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將蘇家姐弟安置在太傅府內(nèi),瞞得一絲不露。
朝堂之上,凌王還在和逸王之黨爭斗不休,香江的案子沒有定論,蘇黎便一直被扣在少府臺的監(jiān)牢里。
幸好,赫連家的老將軍出面,請了少府臺掌事過府,也許是達成了某種協(xié)定,蘇黎在少府臺一直被嚴加看守,案情有進一步進展之前,嚴禁任何人探視。
朝廷里,六王和九王的人斗得熱火朝天,赫連家的子侄們在不知不自覺間,調(diào)任升遷,進入京都的官政圈子。長孫殿下如今遠在南城,沒有這個礙眼的存在,幾位王爺為了儲位,越發(fā)明目張膽。
不久,長孫殿下在南山王府遇刺的消息傳來,一石驚起千層浪。
凌王連同座下御史紛紛上奏,直言南山王府保護長孫殿下不力,請求皇帝陛下下旨降罪,褫奪南山封地,施以薄懲。
隆安帝一言不發(fā),面色凝重。他深知近日凌王越發(fā)得勢,不少老臣對此頗有微詞,用詞含蓄的奏折上到他這里不是一封兩封。南山十三城的封地,大多是南山王族這幾百年來,在歷次的邊疆動亂中,一點點擴張得來的。若非滔天大罪,貿(mào)然收回封地,恐遭天下非議。
見皇帝神色猶豫,凌王將目光投向了赫連將軍,長孫殿下的外祖父。
“不知赫連將軍意下如何?”凌王問道,神情十分自信。須知赫連家素來看不慣南山顏氏,此番,他的親外孫又在南山被刺殺,雖然赫連家一直保持中立,但是此刻,這老頭子的心里肯定憋著一股氣。
“啟稟陛下,微臣收到長孫殿下的家書,上述身體無恙,只是一些皮外傷,南山王府及時擊殺刺客,救治長孫殿下,我赫連家上下不勝感激。”
隆安帝心底松了一口氣。
這廂,近日被打壓許久的逸王一黨便站不住了,紛紛上奏,“南山王府護駕有功,卻要遭人污蔑,褫奪封地,若不是朝中還有明眼人,不禁要叫人問天理何在?!?p> “你說誰污蔑……”
誠王黨恨不得落井下石,踩上一腳,“南山王受命辛苦教導(dǎo)殿下,還要保護殿下安危,如今殿下遇刺,不僅及時擊殺刺客,也醫(yī)治了殿下,若是這般還要降罪,恐怕這差事也太強人所難了,叫人寒了心吶?!?p> “南山王爺將所有踏足長孫殿下住所的族人和部屬官員都嚴厲斥責(zé)了,聽說有人被判了十年的牢獄,你們捫心問問,你們做得到這般自查自?。俊?p> “逢場作戲,你們也信?”
“忠義之士但行忠義事,小人之心難度君子之腹。”御史易歡冷冷地說道。
你來我往,一番唇槍射擊。
“夠了,吵吵鬧鬧,成什么體統(tǒng)!”隆安帝發(fā)話,眾人皆噤聲,回歸隊伍聽候圣裁。
“南山王護主不力,罰俸三個月,此事不得再議?!贝朔?,赫連家也為南山王府說話,倒是讓隆安帝心里斟酌了許久。朝野之上,南山王有意輔佐榮王稱帝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他自然多少也耳聞了一些。這次的事情,想必是自己的幾個兒子聽信了謠言,忍不住出手了。宸兒外出幾個月,連番遇刺,這些人做的有些過于明目張膽了。
南山王被罰俸一事傳到了太傅府,蘇默正在為蘇輕語熬藥,她憂思過度,染了風(fēng)寒,如今風(fēng)邪已退,而咳疾一直未愈,袁太傅為他們尋來了偏方一試。
燭龍奉命保護他們姐弟二人,故而一步也不能離開太傅府。他獨自一人坐在廊上,擦拭著手上的尚品寶劍。
連日的相處下來,蘇默發(fā)覺燭龍雖然寡言,卻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凡事與南山王府有關(guān),他都格外留意。想來,今日南山王被罰一事,又讓他心中不快了。
“南山十三城,實力不容小覷,想來南山王也不會在乎三個月的月俸,龍兄就別悶悶不樂了?!?p> 燭龍不做響,他自然知道區(qū)區(qū)三個月月俸不算什么,只是堂堂南山王,卻要受這群結(jié)黨營私的小人編排,心里左右是不甘。
“有客至?!痹禈泛呛堑睾暗?,步履輕盈地疾行而來,身后跟著一名小廝。
小廝朝燭龍行了禮,他原先是南山王府的暗衛(wèi),在燭龍手下辦事。
四人進了內(nèi)室。
小廝才將東西呈上,“王爺吩咐,此物全由太傅大人處置?!?p> 袁青將包裹打開,翻了幾遍,面色大悅。
“這是凌王收受宋其益賄賂的證據(jù)。”
蘇默大喜,“我們抓到凌王的把柄……
“這時候,我們勢單力薄,即便上呈中書,未必令人信服,不如交由逸王一黨,如今他們勢弱,若是得了這個,必定會將事情鬧大,屆時,陛下即便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行了?!?p> 又過了幾日,凌王被左丞相上書彈劾,陛下震怒。糧食事關(guān)百姓生計,陛下下令,命右丞易重親自審理香江貪腐一案。
右丞向來忠直,如此一來,蘇黎出獄便指日可待。
蘇輕語聽了這個消息,咳疾漸好,兩姐弟候在太傅府內(nèi)敬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