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攤牌
“你有什么辦法嗎”周槐一進(jìn)李翠家就問,夏桃還沒回來,但現(xiàn)在周槐一點管她的心情都沒了,甚至不想去理會李翠的尸體。
“還能有什么辦法,看你想達(dá)到什么目的了”,白畫靈道,“就想把喬楚救回來還是給順便給夏家申冤”
“把師姐救回來”,周槐毫不猶豫。
“那就容易了”白畫靈說,“本來你們的身份就讓他有所顧忌”
“……”
“你不是意外被我們抓住的吧”,周槐沉默一會,突然道,“你裝傻裝的不錯,可是這兩天露馬腳有點多”
白畫靈嘆了口氣“是啊?!?p> “為什么”
“你不是妖,你知道每天過的顛沛流離,擔(dān)心被抓被發(fā)現(xiàn)是個怎么樣的滋味嗎,至少在你們身邊不用擔(dān)心這些,就是失去些自由我也認(rèn)了”
“只因為這樣?”周槐懷疑的問。
“不然呢,平等契約下,喬楚死亡我也至少瀕死,喬楚隨時都知道我的位置,這已經(jīng)是把我的命交出去了,這難道不夠有誠意嗎”,白畫靈看向他,“我表現(xiàn)的還不錯吧”
周槐默然,的確,一只虎到了他們身邊天天裝成貓,連人形都不要了,的確很有誠意了。
“那我們接著討論一下如何救師姐吧”,周槐咳了兩聲,繼續(xù)道。
“最簡單的方法,把縣衙那幾個人干掉”,白畫靈興致勃勃,“加上那些捕快也沒幾個人,殺完就跑”。
“不行,師姐不會同意的,最好還是讓縣令直接放人”,周槐否決。
白畫靈笑了笑,果然呢,只說師姐不同意,沒說自己同不同意。
“找點縣令的把柄吧”,她接著道,栽贓陷害、威逼利誘、顛倒黑白一向是她最常用的手段,這時候自然也離不開這些思維。
“把柄,怎么找?找那個大夫?”,周槐沉思,他雖然早熟,心眼多,但到底只有十五歲,一時想不到太多。
“那個大夫未必是被收買的,他...”,白畫靈想說,她能看出來那大夫沒說謊,頓了一下,話一轉(zhuǎn),“他說的不一定是假的”
她把之前遇到李翠的事說了一下。
“所以你之前就知道李翠可能有問題?”,周槐驚道,“你當(dāng)時怎么不說”。
“當(dāng)時一牽扯就是更多事,你不也是這么想的?”,白畫靈嗤笑,“等找點能糊弄過喬楚的證據(jù)交給李翠,讓她去找知府喊冤,我們直接離開,既滿足喬楚,又不至于浪費時間”
“至于她最后怎么樣,你全沒考慮過”
白畫靈有自信,之前一份供狀,如果在她手里,她能把縣令拉下來,但那是在她手上,在李翠手上,也就是今天喬楚的下場。
周槐也想起李翠,臉色難看,或許是白畫靈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也不是什么良善妖,一人一妖反而彼此坦誠了不少,“都是那個李翠,早不死晚不死死在那時候,浪費師姐一片好意”
“說實話,也有我們的問題”,白畫靈理了理思緒,“最初縣令待我們恭敬討好,但是今天卻敢直接拘禁喬楚,無非是因為這兩天我們并沒表現(xiàn)出什么厲害之處,他發(fā)現(xiàn)判斷有點失誤”
人族比起妖族,優(yōu)越處是真的優(yōu)越,他們沒有入靈期,直接就是筑基,只要有資質(zhì),筑基的難度跟妖修入靈差不多,但也有弊端。
以喬楚周槐舉例,身體素質(zhì)只比普通人好一點,主要戰(zhàn)斗力就在那些符篆法器上,沒有外物,幾個普通人都能把他們摁倒,畢竟屬性修煉初期是真的沒什么戰(zhàn)斗力,難道還指望那點小火苗、小水柱之類的有點火、喝水之外的用處嗎。
而喬楚周槐所帶的東西都是克制針對妖修的,面對普通人,嗯……
“...如果知道還有我的存在,估計不會這么沒顧忌”,白畫靈接著道,“但是加上喬楚的性格,倒是陰差陽錯,讓我們暴力突破的打算落空了”
“你那是什么語氣,師姐這叫善良”,周槐哼了一聲,“那我們接下來去查一下你說的趙老板,他跟這些事肯定有關(guān)系”
白畫靈點頭,正要說什么,突然聽到附近有動靜,“夏桃回來了”,她說。
周槐皺眉,如果說以前他對夏桃還有一點同情,現(xiàn)在真是想到這一家就煩。
夏桃在門口出現(xiàn),她應(yīng)該是跑回來的,身上還印著血跡,頭發(fā)散亂,看見周槐的樣子快要哭出來,“周槐哥哥,我、我搬不動我娘,你能去幫幫我嗎”
周槐無動于衷。
夏桃接著哭道“就當(dāng)看在喬楚姐姐的面子上,她肯定也不希望我娘連家都回不了的”
周槐面色僵硬,定定看了夏桃一會,終于邁動步子,跟夏桃出去了。
白畫靈并不意外的蹲在一邊。
“你打算怎么辦”,黑點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在周槐夏桃走遠(yuǎn)之后就停在了白畫靈身邊。
“喬楚不能出事,至少目前不能”,白畫靈冷靜的說,語氣比起剛剛和周槐說話還要漠然三分,然后說完這句幾乎稱得上不近人情的話后,她嘆了口氣,語氣柔軟了些,“她怎么也得把我?guī)У接F宗呀”
說完,她看了看時間,正是半上午,她直接從院門處走了出去。
“你這是?”,黑點追在身后問
“打聽消息”,白畫靈嘆息,“沒想到我還放棄顯而易見的優(yōu)勢跟別人的優(yōu)勢硬碰硬的一天”
“顯而易見的優(yōu)勢?”
“武力啊”,她笑,“現(xiàn)在明顯跟人講理更麻煩吧”,以前的時候,她根本不用去考慮所用手段的正義,因為她只有哥哥一個同行的人,而哥哥只會比她更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出去不遠(yuǎn),白畫靈就進(jìn)了一個小巷子變成了黑發(fā)黑眼的人形白畫靈,然后按記憶里的方向直走,沒一會就到了趙老板的米糧店。
“你要來這里打聽?”,黑點也跟了過來,他上次也來過,“的確,那個趙老板肯定知道李翠是怎么回事”
白畫靈沒說話,看了看周圍,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三兩下就跳上了屋頂,她仔細(xì)回憶之前趙老板是從哪個屋子里出來的,然后到那個屋子上聽了聽,確定里面有且只有一個人時跳了下去。
趙懷正正在屋子里品茗,他有錢后就特別喜歡這種風(fēng)雅的事。
李氏那個女人竟然死了,還死的一點用都沒有,不過也無所謂,姓孫的也丟了回人,算是值了,他這時候有些自得的想,以至于連窗外的輕響也忽略了。
“你是誰”,在白畫靈已經(jīng)走進(jìn)幾步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擅闖民宅”。
這時白畫靈已經(jīng)用上了從周槐處得來的隔音符,朦朧的光膜覆蓋在房子內(nèi)部,明顯不是普通人的手筆。
“你是修士?”,趙老板驚道。
“嗯”,白畫靈承認(rèn),開門見山道,“趙老板,我來這里沒有其他事,想問一下關(guān)于夏進(jìn)庭一家的前后詳情”
趙老板瞳孔不自覺側(cè)移了一下,又飛快的移回來,然后冷靜下來,回到了那副商人的圓滑樣子,“你說那個前幾天死的夏進(jìn)庭,早說呀,至于闖民宅嘛,
這件事就從幾天前說起,那個夏進(jìn)庭突然就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縣衙附近,死的那個樣子哦,好幾天都人心惶惶...”
“趙老板心也惶惶嗎?”,白畫靈問,不等趙老板說話,她接著說“趙老板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們來聊些普通人不知道的”
趙老板突然被打斷,一下子有些卡殼,就聽眼前少女帶著微笑“趙老板是刻意針對縣令大人的吧,利益糾紛?私仇?”
“你說什...”
“看來是私仇,李翠想讓您幫她還債,她找的您,哦,看來還是您找的她...”
趙老板甚至沒怎么說話,就聽眼前少女一步步把事實都說了出來。
“以前結(jié)的仇?現(xiàn)在結(jié)的仇?嘖,您還真是記仇呢,這么長時間還要報復(fù)”
趙老板僵住,甚至懷疑眼前這個語氣很有禮貌的漂亮少女是什么可怕的妖魔。
“……”
“謝謝您的解答”,不知過了多久,趙老板恍惚間聽到了這句話,待他回過神,眼前空無一人,仿佛剛才被看透一切只是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