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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wèi)公為何那樣慎勇

第54章 平安樂土

李衛(wèi)公為何那樣慎勇 軒軒好好吃 2179 2020-03-29 14:43:48

  出晉州地界,過豫州牛頭溝,翻大羊山,有一座峻嶺沿山勢巍峨而上,便是巖渠嶺之所在。近年來,嶺中自上而下開鑿出一條水渠,沿渠又開拓成片片平地,一則便宜居住,二則也可行灌溉農桑之用,因此巖渠嶺又叫沿渠嶺是也。

  日頭偏西,李靖與單二、魏征、謝映登、王伯當、柳周臣、樊虎、朱能等八人迢迢地到了巖渠嶺地界。剛到山腳,朱能便急匆匆朝崗上的哨兵喊門,崗上的哨兵與朱能相熟,因笑問道,“朱大叔,身上好,你前日剛走,今天怎么又來了?敢是貪上了我們嶺上的好酒局,那不行了,因前兒李老爺為請你掏空了腰包,正暗自懊悔,好巧你呆頭鵝似地撞來,他便舊賬新賬與你一并算了”。

  朱能說,“潑皮,新任總舵盟主單通、并三清觀魏道長、蕩石寨主謝映登齊來造訪,你快去通傳李老爺子,讓他穿齊整了,帶著他那些徒子徒孫好生下來迎接”。

  哨兵這才看到魏征和謝映登等人,吐舌頭道,“原來是魏道長來了,有失遠迎,快請來崗亭里稍坐吧,我這就去”。

  朱能笑道,“你那里不干凈,我們不去坐,就在這風口里站著,你快去,若晚了幾時,便把你頭擰下來”。

  哨兵笑了一聲,唱個諾去了。一時其他嘍兵紛擁下來,請單雄信等人去寨中坐,因不識李靖、王伯當和樊虎,口里只亂叫,推推搡搡,亦十分熱鬧。

  “魏道長,這巖渠嶺,不像是會出事的樣子啊”,樊虎被嘍兵們奉承地親熱,轉過頭對魏征說。

  魏征眉頭深鎖,并不答話,似在沉思,油靴踩在山坡堆積的落葉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魏道長也感受到了嗎?巖渠嶺上似有一股蕭瑟的氣息”。

  魏征點頭回應李靖,“貧道也很意外,巖渠嶺上的寒氣,竟比潞州還要猛烈一些”。

  李靖停下腳步,拾起山路上一枚落葉,余光瞥到從山上汩汩流下的渠水中,渠水色清如練,寒冷的氣息,似乎就是從那里揮發(fā)出來的。

  “魏道長,李兄弟,你們兩個在后頭干什么”?單雄信在前方亦被簇擁著回頭,豪聲笑道,“走快些罷”。

  “巖渠嶺上的落葉經絡分明,是自然掉落,不似潞州那邊為寒氣逼落。嶺上水渠繞山從高處流下,水遇冰凝則寒,魏道長,這里的寒氣是否只是自然現(xiàn)象”?

  “貧道也無法斷定,但愿如此吧”,魏征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怎的,貧道的感氣術來至此地就失去信號,如同被大霧蒙住一般”。

  前頭腳步一陣亂響,幾個嘍兵歡天喜地地喊道,“李老爺來了”。李靖方知今天的主角李如圭到場了,忙凝神向前去。

  李如圭是個六十上下的老漢,佝僂身軀,雙眼蒙翳,略微有些白內障,因此看人需要靠近些看。單雄信等人與他寒暄了幾句,都笑起來。原來好漢偏愛俏,穿了一件天青色皺紗夾襖出來,腳蹬一雙月白板橋鞋,手里搖一串蜜蠟珠子,喜滋滋地裝出來現(xiàn),愈發(fā)襯得他老態(tài)龍鐘,腰駝背斜,不倫不類。

  朱能取笑道,“李老爺子欲效仿二十四孝中有一則‘老萊子彩衣娛親’邪?你今天這一身雖有七八分像,但叫我們如何生受得起呢”?

  李如圭是窩囊慣了的,雖朱能如此說,他也不往心里去,仍是笑呵呵地樂。這邊與李靖等人逐次問好,忽見了柳周臣,雙眼發(fā)直地一把攥住柳周臣的手道,“好女婿,你如今越發(fā)出落的俊了,怎的你也不和姑娘來看看我,好歹得閑放了姑娘出來,咱們也好團聚幾日”。

  朱能笑道,“老漢,好不要臉,大白天這樣攀起親戚。你睜眼看看,這哪兒是你女婿?你姑娘女婿在平安里,這是蕩石山謝科的兄弟,小柳,你老人家渾忘了”?

  李如圭睜眼瞪了半晌,方拍著柳周臣的手笑道,“老兒年紀大了頭發(fā)昏,不認識人,兄弟不要怪罪”。

  眾嘍兵齊笑道,“爺爺,誰是你兄弟,人家比你小幾十歲呢”。

  一時間諸人說說笑笑來到嶺上,自有妥帖之人先來給李靖等人安置住處,之后再往主廳吃宴洗塵。因上房少了一間,李靖便與王伯當擠在一處。李如圭徒子中有一個最能理事名叫黃天虎的,諸事安排妥當后,單獨拉過魏征問道,“道長,此次大家興師動眾地前來,可有什么事沒有”?

  魏征說,“也沒什么大事,因許多日沒來看望李老爺子,大家便齊聚了來探望探望,住了五七日便走了。只是多叨擾了你們”。

  黃天虎笑道,“道長這是哪里話,還只怕你們不肯賞臉哩。既如此,宴廳也已經安排妥當,請魏道長與各位叔叔去正廳吃茶吃酒罷”。

  一時李如圭也一疊聲地打發(fā)人來請,一席人說說笑笑地往宴廳去了。李如圭地宴廳裝幀得十分豪華,桌椅板凳、茶杯碗筷,一應俱是用金器。百余片金磚鋪在墻面上,直照的大廳金燦燦、明晃晃如琉璃宮般,真?zhèn)€是金碧輝煌,只是土氣太過,不過倒也與李如圭的行為相稱。

  李如圭讓單雄信坐正座,魏征坐次座,自己作陪。單、魏二人與他謙讓了數(shù)輪,李如圭方含羞帶臊地正座上坐了。余下人皆胡亂撿地方坐,因樊虎正巧坐在李靖與謝映登旁邊,便向謝映登笑道,“李老爺子這樣糊涂,又這樣窩囊,難怪眾人不敬他”。

  謝映登亦奇道,“李老爺子素日里雖行事可笑些,但許久不見,竟不知他已經昏聵至此,想是平日里肥雞大鴨子吃的多了,把腦子吃堵了罷”?

  “肥雞大鴨子”?

  “是啊”,柳周臣笑著說,“這里的吃食盡是些獅子頭、鹽酥雞、酒糟鵝等肥膩之物,想是李公子吃不慣這些,謝大哥也吃不慣,等會兒下了席,我自去做些清淡的與你們來吃”。

  一語未了,一個個金盤子如流水一般地端上來,李靖看那些盤中之物,盡是些桂花藕片、玫瑰熏魚、三鮮豆腐、涼拌海蜇之類的精巧小菜,滿席并未見什么重葷重腥,唯一略隆重的一道菜,是擺在席面中央用大金盆裝的一道雪菜竹筍拱鮐鲅魚。

  “好了,菜齊了,準備的微薄,大家不要客氣”。李如圭笑呵呵地說。

  謝映登滿心驚奇道,“怪哉,這些都是官菜,李老爺子何時這般精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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