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日,我只出三劍!
三人的到來將宴會的氣氛一掃而空,顯然算不得好客。
而隆慶這般風頭自然也讓書院諸生很不痛快。
相互客套了幾句,互報了姓名和身份
鐘大俊便已經按捺不下,他是一個斗士,他看不慣方謙,看不慣寧缺,如今自然也看不慣隆慶這般高傲輕蔑的姿態(tài)。
于是他便直接發(fā)起了進攻。
“書院二層樓,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他的話,說實話毫無力量,而似他這等對手,隆慶卻是根本懶得理會,不過既然有人質疑,自然要有人回應,于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莫離神官便站了出來。
“隆慶洞玄已久,即將步入知命境界。”
他只說了簡單的兩句話,便讓許多人感到無力。
他的話不難理解,只有一個很直白的含義,那就是隆慶即將步入知命,他身為年輕一代最強者如果都不能入二層樓,這世上便無人再有資格。
他自然是力挺隆慶,而且隆慶的天賦也的確耀眼。
不過,捧得太過,同樣會有人不服。
“隆慶太子固然不弱,卻也未必及得上我大唐軍方第一天才王景略!”
固山郡都尉華山岳對隆慶所謂年輕一代的最強者這個名號十分不滿,于是直接搬出了他們軍方最大的驕傲,王景略。
而事實上,至少目前為止,在大家所知道的情況中,王景略在知命以下,還從未敗過。
那一次雨夜,方謙和王景略的戰(zhàn)斗真正知道的除了他們兩人,便只有顏瑟,所有人都以為是顏瑟擊敗了王景略,他們不說,自然不會有人知道。
隆慶這一次才真正開口說話,他很平靜的對華山岳說到:“請轉告他,能夠盡快與我一戰(zhàn),不然只怕便沒有了公平一戰(zhàn)的機會?!?p> 語調不高,但字里行間都透露著他不久必將踏入知命的自信和驕傲。
于是,場間便無人能基于此而發(fā)起質疑。
修為境界不如人,書院諸生就只能另辟蹊徑,希望能夠從學識上擊敗隆慶。
站出來的自然是一直以來在書院內辯難無敵手的謝三公子,謝承運。
謝承運比起常人來說自然是天才,但隆慶卻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詩詞文章,百家典籍在他心中早已經是信手拈來,每一詞每一句在隆慶口中都仿佛蓮花的花瓣,在他巧妙且精細的結合下,便化作了一朵嚴絲合縫的蓮花,無懈可擊!
謝承運只是三兩句,便無言以對,于是場間除了隆慶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鎮(zhèn)壓全場,說的便是此時的隆慶。
至此,場間氣氛之尷尬,不言自明。
就算是坐在首位的李漁,面色也不免顯出了幾分難看。
公主不愉,手下的人自然就要費些心思。
境界不如,學識不如,還能如何,對于軍士而言便只能飲酒。
“如此才華,若無美酒,豈不可惜?”
一個名為張建新的將領笑著,命人端上了幾十罐名為九江雙蒸的烈酒。
對此悄悄坐在寧缺身邊的桑桑表示很開心,她喝了兩口覺得雖然不如方謙的醉仙釀好喝,但也是難得的美酒,最重要的是很烈,于是在征得了寧缺的同意之后,她便不管其他,專心喝酒。
張建新上了酒,自然是要喝的,喝酒就需要一個對象,這人自然是隆慶。
修為,學識皆不如,難道連酒量也會輸?他是不信的。
于是他強行裝做了混不吝的模樣,強行要與隆慶拼酒。
可惜現實總是很殘酷,一連五六碗下去,張建新便醉的不省人事,隆慶卻已經喝到了第八碗,面不改色。
這樣的對比實在是太過丟臉。
隆慶沒有理會眾人難看的表情,他緩緩的飲酒,也緩緩的訴說,訴說著他的經歷,訴說著酒對他的意義。
然后他邀謝承運對飲,邀王穎對飲,很快二人就醉伏在桌上,這兩道酒算得上是平和喜悅,于是書院諸生便不免生出了幾分期待,盡皆斟滿等著隆慶依次點來。
可惜在隆慶眼中,書院諸生也就謝承運和王穎二人勉強入眼,其他人,算得什么?哪里會邀他們飲酒?
他的驕傲自然令人不滿,可惜在場卻沒有人能夠將他的這份驕傲正面破滅。
司徒依蘭忍不住低聲念叨了一句:“男兒本領當在沙場之上,不在酒場之上,就算能喝再多就又有什么用?”
隆慶雖然驕傲,但他也不吝于對別人說的正確的話進行肯定,于是他很平淡的說道:“這位小姐說得有理。”
然而他同樣覺得對方說的話也不全對,起碼在此時此刻便算不得有理于是他便道:“善戰(zhàn)者方堪對戰(zhàn),善飲者方堪對飲,今日既然無戰(zhàn),自然無飲?!?p> 他的話落地有聲,卻讓庭院間再度變得尷尬且沉默。
一個西陵神殿之人,立身于此,卻讓大唐和書院無人敢向其發(fā)出挑戰(zhàn),這實在是一種巨大的恥辱,而作為大唐公主的李漁,體會自然更加深刻。
然而也就在此時,一個腳步聲出現在眾人的耳中,這腳步聲明明很輕,很平常,卻真真切切的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
腳步聲出現的一瞬間,便莫名的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怎會無戰(zhàn)?你要戰(zhàn),我隨你戰(zhàn)便是!”
清澈而冷冽的聲音自院外傳來,然后眾人便看見一個腰間挎著木劍的俊秀少年緩步而來。、
他看著十分平和,一身上下也很是樸素,然而當他跨入庭間的那一刻,便有一股沖天的劍氣從他的身上勃然而出,在所有人眼中他仿佛變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心中油然便生出了可怕和敬畏的情緒。
“方謙!”
李漁的目光中透出驚喜的神色,方謙一來,她便安穩(wěn)了無數。
那一日方謙上門既然要說服她,自然也免不了展露幾分自身的天賦,而對于之前的方謙,在場眾人哪怕相處最多的寧缺都不如她了解的多。
寧缺無語謂嘆,他看著方謙,心想剛剛隆慶的出場只怕也沒有你這般夸張吧。
為何都是穿越者,只有你如此優(yōu)秀!
桑桑打了個酒嗝,迷瞪的看了一眼方謙,便又將目光瞄向了下一瓶,此時此刻,什么都沒有免費的美酒重要。
而隆慶神情第一次開始變得嚴肅,因為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在這種壓力下,他發(fā)現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了曾經久遠的幾乎已經遺忘的情緒,無力和畏懼。
方謙余光掃了一眼桑桑和她身前的七八個酒瓶,只能說聲佩服大佬,如果他不用作弊的手段,聞著這酒香,他覺得自己最多兩瓶,不能再多了。
目光輕輕地掃過場間諸人,然后落在大廳最中央的那個男子身上,語氣輕佻的問道:“你便是光明之子?所謂的年輕一輩最強者?你問過葉紅魚了嗎?你又問過我了嗎?”
不待諸人反應,他便神色平靜的直接說道:“今日,我只出三劍?!?p> 只出三劍,而不是只能出三劍,意思是隆慶只值得他出三劍。
如果說在所有人眼里之前的隆慶是自信到驕傲,那么此時的方謙在他們眼里顯然已經是自信到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