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計劃書上交后,除了溫曉,整個部門得到一時的清閑。
張雪趁著自己沒那么忙,有事沒事總是竄到張揚的卡位那里,時而遞給他一杯咖啡,時而問他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顧樂怡看到她天天在熱臉去貼冷屁股,偷偷忍著沒笑出來。她也在忙著布置她的家。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任其然念完書了,打算國慶節(jié)過來跟她一起生活。
而徐小明還是一如既往地一早把早餐放到溫曉的辦公桌上。只是,現(xiàn)在多了一個在身邊好學的李詩涵,他也不敢過于明目張膽老是偷偷望向溫曉的辦公室。
而溫曉,每天早上都會收到一束花,花束不大,但每次的花種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天收到的花,居然都沒有玫瑰花。
整個部門開始散發(fā)著浪漫溫馨的感覺。
這天,溫曉接過花店店員剛送來的滿天星后,把花束上的卡片拿了下來.昨天她特意吩咐過顧樂怡,有花送來不要接,要把送花的人帶進辦公室。因為,她想問清楚是誰送來的花。
卡片上依然只是寫著一句話:祝你今天有個好心情!
依然沒有署名。
溫曉納悶的問道:“小姐,這花是誰讓你送過來的呢?”
“一個多星期前有個男孩打電話到店里說要訂花,然后一次性付了一個月的花錢,叫我們每天按照他的要求送過來一束給溫小姐。至于他叫什么名字,他沒說?!被ǖ昱⒂卸Y貌的說道?!翱ㄆ彩撬翘焯氐剡x好并且自己打印好的?!?p> “能否幫忙查查打過去訂花的是哪個電話號碼嗎?”
“這……我要回去查看一下?!?p> “嗯,麻煩你了。明天等你的答案。謝謝!”
溫曉叫顧樂怡送了她出去。自己捧著花束無奈的坐了下來。
到底是誰呢?不會是文德軍,平時他送花會署名。難道是徐小明?也不大可能,他一直沒送花的習慣。如果是部門外的其他人,她也沒接到任何有關的電話……
確實想不出個所以來,溫曉索性不想了,把滿天星插好后她按了一下電話鍵:“樂怡,幫忙沖一杯咖啡。”
不一會,有人敲門了。
進來的不是顧樂怡,卻是張揚。他捧著一杯奶茶放到她桌面上。
“又是多奶多糖?”她端起茶杯。
他冰冷的臉容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樂怡去了復印?!彼唵谓忉?。
“可我要的是咖啡?!彼p輕呷了一口,皺了皺眉。
尤其不喜歡喝太甜太多奶的奶茶。
“甜的食物可以讓自己開心??Х忍?。”他霸道的回了一句。
“……”溫曉愕然的抬起頭,放下了杯子,把視線從奶茶上移向面前的張揚。
這句話,是年輕少艾時的自己經(jīng)常掛在口邊的一句話。
“茶比酒更易入口?!彼贸鲆恍“鼥|西,放在桌面上。說罷,也不等溫曉回應,他轉(zhuǎn)身大步出去了。
是一包綠茶。剛好沖一杯的份量。
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于門外,溫曉的內(nèi)心起了一絲絲漣漪。雖然張揚說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可是,那份細心關懷,她完全能感受到。
她去洗了杯子后把那包綠茶拿來泡。一杯的份量,剛剛好。墨綠色的茶葉在杯里一下子盛開,瞬間變成一葉葉扁舟,浮在熱水之上。在層層飄渺的熱氣下,漸漸舒展開來。而杯里的清水,由原來的無色而漸漸被渲染成淡綠色,剎那間變得更具詩意。
茶杯洋溢出來的清香茶味,令人倍感清新,而且頭腦也變得更加清醒了。
她細細品味著。滾燙的茶水含入口中,淡淡的清甜纏繞在口齒間,夾雜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青澀味。
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同甘共苦”這四個字。這不就是現(xiàn)實的生活嗎?有苦有甜,苦中帶樂。
品茶,其實就是品嘗人生。
她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張揚。這個剛畢業(yè)出來工作的大學生,沒想到居然會懂得人生的甘與苦。
她想起了他之前做的計劃書。一般剛畢業(yè)的學生是不可能做得出來如此完善可行的計劃書。而他,很多地方做得比自己的還要周全。
整份計劃書可以說是接近完美!
張揚,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材!
次日,花店的女孩過來的時候提供了一個手機號碼給溫曉,當然,還有一束花。今天的花比較特別,是九枝紫色的睡蓮。含苞待放。
接過花,等女孩離開后,她看著那一串號碼,覺得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的。于是,她直接撥起那個手機號碼了。
這是最直接的方法。
手機鈴聲由遠而近。最后,她還沒掛電話,就看到張揚手上拿著手機和茶杯進來了。
“找我?”一如既往的簡短。
“這些花,都是你訂的?”
她掛起了電話。張揚手上的手機鈴聲也嘎然而止。
他沒回答,坐了下來。
“可以說說原因嗎?”她又問。
“工作壓力大,送花給你減壓,花語都是象征著純真潔凈的意思。”
張揚坦然的解釋道,并指著自己帶進來的茶杯說:“這個茶杯適合你喝茶葉茶?!闭Z畢,他出去又馬上回來了,手里就拿著一袋子的茶葉,里面有好多小包。
溫曉拿起茶杯,發(fā)現(xiàn)是那種泡茶連帶隔開茶葉的,用這種茶杯喝起來確實方便很多。
“是昨天那種茶葉。”他的眼睛還是沒離開過她。“適合你?!?p> 說罷,他直接出去了。
他簡短直接的一番話,讓溫曉很愕然。不過,確實也讓她覺得很坦然。
百度搜了下那些花的花語,確實沒別的意思。不同于玫瑰,象征著愛情,或初戀,或熱戀,或道歉。
她突然喜歡他的坦白。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像排斥其他男人那樣排斥他,而且,對他甚至還有一丁點的喜歡。當然,這種喜歡僅僅只是喜歡。
她深知自己的世界里,不會存在愛情。尤其對象是乳臭未干的小朋友。
甩了甩頭,把那些無謂的念頭摒棄掉,她又開始埋頭苦干了。
張揚離開不久,顧樂怡就敲門進來了。
“曉姐,終于約到長勝集團的李總了!他說今天下午6點鐘開完會的時候有30分鐘時間可以談?!?p> “好?!甭牭竭@個消息,溫曉有點喜出望外??芍溃呀?jīng)約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消息,不是說出差了就是沒空?,F(xiàn)在哪怕只是半個小時,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了。
“……曉姐,其實這是銷售部的事,你可以推掉的。”站著的顧樂怡猶豫半刻,還是忍不住了?!懊看斡袘恫涣说目蛻簦莻€朱經(jīng)理總是找借口推給你,讓你幫忙啃爛骨頭……”
“他們有好幾個項目要洽談,忙不過來。沒事,我今天剛好有空?!睖貢韵蛩α诵Α?此驹谀抢镉杂种沟臉幼?,知道她是為自己抱不平,故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跟他說了這是最后一次幫他了?!?p> 顧樂怡沒再說什么,出去了。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溫曉把計劃書放進手袋里,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后就出去了。
張揚看著遠去的她的身影,看了看手表。
“樂怡,曉姐今天又有約會嗎?這么早就下班了。”正疑惑著的他耳邊聽到張雪的聲音。
“曉姐去約見客戶?!鳖櫂封唵蔚幕卮鹆艘痪?,拿著杯子走進了茶水間。
張揚毫不猶豫的站起來,拿著杯子也走去茶水間。
茶水間里,張揚悠閑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問道:“策劃部也要去約談客戶?”
“本來不是我們部門的事情,不過因為銷售部朱經(jīng)理以前是曉姐的上司,曉姐一般都對他開口需要幫忙的事盡量去幫助。算是償還他的知遇之恩。”顧樂怡以為他不懂公司部門的工作分配和流程,所以解釋著?!安贿^這也證明了曉姐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因為銷售部通常只有自己處理不了的項目才會交給曉姐去辦。”
他似是聽明白了般,捧著自己的茶杯出去了。
回到座位上,他發(fā)了個微信給鄭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