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瀉在樹梢上,蔥郁之態(tài)分外撩人,隱隱的還帶著一股香氣,也不知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可以確定的是它并不是會令人感到舒適的香味,灑在地面的樹影,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偷著刺骨的寒意,與其說陰涼不如說是冰冷,即使陽光就在頭上也穿透不了的冰冷。
司源等人就在這不歸林里來回穿梭,褪去幽黑的叢林并不讓人放松,昨天晚上進來的兩人現(xiàn)在也不見身影,比起外面,不歸林深處更是靜得可怕,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蟲鳥爭鳴,剛才還颯颯作響的風(fēng)聲,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也戛然而止,拂動的枝丫不知什么時候竟也不再有一點顫動。
蕭雅攏了攏衣袖,手掌不斷婆娑著手臂,想要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語氣有些發(fā)抖的道:“這么久了,沒有他們的痕跡,他們兩個……是不是不在這里?”
每走一步都有枝杈打在腦門兒,不得不用手擋開,方梓潼本就有些惱了,現(xiàn)在更是沒有好臉色,對蕭雅說:“如果他們自個兒出去了,那就最好,如果不幸葬身于此,也怪不了誰?!?p> 安逸用胳膊碰了碰她們,讓她們少說幾句。
知道她是在為安逸打抱不平,又實在對這對男女沒什么好感,蕭雅也就沒再說什么,只是這小路著實有些奇怪。
岔路不少,他們不管這些,一直沿著小路向前走,卻怎么也看不到出路在哪兒,司源好像有些明白這里為什么會叫不歸林了,他在后面一直警戒著,雖然沒有異常,但這里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若是現(xiàn)在有什么東西突然在他們眼前蹦跶,他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奇怪。
又走了一段路,在前方帶路的明宇天突然停下,眾人正覺得奇怪,只聽他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奇怪的很?”
這不歸林除了隨處可見的樹木也沒其他特別的,雖然這樹確實有些瘆人……
但安逸卻驚呼一聲:“這里我們之前是不是來過?”
眾人這才覺得這地方有些似曾相識,但不歸林處處看著都一個樣,誰也說不準(zhǔn)到底有沒有經(jīng)過這里,而且他們明明是往一個方向走的,怎么會……
“安逸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又回來了?!?p> 幾人回頭望去,司源正呆站在一顆樹前,不知在看什么。
明宇天:“你是怎么確定的?”
司源指著樹上的記號說:“我就覺得有古怪,所以提前做了記號,我們又轉(zhuǎn)回原地了,不愧是不歸林,一旦踏進,就是不歸之地。”
幾人圍過去,果然有記號,看來真是被困在這兒了。
明宇天:“難怪看你在后面總掉隊,原來是在做記號啊?!?p> 司源:“我想這樣比較安全。”
聽到這個噩耗,方梓潼再也不想走了,整個人癱軟下來,一把蹲下,說:“我腿都酸了,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們一直在打轉(zhuǎn),我是再也走不動了……”
豈止是她走不動,其他人也是被掏空了,知道走不出去,誰還要這個力氣兜圈子?皆是一副愁苦相,滿臉只盼有人能幫助他們脫離這個苦海,這下子是完全沒了方向。
安逸勸慰道:“梓潼姐,會有辦法的,你別這樣啊”
話是這么說,她自己也明白,走出不歸林的希望微乎其微,方梓潼和蕭雅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眉頭緊促,深感絕望。
那些可以辨別方向的儀器,GPS,在這兒統(tǒng)統(tǒng)不管用,總算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誰讓自己非要跟來呢?懊悔也沒有。
司源:“現(xiàn)在不是泄氣的時候,我們回到前方的岔路,再走一次,總比在這兒等死強?!?p> 明宇天也說:“我們邊走邊休息,留在這兒還不知道會遇見什么?!?p> 幾人深表贊同,再次振作精神,只盼著真能讓他們找到出路。
安逸卻更擔(dān)心那兩個先進來的人的處境:“可是王思涵和孟凡他們怎么辦?”
蕭雅沉默一會兒,道:“他們只怕和我們一樣,沒有消息反倒是好事?!?p> 蕭雅心里想的是: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也不可能再管他們了,自求多福吧!
但司源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他問明宇天:“蘇喬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
明宇天一挑眉:“怎么?又想吃她的拳頭了,還沒被打夠?”
司源難得的扭捏:“我這不是怕她來了沒看到我會擔(dān)心嘛?!?p> 明宇天卻很肯定的說:“你放心,她是不會擔(dān)心你的,她只會覺得少了一個大麻煩?!?p> ……
兩人就這樣爭執(zhí)起來,其他人還奇怪,他們這是在吵什么呢?能不能好好找出路了?
蘇喬確實已經(jīng)到了玉石島,她到的時候,玉石島島民正在為這七個人的失蹤吵得不可開交,天知道一大早上聽到有有人失蹤的消息,兩位族長有多頭痛,還一次就失蹤了七個人,里面還有量域的調(diào)查員,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啊!
估計司源等人知道因為他們的失蹤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絕對不會不說一聲就走的,但這也不能怪他們,誰知道會耽擱這么久時間……
先不說蕭雅的父母,就是這些不相干的人也心急如焚,畢竟之前失蹤的,比如江峰,就是一個死啊!所以玉石島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人人自危的恐慌狀態(tài)。
蘇喬到的時候,族長簡直就像看到了救星。
火鳥族長:“長官來了,快請!快請!來得太及時了。”
巨蛇族長:“您不知道,我們等您好久了,您再不來,我們都要跳海去找您了?!?p> 蘇喬剛下直升機,就聽到兩個,可以說是壯漢,一口一個“您”的叫著,她全程不去看他們,自顧自是往前走,就差閉眼睛了,海風(fēng)輕撫發(fā)絲,每一步都是清麗脫俗,島民只得贊嘆一句:好個美人!
余布凡見那兩位族長實在殷勤,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小菁,咱們老大也太不給人面子了,好歹也表個態(tài)吧,這是完全不把人放眼里啊?!?p> 戴菁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傲然道:“你也不想想,老大什么時候給過人面子???不都是別人給她面子嘛……”敬佩之情溢于言表“老大太帥了!”
余布凡一想,好像也沒錯,不過你這么崇拜老大,她知道嗎?還有別人夸老大,你驕傲個什么勁?
他又四處掃了一下,突然道:“咦?和法醫(yī)呢?”
戴菁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人不見了:“不是在后面嗎?”
去哪兒了?
他們又往前走了幾步,才聽到和法醫(yī)的聲音。
“人呢?大叔人呢?”
“是不是又躲起來了?藏哪兒去了?”
那充滿活力的聲音一聽就很有辨識度,不知她是什么時候跑到前面去的,只想找到那個人,見人就問,但是別人哪里知道她說的是誰……
最后還是問到了族長這里,但族長明顯也是懵的……
蘇喬實在不想繼續(xù)丟臉,扶額道:“和以尋,你注意形象,別在這里丟臉?!?p> 余布凡和戴菁在背后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從剛才起他們就想把這位法醫(yī)送回直升機上了。
蘇喬還補充了一句:“在胡鬧,直升機在那兒,自己回去,還是我送(綁)你回去?”
此舉甚合余布凡和戴菁的心意,直教人拍手叫好。
和以尋硬生生憋了一口氣,漲紅著臉說:“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我不過就是找人而已,礙你什么事兒了?”
見她還很不服氣,蘇喬淡淡的說道:“你找人我管不了,可你在工作時間找人,我就能管?!?p> 這話說的咬字清晰,和以尋聽得很清楚,特別行動處加上她只有六人,卻有調(diào)動量域所有人員的權(quán)力,她不想聽也得聽,于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世界終于安靜了,可以說正事了,蘇喬和兩位族長說:“把這里的情況詳細(xì)的和我說一遍?!?p> 兩位族長剛才被這位彪悍的女性弄得一愣一愣的,聽蘇喬說起,才回過神來,巨蛇族長連忙說是。
蘇喬又不經(jīng)意問道:“先前來這里是兩個調(diào)查員怎么沒過來?”
和以尋心下了然,自己不也在存私心找人嗎?還說我……
余布凡和戴菁也注意聽著,對明哥和司源的情況非常在意。
兩位族長一時語塞,半天不見回應(yīng),面面相覷,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蘇喬心下一動,暗道出什么事了嗎?問兩位族長:“到底怎么了?”
火鳥族長這才開口道:“他們……今天早上就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p>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蘇喬的反應(yīng),她好像是突然怔住了,第一次注視自己,眼神有些冰冷,說不清是什么表情,看著這個長官就心里發(fā)怵,注意到蘇喬的視線,立馬縮了回去。
和以尋跳著喊道:“什么?大叔失蹤了?”
族長這才清楚她說的大叔是誰,該是那個比較年長的調(diào)查員吧。
余布凡和戴菁也心下一緊,昨天還通了電話,怎么今天一來就失蹤了?
蘇喬厲聲道:“告訴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