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大哥,你看花眼了吧!我能藏什么”,沈煜干笑道。
“真的?”滄南天有些懷疑道。
沈煜看著他在身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腦袋有些發(fā)昏,說道:“當(dāng)然……”
沈煜話還沒說完,滄南天突然伸手摸進(jìn)他袖中,沈煜阻止不及,藏在袖中的銀簪被他扯出來。
沈煜連忙去搶,滄南天轉(zhuǎn)身躲過撲過來的沈煜,將手中的銀簪舉過頭頂,細(xì)細(xì)打量。
那是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銀簪,上面除了刻了細(xì)碎的花藤,沒有任何修飾,就連那細(xì)碎的花藤圖案,都老舊得很。
而且簪頭還缺了一角,雖寒酸了點(diǎn),但看起來卻十分干凈,想來這小子平常沒少擦拭。
“滄大哥你還給我”,沈煜急道,扯著他衣服拼命伸手去夠。
“急什么,我又不是不還給你”,滄南天看著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好笑道。
“那你快還給我”,沈煜拉扯他道。
“不急”,滄南天指腹撫摸過銀簪上面的花藤,看向他打趣道:“以前怎么沒見你戴過,莫非是哪個女子送的,你舍不得戴?!?p> 沈煜畢竟還是孩子,看他不但不還,還打趣自己,氣得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還給你就是了”,滄南天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將銀簪丟進(jìn)了他懷中。
沈煜連忙將銀簪揣進(jìn)懷里,用衣袖抹了把淚,誰說他哭了,他這是氣的。
滄南天看著他噘起的小嘴,活脫脫的一個小屁孩,平時(shí)還非要裝深沉,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可別跟無霜說,免得她又說我欺負(fù)你”,滄南天警告道。
“我就要和無霜姐說,誰叫你老是欺負(fù)我”,沈煜吸了吸鼻子,扯著脖子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敢告我黑狀,信不信我馬上讓你求饒”,滄南天瞪著他道。
沈煜看向他做鬼臉,吐舌頭,妥妥的藐視。
“好啊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給點(diǎn)顏色你就燦爛”,滄南天邊說邊擼起袖子。
沈煜看他擼袖子,連忙認(rèn)慫,擺了擺手,說道:“別啊哥,我錯了還不成?!?p> “晚了”,滄南天上前就扯著他護(hù)在懷中的銀簪。
沈煜死死護(hù)著懷中的銀簪,鬼哭狼嚎道:“無霜姐救命??!滄大哥我真的錯了?!?p> 滄南天不理會他,拼命攥著他雙手。沈煜突然靈機(jī)一動,連忙說道:“滄大哥難道你不想知道,無霜姐去做什么了?”
聽他說到冷無霜,滄南天扯著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沈煜看這招有用,心里暗喜道:“滄大哥我知道你急著找無霜姐,你先放開我,放開我了,我再告訴你,你看怎么樣?”
果真,滄南天一聽馬上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
沈煜活動活動了胳膊,笑嘻嘻道:“我最后一次見到無霜姐,是昨天夜里?!?p> “昨天夜里?”
“嗯,看無霜姐的穿著應(yīng)該是剛從外面回來,而且我感覺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
滄南天聽他這么說,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對了,無霜姐問我要了魂香丸,我就順口問了一句,要魂香丸做甚,她叫我別管”,沈煜撇了撇嘴說道。
魂香丸被列為十大禁藥之一,誤食或聞了這種藥丸的人,會被持香者控制,相當(dāng)于攝魂術(shù),卻比攝魂術(shù)驚險(xiǎn)。
攝魂術(shù)是一種習(xí)得的術(shù)法,而魂香丸之所以被列為禁藥,就在于此藥太過邪門,不需要任何技巧,只需要持香者的內(nèi)力便可催動。
幾百年前,這種藥在武林中盛行,不知迫害了多少人,后被蓬萊仙島無尊法師收入八音盒中,從此這種藥便被列為禁藥。
過了這么多年,雖然如今這種藥已很少見,但不妨礙私底下有人偷偷煉制。
“你給她了?”滄南天開口道。
“給了啊”
“誰叫你給她的,你知不知道,稍有不慎持香者會被反控制,你這是要她命”,滄南天黑著臉,氣憤的罵道。
沈煜低著頭,有些委屈的說道:“無霜姐問我要,我總不能不給吧!”
“她問你要你就給,她要是問你要月亮,是不是你還要搬個梯子摘給她”,滄南天被他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沈煜嘟著嘴,雙手絞著衣角,喃喃道:“我給的藥性不強(qiáng),無霜姐姐那么厲害,不……。”
“你還給的藥性不強(qiáng)”,滄南天上前就攥著他胸前衣角,仿佛要吃人一般。
咬牙道:“這次你真的是玩完了,虧無霜對你那么好,我就說撿回來的就是撿回來的,和安景宸那個貨色一樣,吃人不吐骨頭”
滄南天說完狠狠的將沈煜推到一旁,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沈煜跌坐在身后的木床上,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原來在滄大哥心里,自己是這般不堪,他摸著懷中的銀簪,低下了頭,嘴角嘗到了一絲淡淡的咸。
薄薄的霧氣在樹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太陽把大樹的枝頭照得金黃金黃。
鳳九鸞整理了有些凌亂的發(fā)鬢,看向不遠(yuǎn)處走來的男子。
“昨晚睡得可好”,夜修止說道,將手中的野果遞給她。
鳳九鸞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果子,說道:“很好,謝謝?!?p> 能不好?平時(shí)外出辦事找不到客棧,隨便一棵樹,就可以睡一宿。
天氣太冷呢,就在旁邊生一堆火,可每每到后半夜,因?yàn)闆]人看火而燒過,都會被凍醒。
有時(shí)候,還會顧及到身旁隨時(shí)出現(xiàn)的危險(xiǎn),而不敢熟睡。
昨晚是她露宿林中有史以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次。
鳳九鸞咬了一口香甜的果子,看向他說道:“昨天我看你武功不錯,你是哪個門派的?”
夜修止拿起鋪在雜草上的外衣,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他抖了抖沾在外衣上的雜草,輕描淡寫道:“行走江湖,討口飯吃罷了?!?p> 他說得含糊不清,可終究還是隱瞞了自己身份。
鳳九鸞若有若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著這樣的人還蠻有個性,等自己完成身上的使命,也要向他一樣,行走江湖,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