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校回去的路上,幾人還沉浸在之前辦公室的那場會議中。
季靈薇憂心忡忡,往常強勢的她現(xiàn)在有些六神無主了:“我們莫名其妙被卷進這么大一場爭斗中,該怎么辦啊,要不我們離開長樺市吧?”
她這擔心不算過分,面對調查局和圣殿這兩個龐然大物,幾個學生實在太渺小了。
康澤彥悄悄瞅了一眼淡定的陳牧,頓時有了底氣,這才拍著胸脯道:“你錯了,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長樺市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p> “為什么?”季靈薇不解,長樺市不是漩渦的中心嗎。
“因為長樺市也有學院和軍部的人,這些人算是我們這邊的,兩大組織就算要對我們下手,也會多幾分顧忌。如果我們離開這里,那才是真的徹底暴露在他們的刀下?!?p> 陳牧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小子眼光竟然如此獨到,連這層都看到了。
他也沒打算離開長樺市,不光因為他覺得沒必要逃,還因為他打算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
暴揍先知只是個游戲號,就算再怎么違禁,也不可能引來那么大的勢力關注,這件事背后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深層原因。
難道因為那個號是用‘天行者’注冊的?
他其實也想到了塞西爾,但他并不知道天行者那個賬號,是后者設置在聯(lián)盟主腦中的一個后門,只是隱隱覺得這件事可能和初代能力者有關系。
既然如此,自己就更不能離開了!
“小心!”
陡然間,他感知到一絲危險氣息牢牢鎖定了自己。
季靈薇和康澤彥還一無所覺,尹寧已經(jīng)一邊向著側面閃去,以避開鎖定,同時在半空中就穿好了戰(zhàn)鎧。
她的反應極快,與之相比,還站在原地的陳牧顯得有些遲鈍。
四周突然變得詭異般的寂靜,他的視野突然被刺目的強光所占據(jù),那就像是有人突然在眼前一厘米打開了閃光彈,讓人瞬間有了種要失明的感覺。
這條街道數(shù)十米區(qū)域,全都變成了照片曝光數(shù)倍后的場景,季靈薇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看不到陳牧,也看不到康澤彥了。
不光視野被篡改,就連腦袋都是嗡嗡作響,連聲音都變得扭曲起來,作為身體強悍的四級甲士,她有了要暈厥過去的沖動。
強撐著想要動一動,只覺得天旋地轉,陣陣惡心的感覺襲來。
隨后,她被人推了一把,來不及反抗就仰面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季靈薇強撐著再爬起來時,熾烈的光芒已經(jīng)漸漸褪去,四周的景物恢復了正常色調。
看了一眼左右,她目瞪口呆,差點說不出話來。
街道出現(xiàn)了四條幽深狹長的裂縫,絲絲熱氣從里面冒了出來,被切斷的下水管道胡亂噴濺著,呲呲的激流打在遠處的碎石磚塊上。
上百米外,學校圍墻一角缺了大半,里面的幾棵樹被整整齊齊攔腰斬斷,碎葉斷枝到處都是。
這簡直就是廢墟一般的景象,慌亂中,她想起了自己的同伴,這才發(fā)現(xiàn)康澤彥也剛剛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衣服破了個大口子,緊緊捂著的手臂還在流血。
而在左邊,穿著戰(zhàn)鎧的尹寧半躺在一堵垮塌了大半的圍墻邊,面色蒼白劇烈咳嗽,手里的合金劍也不知飛到哪去了。
四人之中,唯一還站著的人是陳牧。
此時的他正在緩緩收刀,清醒過來的季靈薇觀察力很強,她發(fā)現(xiàn)那堅硬的合金刀上有個小缺口,戰(zhàn)鎧正面前胸更是凹進去了一小部分。
顯然,剛剛直面戰(zhàn)斗的他,承受了對面大半的攻擊。
季靈薇連忙爬了起來,跌跌撞撞跑到他身邊,將他一把扶住,似乎生怕這身影會倒下去。
陳牧沒有倒下,他站得很穩(wěn),甚至還對她笑了笑:“放心,沒事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季靈薇生出了難言的感動。
她不傻,哪里看不出陳牧之所以會被人正面擊中,就是為了護住她和康澤彥,否則完全可以像尹寧那樣先閃開,然后選擇其他戰(zhàn)斗方式。
剛剛那戰(zhàn)斗層次太高,她根本插不上手,甚至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沒有陳牧,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不會有任何懸念。
“是我拖累了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沒有哪一刻,她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陳牧撫了撫她的黑發(fā),視線緩緩看向了遠處:“不,是我連累了你們……”
他原本以為對方盯上的只有自己,就像船上時,加拉赫一開始追的就只有自己,莫江挾持人質時,也是為了逼自己現(xiàn)身。
他知道對方會報復,但沒太當回事,因為覺得對方就算要來,也只會對自己一個人出手,而他并不畏懼挑戰(zhàn)。
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對方把自己身邊的人全都納入了報復范圍。無論季靈薇康澤彥還是尹寧,剛剛全都是對方的撲殺目標。
這徹底激怒了他,此時的他恨不得沖進圣殿的據(jù)點,來個見人就殺??上н@是不現(xiàn)實的,除了石平,他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還有誰是圣殿的,更不知道對方藏在哪。
更何況,剛剛的敵人究竟是圣殿還是調查局都難說。
“怎么回事!”
“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遭遇了襲擊?誰干的?”
瞿元偉那焦急的聲音飛快傳來,身后天空還跟著厲元州柳經(jīng)武等人,每個人在看到徹底變樣的‘戰(zhàn)場’之后,面色都變得很難看。
“太過分了,公然襲殺,他們這是要發(fā)動戰(zhàn)爭嗎?”
厲元州額頭青筋突起,怒喝道:“這件事我會上報聯(lián)盟,調查局和圣殿需要約束了!”
這兩大組織互相打就打,拿長樺市當戰(zhàn)場也就算了,但在聯(lián)盟官方都開始干預的情況下,居然還對幾個學生出手,徹底激怒了這位將軍。
“你怎么樣,有沒有大礙?”
瞿元偉一上來就不斷檢查著陳牧的肩膀和胸膛,很擔心他的傷勢。
陳牧搖了搖頭:“我沒事,尹寧需要醫(yī)治?!?p> 剛剛的戰(zhàn)斗,尹寧避開了對方的主要攻擊,卻也因此脫離了他的保護范圍,傷勢反而比季靈薇康澤彥重得多。
“兇手是誰?”
“被你殺了嗎?還是逃了?”
每個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但陳牧給不了答案:“逃了,他用的是訂制戰(zhàn)鎧,型號未知,而且面部刻意遮擋,看不出身份?!?p> 蹲在地面縫隙旁查看了片刻,還用特殊儀器檢測了一番的兩名軍中高手站了起來。
其中一人面色嚴肅道:“能量波動的殘余達到了四級,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的話,那實力應該不下于十級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