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漠宸如往常一樣來到了許向陽的教室,卻沒有看見心心念念的人。
他坐在位置上,問著一旁正在跟陸風(fēng)互懟的林梧桐:“許向陽呢?怎么不在?”
“嗯?她今天請假了哦?!绷治嗤┗剡^頭回答道。
“請假?”劉漠宸疑惑的看著他們。
“是啊,她去醫(yī)院了?!标戯L(fēng)接著回答了他的問題。
劉漠宸聽后皺了皺眉頭擔(dān)心道:“她生病了?”
林梧桐抿了抿嘴,遲疑了一會兒搖了搖說道:“不是,她去看她媽媽了?!?p> 劉漠宸沒有接著詢問了,他還記得陸風(fēng)讓他不要多問許向陽家里的事情。
他玩弄著手里的筆,他還記得許向陽的媽媽,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向陽……快來,給你介紹一下?!蹦翘焖龓еS向陽來到了他的身邊。
窗外的風(fēng)肆意的吹著,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天也慢慢暗了下來……
醫(yī)院內(nèi),許向陽站在一個病房門口,透著窗戶看著窗內(nèi)的女人。
那個人穿著病服,手里抱著一個洋娃娃,輕輕拍著洋娃娃的背,嘴里還哼著童謠。
她的雙眼空洞,看娃娃時卻滿是愛意。
“向陽?你來了。”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外國男人走了過來。
“醫(yī)生?!痹S向陽朝他點了點頭,又回過頭繼續(xù)看著病房內(nèi)的女人。
“你媽媽最近情況還算穩(wěn)定,要進(jìn)去看一看她嗎?”醫(yī)生詢問到。
許向陽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苦笑著:“不用了,我在外面看看就行了,等下我進(jìn)去她又要失控了?!?p> 那天后媽媽瘋了,一瘋就是十幾年……她再也不認(rèn)得她了。
“你也不用太難過,聽說你也學(xué)醫(yī)了?我記得你喜歡設(shè)計來著。”醫(yī)生看著這個堅強(qiáng)的女生問起了她的日常。
“是啊,學(xué)的醫(yī)。設(shè)計嘛,在哪里都可以設(shè)計的?!痹S向陽只是笑了笑。
“布朗醫(yī)生,您原來在這里,您的兒子來找你了,正在辦公室等您呢。”一個小護(hù)士走了過來。
“埃里克斯來了?讓他等會兒吧,我等下就來。”布朗皺了皺眉頭,他那個兒子啊,總是讓他操心。
“您先去忙吧,我晚點去找您。”
布朗醫(yī)生看著她,只是嘆了嘆氣,“那好吧,我先去看看?!?p> 許向陽的眼神始終在病房內(nèi)的人身上沒有離開過。
她還記得她那天進(jìn)去看她時的情景,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
“你不是我女兒!我要我女兒!滾!不要碰我!”女人激動的推開了許向陽,摔著桌子上的東西。
“媽……”許向陽看著發(fā)了瘋一般的媽媽聲音有些顫抖,卻沒辦法靠近。
女人推開了許向陽,抱起了床上的洋娃娃,緊緊抱在懷里溫柔的哄著:“向陽乖,向陽乖,晚點爸爸就回來了……”
許向陽站在原地,一行情淚從眼角滑落,她走到女人面前,蹲了下來緊緊抓著女人的衣服。
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哽咽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如果那天,不是她要爸爸去買東西的話,或許就不會有意外了,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而女人只是抱著娃娃,輕聲哄著,好似許向陽不存在一般。
之后許向陽就再也沒有進(jìn)去過,她沒有勇氣面對那樣的母親,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辦公室內(nèi),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子正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谝巫由稀?p> 布朗生氣的走進(jìn)了辦公室,“埃里克斯!你不好好呆在美國跑來這邊干什么。”
“Dad,你能不能不要讓媽咪給我安排相親了,我才多大?。 卑@锟怂?jié)M臉寫著痛苦。
要不是媽咪一直在給他安排相親,他也不至于跑到這里來。
“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怎么樣了?”布朗倒是不反對給埃里克斯找個對象,最好是能鎮(zhèn)住他的。
“還是老樣子?!卑@锟怂孤柫寺柤纾罱睦碜稍兊娜说挂矝]那么多了。
布朗只是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我會跟你媽咪說的,但是你自己還是要努力一點,早點回去吧?!?p> 埃里克斯眼睛一亮,“好嘞!”
此時許向陽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布朗醫(yī)生?”
“進(jìn)來吧?!?p> 許向陽打開門,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埃里克斯,他就是布朗先生的兒子嗎?
埃里克斯抬頭看著許向陽,兩人四目相對只是點了點頭。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他沒想過幾年后這個女孩會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還是以那樣的狀態(tài)。
“那我先回去了。”埃里克斯站起身來,離開了辦公室。
“過來坐吧?!辈祭士粗€站在門口的許向陽笑著說道。
“那是布朗先生的兒子嗎?”她坐在了椅子上問道。
“是啊,叫埃里克斯。是個心理醫(yī)生,不過他在美國,這次是有事情求我才跑來中國?!?p> 說完布朗醫(yī)生就開始簡單和許向陽介紹她媽媽最近的情況了。
許向陽跟布朗醫(yī)生道謝后離開了,站在醫(yī)院門口,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悶悶的。
她想到布朗醫(yī)生說的話:
“你母親最近的狀態(tài)還是不錯的,可惜目前為止可能還是沒辦法讓她恢復(fù),可能是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卻也是個很脆弱的人,脆弱的一碰就碎了。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許向陽走在雨里任由雨打在自己的身上,分不清臉上留下來的是眼淚還是雨水。
那天也是這樣的雨夜吧,如果沒有那場車禍該多好啊。
“向陽,向陽媽媽的寶貝?!倍赃€是媽媽溫柔的呢喃聲。
許向陽就這么一步一步朝著家里走去,走到家的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樓下。
“劉……漠宸?”他為什么在自己家門口?
劉漠宸打著傘站在樓下,看見了被雨淋濕了的許向陽,立馬朝她跑去。
“你……怎么在這里?”許向陽問完后只覺得頭有些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劉漠宸丟掉了手中的傘,接住了她,“向陽?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