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廂出來后,失神走路的溫曉在拐彎處一頭撞到了迎面而來的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頭也沒有抬的溫曉舉起手來彎起腰一個勁的道歉,然后就走了。
被撞上的張揚一臉的錯愕,看著神不守舍漸走漸遠的溫曉久久說不上一句話。
他以為她今晚去跟她的男朋友約會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失魂落魄的她。
“怎么不進去?”張揚被剛前來的男子拍了拍肩膀,并被推進了包廂里。
剛坐下來,向陽一邊拋過來一根香煙一邊發(fā)泄著不滿了:“你這小子,一工作起來就沒影了,怎么,公司里很多美女讓你應(yīng)接不暇么?今天不給你奪命追魂CALL都不肯露面?!?p> 張揚點燃了那根煙,緩緩放到嘴邊,深深吸了兩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
有人說,抽煙的每一個動作,都反映著當(dāng)時的心情。
張揚心境平靜的時候會抽上一根煙,內(nèi)心翻騰的時候也喜歡抽上一根煙??粗鲁龅臒熑従彽娘h動,無論內(nèi)心是翻江倒海,思潮如涌,還是心如平鏡,他都習(xí)慣了利用抽煙來壓制自己的情感。
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整整陪伴了他7年了!
“說,揚少,那天晚上以后你跟那個女孩有無下文?”李大銘又開口了。
張揚回過神來,一臉的愕然。
他顯然不懂他所指。
“就是上次跟你吃飯喝酒,摸錯門自動投懷送抱的那個女孩呀!我們出來混這么多年了,就沒你這樣的好運氣。遇到的也只是想撈好處的.終于明白我們?yōu)槭裁纯偨徊坏脚笥蚜?”
“你們少說廢話!”一想到大銘身邊的女人多得像換衣服那樣,而向陽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蔣依澄,鄭天宇就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宇少,你身為他的私人助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揚少是我老板,我哪敢亂說話?難得今晚我們四俠齊聚在一起,等下去帝豪喝酒泡妞,不醉無歸!”
今晚的心情的確很是壓抑,尤其剛才碰到魂不守舍的溫曉后,他更是覺得郁悶。
張揚沒有說話,直接把煙蒂按熄。
飯后,四個年輕才俊移駕到帝豪的包廂。
剛一坐下,馬上有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孩走過來了。
俊美的向陽連忙擺手,示意拒絕她們走近。
這兒人蛇混雜,他可不想惹事端。
點了酒后,張揚又燃起了一根煙,仿佛只有香煙才能釋放心中的郁結(jié)。
但腦海中,卻仍然揮不去剛才碰見溫曉的那一幕。他總覺得她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不然,工作上沉著冷靜的她不會那個樣子。
“叫你出來喝酒是放松心情!”鄭天宇拍了拍他的肩。“兩個小時后你又得開視像會議了。倒不如趁現(xiàn)在有空出去看看周圍哪個小妞合你眼緣?”
張揚皺了皺眉,直接把縈繞在手指間的煙頭按滅。
房間里煙霧彌漫,很是壓抑。
“我出去透透氣?!彼玖似饋恚蜷_門直接走了出去。
穿過大廳,他看到大廳中間的舞池有人在跳著鋼管舞,一大班人圍著繞著叫著喊著,不時聽到周圍的人在吹口哨。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某個角落里。
那個被大半個眼鏡遮住的側(cè)臉……陌生而熟悉!
是她!
溫曉!
只見溫曉獨自靜靜坐在角落里,纖細白皙的手指纏繞在注滿了紅酒的酒杯上。
他內(nèi)心一陣狂喜,繼而輕輕皺眉。她怎么會來這種地方?而且,還是自己一個人!
這種地方,對于她而言,到處都潛在著危險因素!
他緩緩的走了過去,看到她旁邊的男人正把手放在她的腰間,笑淫淫的把臉湊過去:“美女,一個人喝酒很悶的,我陪你…….”
“你干什么?走開……”溫曉已經(jīng)在呢喃輕罵著,她伸出手去想推開他。無奈感覺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碰她!”張揚聲隨人至,一把推開男人。男人打了一個趔趄,狼狽的向后退了幾步,差點沒跌倒。
迎上那雙像鷹般銳利的冷眸,男人被他那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了,心里一寒,悻悻的走開了。
“咳咳……”溫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被一陣濃濃的煙味嗆住,她抬起頭來,扶了扶那個黑框大眼鏡,睜大迷茫朦朧的雙眸,定了定神,意外的看見了張揚---那個實習(xí)小男生。
“是你??!”她淡淡的向他牽了牽嘴角,然后又轉(zhuǎn)過身來,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看到她面前的兩個空酒瓶,張揚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張起,忍不住奪過她手中的酒杯。
“你干什么?”溫曉被他的行為惹怒了。
“酒有這么好喝嗎!”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溫曉舉起手來,把服務(wù)員給叫來了:“再拿一瓶過來?!?p> “我沒邀請你坐下,小朋友?!彼蛄艘粋€酒嗝,話語里充滿了鄙夷。
小朋友----在她心中,原來自己是小朋友!
張揚為之氣結(jié),他幾乎是咆哮的:“我哪里小朋友了!”
服務(wù)員拿了一瓶紅酒過來。張揚正要接過,不料被溫曉一把奪過去。
“這是我的?!彼蛄藗€酒嗝,顫手的倒了一杯,紅酒溢瀉在桌面上?!拔疫@兒不歡迎你……”
舉起手中的杯子,又是一飲而盡。
張揚一把搶過她整瓶紅酒,氣呼呼的一個勁往自己的嘴里灌。
一口氣喝完后,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向門口的方向走。
“你放開我,你不是我的誰,放開我!”溫曉呻吟著,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先生、先生,她還沒結(jié)賬!”服務(wù)員追了上來。
“揚少,要不要我去開車?”經(jīng)過好友那一桌子的時候,鄭天宇站了起來。
“不用?!彼_步?jīng)]停留下來。
“喲!這不是上次的美妞嗎?怎么又被你碰上了?”在身后的李大銘看著張揚身邊一臉醉意的溫曉,不由得吹了一聲口哨:“我來買單,你去干正事!”
張揚沒理他,直接拉著溫曉走了出去。
離開了吵吵嚷嚷的帝豪,耳根一下子變得清靜。
八月底的晚上已經(jīng)開始變涼,張揚已經(jīng)感覺到挨在自己肩上的小人兒打了一個冷顫。
看了一眼穿得單薄的她,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晚上自己也是只穿著一件襯衫而已。
輕嘆一口氣,他打橫抱起了不再吵吵鬧鬧似是進入昏睡狀態(tài)的溫曉,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賓至如歸酒店?!彼嬖V司機后上了車,讓溫曉挨靠著自己。
車子啟動了。
十分鐘后到達賓至如歸酒店,他抱著她直接進電梯上了29樓。
紅酒后勁大,剛才喝得又急,而且吃飯的時候也喝了好此洋酒,他感覺現(xiàn)在酒精有點上腦了。而且現(xiàn)在軟玉入懷,溫曉身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把持不住了。
把她放在床上后,他坐到了床邊,幫她摘下了眼鏡。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身上。
面前的人兒蜷縮著。柳葉眉下,細長彎卷的睫毛在抖動著,讓人倍生憐愛。緋紅的瓜子臉看上去很精致,紅潤的兩唇微微顫動著,像兩片淡紅的、正在開放的花瓣……
這一瞬間的悸動,使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吹剿p眉緊蹙,他忍不住俯下身去,抱住了她。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讓她每次睡覺都如此不安穩(wěn)?有一刻的沖動,他要打電話給鄭天宇要他去調(diào)查一下??墒牵瑑H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放下了電話。
這十年來,自己無時無刻的想知道她的消息,可是一直忍著。因為他想等自己成熟了,才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且,他更希望以后能通過她對自己的信任而把她的事情親口告訴他。
直到上個月底,正式畢業(yè)后,安排好C國分公司的工作,回國第一件事,他派人調(diào)查她目前的工作地點,這也是他對她唯一去主動調(diào)查的事。至少,自己得知道她在哪里工作,這才能找到她,跟她重遇。結(jié)果,回國第一天,居然在等待紅綠燈轉(zhuǎn)換時意外看到自己公司大廈外墻屏幕上播放著自己子公司接拍的某珠寶廣告。而廣告的女主角,居然是自己魂牽夢縈的溫曉!那一顰一笑,他看得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開著車,直到后面的車響起喇叭聲。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演員,后來才知道原來她是子公司策劃部的經(jīng)理,而那個廣告只是因為當(dāng)時接拍廣告的女演員臨時出了意外沒法出現(xiàn),出于緊急情況,剛好她在現(xiàn)場,就被導(dǎo)演看中了,她也為了不耽誤進度而拍下了那個廣告。
對于她的敬業(yè)和大方,一如既往,這就是他認(rèn)識的曉曉!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他感覺到懷里的她似乎要窒息了,這才依依不舍的把臉移開。
看到她眉頭放松了,他幫她脫了鞋子,他又把她衣服頂著喉嚨最上面的那一顆鈕扣給松開,幫她解開丸子發(fā),務(wù)求讓她睡得舒服點。
輕輕吻了吻她的額,他跑去浴室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
看了看鄭天宇剛發(fā)過來提醒他視像會議的信息,他無奈的打電話叫了服務(wù)員上來后吩咐要好好照顧她后才依依不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