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紛亂,天災人禍不斷,百姓民不聊生,世間如人間地獄,大明朝廷無力平亂,便如一個重病的病人,飽受病痛的折磨,偏偏這病又治不好,眼看著身體越來越弱,徒呼奈何?”何歡緊接著又是一嘆。
應松聽得同樣是神色復雜:“或許,重病只能用猛藥了。與其這么耗下去,倒不如..”
“不知病根在哪兒?如何用藥?用在何處?”何歡則是搖了搖頭:“在我看來,誰來當皇帝,哪一家的朝廷,都已不再是最要緊的了。而今,最重要的乃是要保我華夏之元氣,不能讓外族鉆了空子,占了便宜。社稷之重,重在生民啊!百姓不得溫飽,天下焉能不亂,江山社稷又如何能穩(wěn)固呢?”
緊接著何歡感慨般又道:“昔年范文正公曾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可如今朝堂中那些人,時刻不忘爭權(quán)奪利,何曾理會過民生疾苦?他們知道百姓真正要的是什么嗎?他們設身處地為百姓考慮過嗎?”
“而閑居江湖之人,要么只會夸夸其談,要么只知抨擊時政,對皇帝,對滿朝諸公不滿。可又有幾人想要挽狂瀾于既倒,真正為家國、為百姓做些什么呢?誰又看到了這紛亂中暗流洶涌的危機啊?一著不慎,華夏衣冠不復?。 闭f著,何歡不禁語氣沉痛的微微搖頭道。
聞言臉色一陣變幻的應松,不禁對何歡拱手略顯鄭重道:“現(xiàn)如今,我山宗之人是報國無門,若要舉事又恐天下局勢更加糜爛,讓滿清外族鉆了空子。請教何公子,我等該當如何???”
“如何?說真的,面對如此局面,我也不知該如何,”微微搖頭的何歡,隨即道:“可若是力所能及,為生民百姓做些事情,總不會錯的。我等與其在這里感嘆不知如何做,倒不如去幫一幫那些流民,那些在這亂世中衣食無著,生存艱難的人。不說其他,起碼要想辦法讓他們活下來。連年的天災人禍,死得人太多了。這么下去,不用滿清來攻打,天下也要亂了啊!”
應松聽得一愣,而后卻是苦笑起來:“何公子,你所言有理。然則,這最簡單的道理,不是沒有人明白,而是做起來太難了??!”
“是,想要讓百姓得到溫飽,讓他們活下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很難,”何歡微微點頭,而后正色看向應松反問道:“可難道只因為難,就不去做了嗎?沒有嘗試過,怎么知道做不到?讀書人滿肚子學問,說要為國為民,難道只是一句空話?”
何歡這一問,讓應松老臉微紅的神色一陣變幻,有些怔怔無語..
“放下架子,到百姓中去,為他們做一些實事吧!拯救一個百姓,讓地上少遺一具枯骨,便是一份功德。我想,如果袁督師在天有靈,也會贊成你們?nèi)プ鲞@功德無量之事,”何歡接著道:“當初,他為何要主張與滿清議和?除了爭取時間,好讓朝廷平定內(nèi)亂外,也未嘗不是覺得連年征戰(zhàn),百姓太苦了?。 ?p> 聽何歡提起袁崇煥,作為袁崇煥手下謀士的應松,頓時忍不住眼睛一紅,而后再次對何歡抱拳道:“不知何公子有何救民之良策?應某愿聽教誨!”
“不敢當!”輕擺手的何歡則道:“說不上有什么良策,但我卻覺得,百姓所求,不過是溫飽與安穩(wěn)。欲求溫飽,就要有吃的,若是能夠大肆推廣紅薯、玉米等海外傳來的高產(chǎn)作物,當可很大程度上緩解百姓的溫飽問題。至于安穩(wěn),如今天下紛亂,盜賊叢生,若能有人帶頭平定那些作惡的賊匪,則百姓或可稍得一些安穩(wěn)?!?p> 一聽何歡這話,愣了愣的應松,旋即便是目光一亮的有些激動道:“何公子之言,實乃治世之良策!今日聽何公子一番話,實在是讓應某如醍醐灌頂般,讓我茅塞頓開??!”
“與其煩惱不知該做什么,不如先腳踏實地做些事情,為百姓做一些事。當你們和百姓成了一家人,豈不是如魚得水?悄然積蓄力量,以待天下局勢之變,等待真正的明君名將出現(xiàn)后,或許你們就會知道該怎么做了,”何歡含笑接著道。
應松聽得連連點頭,看著何歡目中閃爍著灼灼異彩:“多謝何公子提點,今后山宗子弟定多為百姓做實事。”
“如此便好,人在這世上,是該有個奔頭和目標,有了信念,做什么都會無往而不利,再大的困難也都不算什么了,”笑說著的何歡,突然有所感應般眉頭一凝,側(cè)耳仔細一聽,不禁豁然起身連道:“不好,承志和小慧遇到了麻煩?!?p> 當何歡幾個閃身來到山下小道時,只見袁承志和安小慧正一人拿著一個木叉,一人拿著一柄長劍和一個身穿武官服色的大漢交手。二人的槍法和劍法使得頭頭是道,那大漢一時間竟是被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可是,袁承志和安小慧終究還是孩子,力氣小,那大漢一番游斗,二人很快便是支撐不住了。
“何叔叔,救命??!這壞人要擄走小慧,”袁承志眼尖,看到了何歡后,不由目光一亮的連喊道。
袁承志這一聲喊,那大漢看到何歡不禁臉色一變。而何歡也是笑了聲,身影一幻的趕來,速度之快嚇得那大漢慌忙轉(zhuǎn)身要逃,然而剛轉(zhuǎn)過身去,何歡已是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蓬..一拳砸出的何歡,已是直接砸得那大漢吐血倒飛出去摔倒在地,而后冷笑走了上去:“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為難兩個孩子,實在該死!”
就在何歡準備上前一掌將其斃了的時候,只聽一聲‘且慢’,回頭一看的何歡,便見安大嫂匆匆而來。
看到安大嫂,咬牙硬撐著起身的大漢,不禁道:“我道你為何不肯回家,原來是背著安大人在外面偷人呢!”
“胡老三,你放什么狗臭屁?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安大嫂聽得臉色一紅,小心看了眼何歡,才轉(zhuǎn)而對那大漢喝道。
胡老三則是冷笑道:“敢做還不敢承認嗎?他若不是你的姘頭,又怎么會在你家?。俊?p> “行了,滾吧!再不滾,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也放不出屁來,”何歡沒好氣道。
一聽何歡這話,微微一愣的胡老三,也不再嘴硬什么了,干脆直接的轉(zhuǎn)身救就走。
待他離開后,反應過來的安大嫂才不禁看向何歡忙道:“你怎么就這么把他給放走了?”
“剛才不是你不讓我動手,讓我手下留情的嗎?”何歡故作疑惑的反問了聲,讓安大嫂微微一滯。
何歡則是緊接著笑道:“那家伙口中的安大人,是你丈夫吧?你帶著女兒出來,不愿回家,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情。既然如此,當斷則斷,讓那胡老三回去說說所謂你在外面偷人的事,說不定你丈夫就不會再派人過來騷擾你了?!?p> “他恐怕會直接過來殺了你的,”安大嫂沒好氣道。
然而何歡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再次說不出話來:“那也挺好,等我殺了他,你不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