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月佳人來
“誰讓你一臉嫌棄我臟?現(xiàn)在你又抓著我干什么?我只不過是給你灑了一些鍋灰,你卻害我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還……還……”
若久臉頰又變成了緋紅,還什么,卻始終說不出口了。
憋了半天,若久脹紅了臉怒道:“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若死了,父皇必然認為若久族求和是假,刺殺是真,定然會出兵滅了若久。兩月前,若久族的前鋒營就被我殲滅,你覺得兩個月的時間,若久族能恢復(fù)到什么程度?消息傳到若久族,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的母親。
你若死了,若久王必然不會在意,為表臣服之心,還會送來其他公主。若久王后是若久王的發(fā)妻,兒女更是若久族最尊貴的王子公主。萬俟妃是萬俟族的長公主,有萬俟族在,她的子女必然也不會被用來犧牲,你覺得還有誰?
你是三妃長女,沒有兄弟,在你之下還有四個妹妹,你是想讓豆蔻之年的若久格桑來還是想讓金釵之年的若久雅圖來?”
若久琪琪格不解怒道:“是我射傷了你,又不是我妹妹射傷了你,憑什么要讓她們來?”
“你若不信,大可以殺了我試試!”
聶溪塵說著松開了若久琪琪格的手,若久立即向前跑了兩步,轉(zhuǎn)身,左手對著聶溪塵,目光如炬,灼灼而視。機關(guān)弩就在若久的手中,聶溪塵也絲毫不防備,就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五百米外若久都能差點殺掉聶溪塵,此時這個距離,只要她出手,聶溪塵就必死無疑。
此時天已黑透,明月升了起來,周圍寂靜無聲,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諝庵杏兄谆钡牡闾?,還有燦開的白槐花瓣飄揚在風(fēng)中。
若久的手死死地端著,一邊想著他偷看自己洗澡,無恥之極,一邊又想著他的那些話。她一箭射過去,他死了,若久族也會有滅頂之災(zāi)。她敢賭嗎?
在遙遠的西北之地,有她的母親,她的妹妹,她的故土,她會給她們帶來什么?
若久琪琪格不能賭,也不敢賭,半晌她把手轟然放了下去。邊走邊道
“現(xiàn)在我不殺你,就像你說的,是因為你的身份,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敢賭。但是若有一天我回到若久,我們戰(zhàn)場相見,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因為…….”
“啪——”
若久猝不及防地一巴掌扇在了聶溪塵的臉上,接著她立即跳開,跑的遠遠的,在聶溪塵的驚愕中喊道
“你偷看我洗澡,我不能殺你,打你一巴掌就算扯平了,你不吃虧!”
聶溪塵微微一怔,感受到臉上溫?zé)岬恼坪?,她竟然故意借著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行伏擊之事。而聶溪塵還真的中招了。
剛才聽她說話,倒是有一抹公主的風(fēng)姿,但是現(xiàn)在…….
聶溪塵果然是高估了她的年齡和認知!
聶溪塵寒著一張臉,冷道:“現(xiàn)在去將你弄臟的沐浴室清洗干凈!”
若久看聶溪塵已經(jīng)翻篇了,也不敢討價還價了,一溜煙地就跑了。自己打了堂堂皇子的臉,這懲罰不算重。
三日后夜晚,若久正趴在桌子上,將腦袋枕在自己的雙臂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眼前的燭火微微搖晃。
距離沐浴室的事情都過去三天了,若久卻再也沒看到聶溪塵。雖然若久沒聽到什么,但是想想也就明白了以聶溪塵那小氣鬼的性格,肯定又在記恨自己打他那一巴掌了。
若久本想著若是惹惱了聶溪塵,他一生氣將自己趕走也就罷了,偏偏他生氣了,卻沒趕自己走,只是不見也不理會若久了。
若久嘆了一口氣,想著看這個樣子,自己還是不能惹惱了他,他這一生氣就不見人的毛病不得把若久困在這里一年啊。
想了想若久還是覺得自己得想個辦法讓他消了這股氣才好。
本來她便是來想讓他消氣的,這下可好,射箭的氣沒消,新的氣就給添上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亂嗎?
若久望著外面的斜勾彎月,一抹清冷從窗臺上照射了進來。想著上次離開西北的時間,距離現(xiàn)在都一個滿月了,再過段時間就兩個滿月了。不知道戎狄哥哥在做什么,有沒有也在想著自己。
想到這里,若久就氣的一錘桌子,罵道:“這個聶溪塵真是太可惡了!”
桑兒走了進來稟告道:“王妃,凌王妃來了!”
凌王妃?若久想到大哥便是凌王,看樣子是他的妻子。大哥溫文爾雅,卻不知這個嫂子是什么性格。
若久趕忙迎了出來,明月影隱,白槐花幽,凌王妃步履輕盈,身姿綽約地從燈火闌珊處緩緩而來。
若久上前迎道:“嫂子今夜怎么有空來了?”
待的近了,若久才看清凌王妃一身杏黃色紗裙,在這夏日的夜晚中,顯得溫柔旖旎,風(fēng)姿溫婉。
再看面龐,只見她膚色若雪,美眸流盼,明月都忖出了一抹柔光縈繞在她身側(cè)。便是若久,都覺得這是一個溫柔到骨子里的美人。仿佛隨時都會奔月而去,玉立瑤臺。
果然和大哥溫文爾雅的性格很是相配。
凌王妃溫柔一笑,說道:“早就該來看妹妹,只是府上事物繁雜,以至于拖到了今日,妹妹勿怪!”
若久急忙道:“不怪不怪?!?p> 凌王妃自來熟地伸出手來拉住了若久,若久只覺得手上一軟,凌王妃細膩修長的手落在她手中,竟然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若久趕忙將她的手甩開。
凌王妃有些驚愕。
若久尷尬解釋道:“姐姐的手太軟了,我手粗糙,怕刮傷了姐姐的手?!?p> 凌王妃掩袖輕笑,再次拉住了若久的手,道:“我早聽說妹妹善騎射,是個巾幗英雄,手粗糙些也是自然,不像姐姐,什么都不會!”
“姐姐的手白膩如蔥,柔軟如玉,我看著都羨慕,若是騎射弄粗糙了,可就是罪過了?!?p> 凌王妃:“你若是羨慕,姐姐自然有法子教你如何保養(yǎng)保養(yǎng)手?!?p> 若久看著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我怕是來不及了?!?p> “姐姐我們進去說話吧。”
凌王妃頷首,拉著若久走進了內(nèi)室。二人坐下后,凌王妃便對紅桑和綠荷吩咐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妹妹單獨聊聊!”
綠荷和紅桑應(yīng)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