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登山
次日,便是書院二層樓正式開啟的時間。
這一日,有許多懷著各種情緒的學子匯聚一堂,這一次,他們將為了那唯一的一個名額拼盡全力!
不論他們來自大唐,南晉,大河還是月輪,此時他們的目標都完全一致。
無數(shù)人匯聚在書院前坪,顯得人聲極為鼎沸。
最為引人注目的自然還是隆慶,雖然遭逢了昨日的慘敗,甚至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慘敗,但他依然還是來到了這里。
既然他不敗的完美光環(huán)已經(jīng)沒了,本人的價值已經(jīng)跌落,那么在冷漠的西陵神殿面前,他必須成為二層樓的弟子才能夠稍加挽回,不至于被神殿一朝放棄。
他平靜的站在那里,無視了所有人奚落惋惜的目光,因為這些目光的主人似乎并不清楚,哪怕他敗給了方謙,也依然不是他們能夠俯視的存在。
也許那些目光的主人很清楚這一點,但他們也只能如此才能夠抒發(fā)心中的一絲不甘了。
不過今日并沒有人看見方謙,這讓許多人的心情都十分復雜,他們不希望方謙出現(xiàn),因為能夠三劍擊敗隆慶的方謙,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如此一來,書院二層樓的唯一名額他們根本就沒有爭取的必要了。
可他們又希望方謙出現(xiàn),因為隆慶在,他們同樣希望渺茫,既然如此,他們寧愿這個名額最后屬于方謙,畢竟方謙也是書院之人,甚至已經(jīng)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而不是像隆慶這般空降。
可惜方謙最終還是沒有出現(xiàn),這讓許多人心中既慶幸,又失落。
今日負責開樓的主持者是書院的一位教授,他是一位世間少有的神符師,身份尊貴,自然能夠擁有這樣的資格。
在他面前,不論是親王,公主,還是西陵神殿的大人物都必須保持尊重和禮節(jié)。
而面對在場的諸位或是尊重或是敬畏的目光,他都十分冷漠,面無表情的看著場間的數(shù)百人,他開始宣布各項規(guī)則,他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蒼老的聲音卻是能夠清清楚楚的傳到所有人的耳中,并且既不震耳也不顯得微弱,中正且平和,大概就是如此。
“書院二層樓今日開啟,只招一人。”
說完,他指了指書院后方被霧氣遮掩的大山,說道:“考試方法很簡單,有石徑繞山而轉(zhuǎn),若有想入書院二層樓的人,隨意入山,誰能登到山頂,誰便能入二層樓,如果都走不到,那就以誰登得更高來判定勝負?!?p> 書院后方的那座大山也因此第一次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諸多學生或有不解,或有質(zhì)疑,但此時沒有人會回答他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規(guī)則,登山!
沉默中,一位二十多歲的僧人第一個站了出來,開始登山,記錄的身份是來自月輪國大渡寺的僧人,這個身份讓很多唐國的大人物很是不豫和惱怒。
事實上,若干年來,除了西陵,每一次書院二層樓開啟,都會聚集天下各地的青年才俊,所以這樣的事情很是常見,就算有人不滿,也根本毫無辦法。
倒是西陵,這幾年,已經(jīng)有兩人進入了書院,一個是陳皮皮,一個自然便是方謙,而隆慶則是數(shù)年來的第三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氣氛的變化,終于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開始登山。
寧缺這一次開始的很快,而當他站出來要登山時,也并沒有什么質(zhì)疑,因為他不惑巔峰的修為境界早已經(jīng)被人熟知。
他這一次如此快的站出來,單純的只是因為他有信心,修為的進境,讓他生出很大的預感,此次登山也許就是他破入洞玄的契機,所以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而既然他有信心要爭這唯一的名額,他自然要快,所以他根本不會耽誤時間選擇在最后出場。
方謙其實一直都在附近,只是他站的很遠,自然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他看著寧缺開始登山,不由笑了起來。
他十分確信,如果寧缺還如原來一般選擇最后登山,這一次的隆慶是絕對不會在等他了。
他很清楚西陵神殿是個什么樣子,別說隆慶,就算是葉紅魚那樣的身份,一旦境界跌落,也是說拋棄就拋棄,而在裁決司多年的隆慶自然十分清楚這一點。
所以,此次的他必須破釜沉舟,這一次二層樓開啟的名額必須屬于他。
正想著這些,他便看見隆慶緊隨著寧缺開始了登山。
于是便引發(fā)了一場登山的熱潮,不論是謝承運,還是王穎,或是書院其余的幾名術(shù)科學生都一一開始登山。
而沒多久,方謙便看見,從山腰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滾滾的煙塵,最終抵達山腳。
那是一個擔架,一個由四位書院執(zhí)事抬著的擔架,躺的自然是登山暈過去的人。
方謙見了不由失笑,抬二層樓看書暈過去的是他們,如今登山,依然還是他們,是書院沒別人了,還是因為他們干這事是專業(yè)的?
登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尤其是書院的后山,不僅費時費力,還有一定的危險。
方謙看了兩眼,他本以為這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可親身在一旁看著,才會發(fā)現(xiàn)這實在是一件十分無趣的事情。
這山不好登,所以時間還需要很久,于是他便找了一個地方,一手抓了兩把椅子,一手舉著一張滿是糕點零食的桌子,自顧自的出了書院。
書院門口,一個很瘦小的小姑娘拿著大黑傘蹲在道旁,百無聊賴的輕輕轉(zhuǎn)動著傘柄。
忽然,她看見她身邊多了兩把椅子,一張桌子,她抬起頭,便看見了方謙,于是她的神情變得很驚喜。
“謙大哥!”
方謙習慣性的揉了揉桑桑的小腦袋,拍了拍桌子說道:“來,咱們坐著邊吃邊等,你看你家那個沒良心的少爺,以后別當侍女了,當我的妹妹得了。”
桑桑只是笑,然后很開心的拿起了一塊桂花糕吃了起來,尤其是在方謙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壺酒之后,這份開心就已經(jīng)變成了無比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