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出鬧劇,回到了客棧的兩人都感覺有著些許的疲累。但是武者對睡眠的需求倒并不是特別高,回到客棧二人便是在各自的屋內(nèi)修行起來。
子塵是因為拼了命的想要彌補十年來落下的差距,而李浮生則是因為看見了李荼蘼,心頭的緊迫感又是浮現(xiàn)出來。雖然原因不同,但也都是為了變強。
子塵這邊,先后與地境天境交手,今晚又是聽得寧致的神妙的琴音,終是感覺到了體內(nèi)境界桎梏的松動。正好明日便要去挑戰(zhàn)闖關(guān),今晚子塵也是想要盡量突破到磐石境四重,盡管有著越境而戰(zhàn)的實力,但是到底還是有些弱了。
這東極城選擇的位置極佳,哪怕不用專門的修煉室,在空氣中徘徊的自然能量也是十分的活躍。雖比不得道一山,但是別忘了,子塵的萬象歸元功可是一位生冷不忌的主。
緩緩的催動功法,體內(nèi)的元核也慢慢旋轉(zhuǎn)起來。
在子塵身體的周遭,感受到自他體內(nèi)散發(fā)的吸力,原本空無一物的室內(nèi)突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熒光,這是自然能量的具現(xiàn)。這些自然能量對子塵仿佛是感到異常的親切,子塵甚至能夠聽到那些進入自己體內(nèi)的能量,似乎發(fā)出了雀躍的聲音。
即便是在道一山上看過不少修煉的書籍,也沒有一本說過自然能量會這般。所以子塵覺得,這應(yīng)該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子塵確實不用像那些平常的武者,修煉時還要費盡心力去聚攏能量。這就已經(jīng)是大大加快了修煉的速度了,這萬象歸元功,確實無愧于地玨口中那能直通星辰的贊賞。
絲絲的自然能量轉(zhuǎn)換成子塵自己的內(nèi)力,子塵的元核也隨之更為凝實。漸漸的,子塵整個人進入到忘我的境界,全然忘記自己是在客棧修行,周圍沒有一點點的防護。
李浮生就在子塵的隔壁,他最先感覺到了不妥。
浮生自然道只是聽名字就能感覺到,這功法對這自然能量也是能得心應(yīng)手的聚集吸納??墒沁@次的修行,竟然讓他覺得很難聚集起自然能量,仿佛他身處在一片自然能量頗為匱乏的世界。
可是東極城既然是大陸雄城之一,怎么會自然能量匱乏呢?
皺著眉頭,李浮生停止了修煉,細細去品味這詭異的事情。很快他就察覺了子塵那近乎變態(tài)的,對自然能量的拉扯能力。那拉扯力甚至讓李浮生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內(nèi)力要是外放,說不得都得被子塵吸過去。
“這功法真是詭異,變態(tài)程度完全不下我的浮生自然道...”李浮生暗暗咋舌。他又想起了在道一山之時,第三輪的決斗中,他與子塵交手,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吞噬力,想來也是這功法的原因。
只是李浮生沒有太多時間去感嘆這個,在這種完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修煉,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想來應(yīng)該是子塵要進階磐石境四重,已經(jīng)修煉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已經(jīng)忘記對氣息以及內(nèi)力的掌控。
“這是什么事,為啥一樣要闖關(guān),我要提前一天晚上給你守夜?!崩罡∩洁炝艘痪?,但還是用自己的內(nèi)力緩緩的隔絕了子塵的氣息。感受著子塵傳來的隱隱的吸力,李浮生知道自己算是猜對了,他的功法真的能吸取別人的內(nèi)力。
這一邊要護持著子塵的修煉不被外界干擾,另一邊還要控制著自己的內(nèi)力不被子塵吸收掉,這感覺有多難受只有李浮生自己知曉。
...
東極武院,學(xué)生公會。
作為武院里學(xué)生自發(fā)聚集形成的官方組織,學(xué)生公會的事務(wù)可說不上少。此刻已經(jīng)快要臨近午夜,在學(xué)生公會的辦公室內(nèi)仍是一片光亮。在辦公桌前坐著的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人放下手中的筆,緩緩的伸了個懶腰。
“總算是把這個申請?zhí)幚砗昧?..”這人正是東極武院學(xué)生公會的會長,張嶼?!懊魅赵摳墒裁茨?,對了,明日該去跟老師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開放一下東極武院的秘境。”
張嶼扭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喃喃著訂好了明日的計劃。他可是在無論導(dǎo)師還是學(xué)生口中,都有著異常良好的口碑的優(yōu)秀學(xué)員,這自然是因為他真的肯為學(xué)生們做一些實際的事。
“咚咚咚?!蓖蝗缙鋪淼倪甸T聲傳入了張嶼的耳朵,他皺了皺眉,這么晚誰還會來自己這邊?
“進來?!?p> 隨著張嶼的準許,一個人影閃身進入了這辦公室內(nèi)。
“沈祁峰,怎么這么晚還來我這邊?”張嶼見到來人,心里更是疑惑。這沈祁峰是這學(xué)生公會的一員,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他是城主府沈家的表親,靠著這背景才肯能進入學(xué)生會。
平日里這沈祁峰也只是掛個名頭,不曾真正插手過管理學(xué)員的事務(wù)。張嶼雖然看不慣,但是好在他也不惹麻煩,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城主府每年可都是會撥款給學(xué)生公會的。
可是今日這么晚,這沈祁峰怎么還來找自己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嶼倒是有些頭痛他會提出一些讓自己犯難的要求。
“會長,是這樣...”沈祁峰滿臉堆笑,“我有幾個熟人,想要憑著闖關(guān)進入武院,您看看能不能讓我挑選這學(xué)生公會里面的人...”
張嶼臉上頓時了然,緊皺的眉頭也是松開來,笑著說道:“原來是這事,你是不是想挑選幾個實力稍微差一點的,好讓你那幾個熟人進入東極武院容易一點???”
這其實只是小事,這學(xué)生公會里面,最差的也都是地境了,只要這沈祁峰在學(xué)生公會里面挑選,新入院的學(xué)生差也差不到哪去。剛好明天他也要去找導(dǎo)師申請秘境的事情,闖關(guān)的事情也要找人負責(zé),如今這個閑人自告奮勇,張嶼自然不會反對。
“額,對,還是會長懂我,我是這么想?!鄙蚱罘暹€是滿臉堆笑。
“行,明天就你去吧。你看看帶著誰去,就說是我說的,但是要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不要做得太過分?!睆垘Z答應(yīng)下來,也并沒有忘記敲打一下沈祁峰。
得到了張嶼同意的沈祁峰點點頭,顯得很是高興,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鄙砗髠鱽韽垘Z的聲音,沈祁峰嚇得抖了一抖,就要低下頭去,卻見那張嶼伸手便是扔出來一道木牌。
“你不拿這傳送令牌,是要在大門口打斗嗎?”張嶼笑著說道,并沒有察覺這沈祁峰的異常。
“哦哦哦,對對對…那會長大人,我這就先撤了,您早點休息。”沈祁峰拿上令牌轉(zhuǎn)身而去,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光芒,嘴角也掛上了一抹冷笑。
......
子塵房間內(nèi),萬象歸元功運轉(zhuǎn)的吸力已經(jīng)是減弱了不少,體內(nèi)的元核照著之前也是大了一絲。
層層疊疊的內(nèi)力液體不斷浸潤著子塵的經(jīng)脈與肉身,讓其經(jīng)脈和肉身都涌上了一層白玉般的色澤。子塵即便是在修煉中,也能夠感覺到這肉身蘊含的強大力量。而原本就是遠超常人強韌的經(jīng)脈在得到進一步的強化之后,子塵覺得甚至就是再有地玨灌頂那般的事情發(fā)生,自己的經(jīng)脈也完全能夠撐得住。
如果地玨此時是蘇醒的,他肯定會告訴子塵,這正是萬象歸元功在磐石境小成的體現(xiàn),元玉肉身。盡管子塵這番,僅僅是突破進入到磐石境中期,第四層,但單憑肉身來講,他已經(jīng)幾乎立于了不敗之地。
最關(guān)鍵的是,他這肉身力量是不靠內(nèi)力加持便如此強健。這就與當(dāng)時和李浮生交手的子越大不相同??梢哉f,如果之前子塵與李浮生交手,必須得靠著取巧才能獲勝,而且還是慘勝。那么如今,子塵便真的可以與李浮生那詭異功法掰掰手腕了。
這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這可是人皇殿的三皇子啊。盡管他不如他的大哥與二哥,但是實力也是遠超同齡人的。
盡管修煉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子塵仍是有著頗為深厚的積累,此番晉入磐石境中期,并沒有很困難,就宛如水到渠成一般。
緩緩收起自身氣息,子塵立刻就感覺到了鋪陳在自己周遭的頗為熟悉的內(nèi)力。子塵略一思索,臉色便是變得頗有些尷尬,他當(dāng)然能想明白李浮生為何施展內(nèi)力掩蓋在外。
感受著子塵房間內(nèi)氣息收斂,李浮生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內(nèi)力,這連番消耗,李浮生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重重的拍了兩下子塵的房門,李浮生這才走回自己的房間,不過卻是沒有再度修煉,而是倒頭便睡了起來。
盡管李浮生并沒有再找子塵促膝長談,子塵心里也長了個記性,以后萬不可如此松懈,這次要沒有李浮生在外面護持,還保不齊惹出什么事端。畢竟子塵那萬象歸元功對自然能量以及內(nèi)力的掠奪之感,絕對會被一些有心人察覺。
已是進階到磐石境中期的子塵也沒有選擇休息,再度闔起雙目緩緩運轉(zhuǎn)著功法,只是這次卻始終分出一絲精力感受著外界的一切。
一夜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等李浮生睜眼,都已經(jīng)是快到了正午時分。子塵自然是不好意思提前把人叫醒,畢竟李浮生之所以累成這樣,也都是因為自己修煉所致。
草草的收拾了幾下,吃完東西便已經(jīng)是過了正午了,兩個人合計了一下,覺得這個時候東極武院的學(xué)生也該用過飯了,兩人便移步向著東極武院趕去。
本就是挑選的離東極武院近些的客棧,以兩人的腳程只用了幾分鐘便是趕到了東極武院的大門前。
只是,看到大門前蹲著的五個人,子塵兩人都是愣了一下。
這五個人是負責(zé)東極武院治安問題的學(xué)長嗎?子塵二人腦中同時涌現(xiàn)起這個怪異的想法。有這種想法著實不怪他們,因為這五人,除了最前面的人有些瘦小,剩余的幾人皆都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個個生的都如同一座小山,即便是蹲著,也比子塵和李浮生高上許多。
只是,這五人面容卻頗為憔悴,那四名壯漢好像還時不時對著前面那個瘦子發(fā)著牢騷。這一切看上去都顯得頗為滑稽,子塵二人自然會愣住。
此時那名領(lǐng)頭的瘦子目光自子塵兩人身上瞥過,然后定定的看著這兩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便是“嗷”的一嗓子叫出聲音來:“就是這兩個人!”身后那四名大漢便騰的站起身來,目光如炬的望向這兩人。
子塵緩緩?fù)塘丝诳谒?,看了李浮生一眼:“怎么著,你欠人家錢了?”李浮生也是看著這四個大漢發(fā)憷,但還是沒好氣的回應(yīng)道:“滾蛋,我和你一樣都是第一次來東極城。”
他倆不解再正常不過,他們也沒料想到會有人在這堵著自己兩人。可是這也再正常不過,因為面前這瘦子,不是別人,正是城主府的表親,沈祁峰。
自從昨晚一向都不正眼看自己的表哥突然主動聯(lián)系自己,說了要讓自己想辦法妨礙這兩人入學(xué),自己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
先是去張嶼那里接下了這份差事,然后又特地挑選了這沒腦子的四兄弟。
這四兄弟天生便是這般體型,生下來就可以手撕牲畜,到了如今,只憑肉身力量就可以分金裂石。這自然是李荼蘼先告知沈騫,沈騫又叮囑沈祁峰,用來克制李浮生的浮生自然道的辦法。
可是太陽將出就等在這里的幾人,硬生生是等到了中午都沒看見兩個人的人影,此時的四兄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肚子也是不斷傳出來咕嚕的叫聲。
沈祁峰甚至感覺,他們四人看著自己的眼光都是泛綠的,整整擔(dān)驚受怕了好一會,這才看見兩個人的身影,于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咳咳,你們兩個,可是李浮生和...和...”沈祁峰和了半天,便又拿起手中的紙條,“木子塵?”
“是我們?!弊訅m兩人對視一眼,眼見對方眼中的了然之色,都是明白這幾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兩個只有在入城,以及在溢春樓才暴露過自己的名姓。
而這人竟然張口就叫破了兩人的名字,還預(yù)先就在此等候,那么只能是城主府的人。
此刻沈祁峰還沒意識到,自己僅僅是叫了個名字,就已經(jīng)讓兩人猜到了幕后主使。他清清嗓子,繼續(xù)道:“我是本次的考核官,你們這次的對手,就是我身后的這四位學(xué)員,如果你們贏了,就可以進入我東極武院,甚至還可以直接進入學(xué)生公會...”
不等沈祁峰說完,一雙比蒲扇還大的手掌便將他撥至一邊,那四名大漢從其身后走了出來。
“我們餓了,快打完,快收工?!?p> 子塵二人望著已是遮住了面前陽光的四位“巨人”,面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城主府,到底還是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