人知道他活著,他是個新人了。
扒拉著尸體,像買菜一樣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在老二之下,是老三和老四,這兩個總是長得瘦小,有吃的總是多分些,二虎想著能從她們身上找到吃的。扒開二人,聽到一聲輕輕的呼吸,二虎看著老三和老四,莫非,這兩個還活著?活著卻不說話,難道是看到了我對老二......二虎盯著兩人,兩手重重的按壓她們傷口。
“?。。?!”兩人齊聲驚呼。
“果然是活的!”二虎慌張了,這兩人不能留著。他是逃兵,還做了她倆的姐們。
老三首先反應過來,隨手撿起斷刀,對著二虎,雖然起不來,但氣勢還在。
“這是什么意思?”二虎知道這兩個人打不過他,“看來你們都看見了,這有什么?都要死了,成全一下兄弟??!你們瞞著我這么久,也不仗義?!?p> 老三推了老四一把,大喊:“你走!”接著憑盡全力沖向二虎,二虎來不及躲閃,干脆應敵,正面狠狠的劈了一刀,血濺到了臉上,殺敵的時候時常會這樣,但這次二虎感覺不一樣,這種,是殺人的感覺,手在抖,心里卻得到一種快感,比在老二身上還讓人激動,臉上的血是甜的,拿著刀有些意猶未盡。
老四跑出了些距離,跌跌撞撞的看著很可憐。二虎大步走去,很快就趕上了,輕笑著踢倒她,一腳踩在她臉上,看著她的脖子,瘦小白皙的脖子青筋明顯,隨著喘氣在一下下跳動,里面是血,是鮮紅的血。二虎舉起刀,釋放了血,他喜歡這種感覺,人和畜生果然是不一樣的。
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真的只有他一個活人了,找到少量糧食,找了短刀,又換了衣服。二虎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估摸著向日落的方向走去,他不再是二虎,他是一個新人了。
走了很久很久吧,路上走走停停的,一個人都看不見。孤獨越來越多,吃食越來越少,漸漸地終于挺不住了,二虎倒在滾燙的沙坡上,想著:我可能要死。
他沒死,路過的商隊救了他,二虎昏睡了一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黑黑的帳篷里,連忙開始找刀,沒有!心里就慌了。反觀商隊的人,圍著他的個個都是大小伙子,看著他身上的軍衣,不住的稱贊,一看到二虎醒了,連忙通知老板。
老板有些年紀,但精神看著很好,看著二虎笑著問:“小兄弟,好些了?”
二虎愣愣的,總覺得這些人不懷好意,沒說話,點了點頭。老板又拿了些面餅和淡酒,說了句好好休息就和眾人出去了。
看著他們關上門,二虎狼吞虎咽的吃喝起來,無論好歹,總算是有條路可以跟著走。
等到二虎吃吃喝喝恢復了體力,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就想著出門去和他們交談,找點事干。商隊的老板很好,不僅留下來他,還免費給他治傷,但二虎對于老板全程沒有實話,怕有人舉發(fā)逃兵,他說自己是來走親戚的,不巧碰到了戰(zhàn)亂,如今無家可歸。問及名字,二虎一時編不出來,隨意說了田志高的名字,商隊老板大驚,接著連連大笑。
巧合來的剛剛好,這商隊,就是去和田志高做生意的,老板聽見他和交易商同名同姓,又沒見過田志高本人,差點以為他就是,不過前兩天老板給田志高寫了信,昨天收到了回信,現(xiàn)在他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二虎聽著他們說和田志高的生意,心里疑惑又生氣:這到底怎么回事?他們沒去參軍嗎?還當起了商人,他們四個,居然瞞著我做事,田志高還說得過去,一山和不容也瞞著我,虛偽,都是騙子!
二虎把這些都藏在心里,到時候他要親自去問問田志高怎么回事,他在深山受苦,在戰(zhàn)場差點死掉,這群人卻過起了享受的好日子!
商隊人馬哐當哐當?shù)淖吡税雮€月,終于到了城里。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二虎很久沒見過這么多人了,他們穿著不一樣的衣服,有男的有女的,表情都不一樣,這才是人該活的樣子。而這些他錯過了這么多年。
在商隊歇息了兩天,二虎就憋屈了兩天,他急于去問一個答案,但田志高一直沒回來,直到今天,老板才得信,也告訴了二虎,田志高回來了,可以一起去見見。二虎穿戴利索,看著水里的倒影,他和以前相差有些大,仔細看依稀還能看到以前的影子。不知道田志高還認不認識他。
隨著老板進入田志高家,走過紅木大門、天井小魚塘、月季花壇,越里面越富貴,越富貴二虎越憤恨,到了前廳,一抬眼二虎就認出來了,田志高一點沒變,穿著絳紅長袍,傻笑著站著,和以前一樣,是個紅光滿面的小財主,他果然騙了我??!
雖然認出來了,但是二虎還是忍著,老板和田志高相談甚歡,田志高瞟了一眼二虎,似乎沒認出來,對這個隨從也沒有太多關注。
冗長的商業(yè)交談結(jié)束了,老板想起了二虎,驚喜的和田志高介紹。
“田老板,我今天特地帶了個人來,你肯定想不到,他是我在商路上碰到的,居然和您是同名同姓!你說巧不巧!哈哈哈哈!”商隊老板是個豪爽的人,說完就推著二虎到田志高跟前去。
田志高這才仔細看了二虎,二虎還是沒有好臉色,一言不發(fā),看著看著,田志高察覺出了不對,輕聲喊了句:“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