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回歸
“師姐，你沒事吧”，越至原擔(dān)心的望向白畫靈。
白畫靈臉色青白的一笑，“沒事”
然后越至原的表情更擔(dān)心了。
“這是哪？”，黑點飛高一點看。
“是藏隱派”，陸季接口道，表情嚴(yán)肅。
白畫靈勉強抬頭，正見陸季踩劍飛高，飛到藏隱派附近，他抬起手，憑空畫符。
隨著那個畫在空中的符篆被打向藏隱派，連鎖反應(yīng)一般，藏隱派整個巨大的地基上浮現(xiàn)出于剛剛符篆上符文如出一轍的巨大花紋。
仿佛由靜至動，這一瞬間，藏隱派里響起無數(shù)嘈雜的聲音，陸季高舉起手，天空黑云聚集，其中無數(shù)電閃雷鳴，隨著陸季揮下手，巨大的閃電劈下來，整個藏隱宗都沐浴在一片電光里，大白天與日爭輝...
白畫靈的臉在那一片閃電里被映得越發(fā)慘白，從沒有一次，她如此直觀的感受到這個世界高級戰(zhàn)力的恐怖...
越至原和黑點都驚住了，呆呆的望著閃爍不停的電光...
電光閃了好一會方才平靜下來。
“師父，這是怎么了”，白畫靈問，然后才驚覺自己喉嚨已經(jīng)沙啞，趕緊咳了兩聲。
陸季卻是直接對越至原道，“小原兒，襲擊你村子的妖就是從這里出來的，他們覆滅整個藏隱派，盡數(shù)藏于這里，今日一朝覆滅”
越至原茫然望去，陸季帶上越至原向前方走去，白畫靈站起來跟在后面。
藏隱派中處處焦尸，建筑上都帶了焦痕，仍可以看出雖然沒有御獸宗占據(jù)一座大山的恢宏，也稱得上板正寬闊。
此時里面別無他聲，唯有一些承受力稍強的妖族仍然痛苦呻吟。
黑點已經(jīng)嚇傻了，又或者把自己帶入了這些慘死妖族的角色里，越至原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師姐，我能借一下您的劍嗎”，越至原道。
黑點狠狠哆嗦了一下，差點以為越至原是見獵心喜，想拿劍把他也捅了。
白畫靈把劍遞過去，就見越至原奮力拎起劍，找到一個身體還有起伏的妖，一劍戳了過去。
七歲的孩子，力氣還是不夠，但越至原不在乎，他只是一劍又一劍用盡全身力氣砍上去。
瘋狂又竭斯底里，鮮血飛濺...
他每砍一刀白畫靈就感到肩上的黑點哆嗦一下。
但即使這樣的情況下地上已看不出種族的妖也沒力氣還擊，只能任他發(fā)泄。
然后再無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陸季走過來，拿下越至原手上的劍扔回給白畫靈，“夠了，他已經(jīng)死了”
越至原任陸季奪回劍，呆呆地看向那堆噴著鮮血的黑炭，突然大哭出聲，無盡的委屈和悲傷...
等越至原平靜下來，陸季道，“走吧，漏網(wǎng)之魚都已經(jīng)補過刀了”
越至原點頭，“好的，師父”，態(tài)度恭敬不可同日而語。
回去的路上越至原撐不住睡了，白畫靈背著他跟在陸季身后。
“你就沒什么想問的”，半晌，陸季道。
白畫靈正轉(zhuǎn)頭看肩上好像被嚇傻了的黑點，聞言嘆氣道，“如果師父想告訴我的話”
陸季沉默，“到不是故意想瞞著你，只是同為妖族，你若是提前知道，不管站在那一邊都糾結(jié)”
白畫靈點頭。
陸季接著道，“我前晚是去找曾經(jīng)舊友，讓他想辦法幫我把這些妖都引回來”
“昨天師父就是在等他們?nèi)墼谶@里嗎”，白畫靈問。
“是，這些妖屠村滅宗，占人巢穴，當(dāng)殺無赦”
“師傅既然知道當(dāng)殺無赦又怎么會覺得我不明白呢，師父舊友是誰”
“是白鹿”
“果然，白鹿傳說是真的吧，既然白鹿前輩可以幫師傅，那我與師父站在一條線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
“這次可以回去了吧”
“呃...，可以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陸季帶著白畫靈和越至原回到御獸宗。
離開三個多月，陸季的回來還是引起了一陣議論的。
然后一切復(fù)歸日常。
“看來妖族果然蠢蠢欲動，異族不可信”，另一邊，卻有一對師兄弟正在講話。
“的確，妖族藏于南荒近千年，此次恐怕是一次試探”，陸季嘆氣。
“試探嗎，未必，若不是正巧碰到，以藏隱派往日低調(diào)，恐怕妖族還真能借此扎下根來”，掌門冷笑。
“師兄也不用太憂心，妖族勢弱，多加小心就好”，陸季笑道。
“對了，我聽說你又收了個徒弟”，掌門突然道。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多收幾個弟子的嗎，這也是隨師兄的話了吧”
“當(dāng)然，收弟子是好事，我也聽說，那孩子身世著實可憐，只是，另一個白畫靈...”，掌門沉默半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陸季有些不悅，“阿靈是個好孩子，亦是我弟子，師兄不過因為種族對她有偏見罷了”
說罷，告辭離開了。
“真的嗎，一道雷劈死幾百妖”，暗影驚訝的問，然后帶著憧憬的說，“要是有一天我也這么厲害就好了”
然而一向喜歡吹噓的黑點這一次卻提不起精神來，剛剛被介紹給眾人的越至原或許是因為家仇的原因興致也不高，于是暗影這番話應(yīng)者寥寥。
倒讓這個還算幼豹的入靈小妖不安起來。
夜晚，眾人皆離開，喬楚那邊燈也暗了。
“難道妖族就應(yīng)該被如此屠戮嗎”，幾天都有些沉默沒有精神的黑點突然道。
“兩族相對，如之奈何”，白畫靈停下手中做著的事，反問道。
黑點啞然。
白畫靈嘆氣，“黑哥，我曾問過你這個問題的，你當(dāng)時回答兩不相幫，現(xiàn)在何不兩不摻和呢”
黑點想說，他當(dāng)時只以為是像之前一樣，捉妖當(dāng)馭獸，可是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白畫靈沒有多說，若一切如她所想，這不過是個開始。
黑點此妖，膽小懦弱好吹牛，但他身上卻有著比白畫靈多的多的人性。
對同族的憐憫，對遇難者的同情，對朋友的真誠...，白畫靈已經(jīng)預(yù)見，若未來人妖全面對立，他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左右為難里。
然而，白畫靈又能怎么辦呢，她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剝奪生命，但卻沒有辦法去剝奪人性。
月色高懸，映照著屋內(nèi)白畫靈和黑點沉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