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卡車
在押赴刑場的路上，龍二看到了李強，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李強微笑點頭致意，龍二更加憤怒了，掙扎著喊得更激烈，被幾名衛(wèi)兵死死地拖住，時候不久幾聲槍聲響起。
李強明白龍二已經(jīng)死了，在原來的命運中，龍二對福貴說，自己是替他死的，結(jié)果把福貴嚇得尿了褲子。來到丈人家，發(fā)現(xiàn)丈人家的糧店還在，一問才知道，地已經(jīng)分給老百姓了，不過給他剩了五畝地還有這家糧店，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安慰好家珍。鎮(zhèn)長到家找李強，告訴他關(guān)于成分劃分的問題，長根和他都被劃分成中農(nóng)，李強表示強烈的反對，長根家劃分成中農(nóng)沒問題?？晌壹乙环萏锏匾矝]有，按規(guī)定應(yīng)該是雇農(nóng)，最多是個貧農(nóng)。
“福貴，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雖然你家沒有底地，可你家比很多人都過得好，”鎮(zhèn)長解釋說。
“過得再好家里沒有地，早晚有吃窮那天，我就開了家鐵匠鋪，村里那些做小買賣的，你讓我隨他們就行，”經(jīng)過李強再三要求，鎮(zhèn)長決定幫他向上反應(yīng)反應(yīng)。
晚上已經(jīng)更加糊涂的老爺子，顫悠悠來到李強面前說，“福貴，你娘說占咱家房子的龍二已經(jīng)斃了，要不是你，咱家就吃大虧了，”老爺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剛說完就把說的話忘了。
時光如流水，有慶六歲了，老兩兒口去年去世，李強現(xiàn)在的成分是貧農(nóng)，村里分了五畝地，如果不是長根的幫忙，這點地能把李強折騰死，他的身體素質(zhì)不錯，可干起農(nóng)活來，跟那些老莊家把式差遠了。
沒有機械的年代，從收獲、播種、晾干、入庫、全都是人力，李強沒讓家珍幫忙，他心想，“這樣不行必須想想辦法，不種肯定是不行的，村里把地分給你，結(jié)果你不種，這樣指定成為村里的批斗對象?！?p> “鎮(zhèn)長你猜我打獵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莫非是你又打了一只老虎，”鎮(zhèn)長疑惑地問道。
“一輛汽車，車廂里裝滿了罐頭，”李強用手比劃著說。鎮(zhèn)長聽完站了起來說，“這可是好東西，我去村里召集人?！?p> 不下一百個青壯年，圍著這輛破爛生銹的汽車，鎮(zhèn)長站在車廂里大聲講話，“大伙加把力，把這車罐頭還有這破車拉回村里?！?p> 站在村里的空地上，黑壓壓圍了一群人，鎮(zhèn)長開始講話，“這車罐頭是福貴發(fā)現(xiàn)的，大伙幫忙拉了回來，福貴決定把這車罐頭送給大伙，大伙鼓掌，這輛破車就是福貴得了。”眾人表示同意，最后每家分了四五個罐頭。
鎮(zhèn)長還是福貴原來命運中的鎮(zhèn)長，李強覺得這人不錯，可人的命運總是琢磨不定，這人將來還會有些苦頭吃。
輪胎風(fēng)化開裂已經(jīng)不能用，車廂、車頭全爛了，李強檢查一遍，車架發(fā)動機轉(zhuǎn)向這些倒沒問題。經(jīng)過他一個月的努力，一輛非常簡易的車出爐了，沒有車頭，沒有車廂，四個車輪全換成了鐵轱轆。李強去城里買了箱油，卡車發(fā)出刺耳的轟鳴，因為沒有消音器，冒著黑煙在村里的小路上跑了起來。
村民都跑過來圍觀，李強帶著幾個小孩跑了一圈，就說什么也不開了。
李強覺得自己快散架了，村里破爛的土路，四個堅硬的鐵輪，結(jié)果可想而知，鳳霞這時跑過來說，“爸爸我也要坐汽車，”李強沒辦法只得再跑一圈。
晚上鳳霞興奮地說，“媽媽我今天坐汽車了，爸爸開的?！?p> 有慶在邊上叫道，“我也要坐汽車。”李強對著家珍探尋的目光說，“那破車有什么好做的，跑起來跟個蹦蹦車一樣，幾圈下來我的骨頭都快震散了，將來用來拉糧食，平時我堅決不開?！?p> 家珍笑了笑說，“行了，我知道你有本事，快點吃飯吧。”
地里種什么的都有，有喜歡種玉米小麥的，有喜歡種玉米紅薯的。聯(lián)合收割機李強做不出來，可將翻地，播種的機械做出來難度不大，然后往哪破車上一裝，以后的農(nóng)活工作量能夠降低七八成，這感覺一定很棒。
又是一年播種的季節(jié)，李強的卡車在地里以二十公里的速度前進，大約半小時后他就開了出來。對隔壁老頭說道，“李叔用我這卡車幫你種吧，你看這速度多快，你一大家子三分地還沒種完，我給你種一會兒就完了，你就等著歇著吧?！?p> 老頭直起腰來揮揮手說，“你這卡車是燒油的，油是用錢買的，燒油就等于燒錢，我這一大家子閑著也是閑著，就讓他們干點活吧?！?p>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這種思想，只有幾家個別的想用，并給了李強油錢。
李強回到家，家珍正在收拾飯桌說，“福貴洗洗手先吃飯吧。孩子們都跑哪去了？”李強奇怪的問道。
“鳳霞帶飯了中午在學(xué)校吃，有慶正生氣呢，”家珍無奈的說。李強好奇的問，“他個小孩生什么氣？”
家珍把魚推到李強跟前說，“有慶嫌棄我買的魚不好吃，你多吃些，這幾天干活這么累?！崩顝娍戳丝囱矍暗聂~說，“是說這種魚不好吃嗎？”
“是啊，他嫌棄這魚不香魚刺也多，對了你以前的魚在哪里買的，我在城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一家有賣的?！奔艺溥叧赃呎f。
李強笑著說，“這是口味養(yǎng)刁了，以后有他罪受的，”心想，“金槍魚大海里雖說有的是，可自己不會每次都遇上，要是遇到什么吃什么，也許有一天拎一條鯊魚回來，另外距離困難時期已經(jīng)不遠了，也該讓這小家伙吃點苦了?！?p> 時光流轉(zhuǎn)，時間停留在有慶十一歲，鎮(zhèn)長不應(yīng)該叫隊長來找李強，“福貴，人民公社成立了，以后大伙兒一起吃飯，家里就不要開火了，把老婆孩子都帶上去公社吃?！?p> 李強笑著答應(yīng)。
在路上隊長笑呵呵的說，“鳳霞都長成大姑娘了，有對象了嗎?！兵P霞聽到有人介紹對象顯得有些害羞。李強接過話說，“一晃都十八歲了，不過介紹對象我們不能像封建舊社會里那樣，孩子不喜歡我們也不能強求，”李強大聲對家珍說似乎也在對別人說。
隊長笑著說，“還是現(xiàn)在好啊，不像我們那時，進了洞房才知道媳婦長什么樣?！?p> 在公社食堂里，隊長坐在李強對面，“福貴，我們響應(yīng)上級號召，準備大煉鋼鐵，你的農(nóng)具打的特別好，十里八鄉(xiāng)都說結(jié)實耐用，我準備讓你主持這件事?！?p> 李強一邊吃一邊說，“隊長，這打農(nóng)具跟煉鋼鐵是兩碼事，村里就不能找?guī)讉€懂煉鋼的嗎？”隊長疑惑地說，“煉鋼鐵不就是用火燒嗎，燒化了不就是鋼鐵嗎？”
李強不知說什么好，煉鋼的知識整詳細了，能建一個小型圖書館?？谥姓f道，“實在沒人懂得話，我倒是可以帶領(lǐng)大家試試，不過這里面的知識，能裝滿一卡車，我只懂一點?！?p> 隊長聽完瞪大眼說，“有這么難嗎？”李強繼續(xù)解釋，“做出高質(zhì)量的鋼難，普通常用的到是不難。“隊長聽完立馬說，“就這么定了，村里的人隨你用.“
煉鋼之前先練焦，李強家里到是有一個小型的焦炭爐，是為鍛造一些高碳鋼準備的，半個月過去了，隊長找了過來問道，“福貴，鋼鐵煉得怎么樣了？別的村子都煉出來了?！?p> “磨刀不誤砍柴工，不管別人怎么樣，咱這爐鋼想煉好，不費這這功夫不行啊，你看這用耐火土做的爐子，鋼鐵化了他也燒不壞，“李強解釋說。
國家建立不久，農(nóng)民的文化水平非常低，要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在原來的命運中，福貴稀里糊涂的把鐵燒化了，因此獲得了獎勵。
這爐鋼水李強做了簡易的脫硫處理，雖沒有添加脫氧劑，可估摸著質(zhì)量不錯。整個現(xiàn)場人山人海，隊長圍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著各種鋼水澆筑到各種磨具里面，好奇的問道，“這是做什么用的?“
李強笑著說，“這東西以后有大用，先容我賣個關(guān)子，要不你帶些成品到其它公社轉(zhuǎn)轉(zhuǎn)。“
“你說的對，這事我還得馬上去上報，“隊長帶著一小塊鋼錠走了。
人多力量大，李強指揮眾人把各種剛件進行打磨，下午隊長興高采烈地回來了，“福貴，你這鋼鐵煉的太好了，上邊讓你到其他公社傳授經(jīng)驗?！袄顝娡纯斓拇饝?yīng)了，他估摸自己在這個時代，大概就在縣級水平，再往上就只能被吊打了。
忙了半個月，再次回到家里，李強用自己的簡易車床做了幾個軸承，淬完火后他覺得質(zhì)量做的還行，忙完最后一部分零件，看到跟他打轉(zhuǎn)的鳳霞，李強笑著說，“鳳霞，將來想找個什么樣的對象，要我?guī)湍愠龀鲆庖??！傍P霞瞪著眼說，“爸爸你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