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大殿內(nèi),魔尊端坐在大堂之上,絲毫看不出一絲疲態(tài)。大殿內(nèi)站著魔界十大使者,國師樓淵,還有魔尊的三子祁風(fēng)、祁靖、祁郁,幾乎是整個魔界的上位尊者。
“本尊生死劫在即,諸位最近辛苦了。”
眾人叉手行禮,齊聲高呼:“為魔尊效力,在所不辭?!?p> 魔尊掃了眼眾人點點頭,“魔界降天火、雷,又生異象,必定驚動了各界,望各位使者加強警惕。即日起本尊要閉關(guān),魔界大小事由祁風(fēng)、祁靖共同掌管,若有疑問,可尋國師幫助?!?p> “是!”
大殿之上,片刻后只剩樓淵、祁郁還有魔尊。
樓淵道:“此次生死劫兇險,必須借助外界之力助尊上渡劫。上次偷襲太白山取女媧石被發(fā)現(xiàn),如今太白門的人已經(jīng)設(shè)防,屬下提議改道華山,奪五峰靈珠,另派兩位使者去蜀山,取羊脂玉凈瓶?!?p> “靈珠養(yǎng)人,凈瓶養(yǎng)魂,尊上之業(yè)可大成矣?!?p> 魔尊點點頭,抬步走到殿內(nèi),拍了拍祁郁的肩膀,“準(zhǔn)?!?p> ······
從地宮內(nèi)出來,祁郁回到寢宮。噬魂獸蹲在殿內(nèi)閉目養(yǎng)神,見祁郁進來抬起眼皮看了眼,又垂眼睡去。
祁郁搖搖晃晃跌坐在寢宮臺階上,如一個蒼老的凡人,自嘲的笑道:“為了魔界的千秋萬業(yè)和蒼生,哈哈哈哈···”
他算什么?螻蟻而已。體內(nèi)的灼痛如刀割般,祁郁撫著胸口,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
白骨一直在客棧里等著祁郁,她體內(nèi)的散魂草發(fā)作過一次,這讓她惶恐不安。
萬獸窟之上,祁郁帶著白骨抱著酒壇暢飲。只是這次,白骨心中沒了懼怕,她靠在祁郁肩頭,聽萬獸嘶吼,心中竟然有了快意。
黑豆從乾坤袋里跳出來,瞅瞅白骨,又瞅了眼祁郁,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兩個處對象,我能去別處玩會兒嗎?”
“噗——”白骨一口酒嗆了鼻。祁郁無所謂的笑笑,繼續(xù)喝酒,只是一口酒下肚,像火燒似的讓他他肝腸寸斷。
“主子,你怎么了?”黑豆問道。
“無事。”
“你真的快死了嗎?”
“閉嘴!”白骨接話道。
“可是我答應(yīng)過小仙女,不會讓你死的。”
“呵,你若是能護著我,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副模樣。”祁郁冷笑道。
“我這···我這只是暫時的,”黑豆委屈道,“你不給我好吃好喝,我當(dāng)然長得慢。”
“哦,那還是我的錯了?”祁郁好笑道,“真是抱歉。”
“你···”黑豆突然發(fā)怒,竟然由黑變紅,變成了小紅豆!白骨驚訝的下巴幾乎掉在地上。只見黑豆,不,紅豆跳到半空,對著祁郁大罵:“你別陰陽怪氣的,雖然你把我生出來,可是按輩分,我可是你叔!”
“噗——”祁郁一口酒噴過去,黑豆竟然噌的火冒三丈,變成了火球。
“著火啦——”黑豆尖叫著跑的沒了影兒。
白骨聽了黑豆的話像挨了一霹靂,訝然道:“他剛剛說啥?他是你叔?”
“咳咳咳,”祁郁被酒嗆的厲害,胸腔一陣劇痛傳來,瞬間口吐鮮血,趴在地上。
“祁郁!”白骨大驚,急忙為他施法??善钣魠s一把將人推開,看著白骨無力笑道:“不要再為我耗費靈力了。你那點兒修為,塞牙縫都不夠?!?p> 白骨咬著唇,默默的站起身。祁郁見了忙拉住了白骨的手,白骨腳下一頓,輕聲道:“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能。”
“主人主人,你看我!”黑豆突然從遠處跑回來,只見它全身冒著火焰,此刻已變成一顆巨大的火球,“我變大了!”
“它···”白骨一時瞠目結(jié)舌,“它怎么···”
祁郁看著眼前的黑豆,墨色的雙眸燃起熊熊巨火。只見眼前的火球越變越大,長出了四肢,長出了頭顱,長出了尾巴,如一頭三尾雄獅,跳躍在萬獸窟之上。
“主子你看!我變身了,我終于變身了!喵嗚,喵嗚,可怎么看著不像貓?”黑豆追著自己的尾巴轉(zhuǎn)了個圈,“怎么還有三條尾巴,呃···嗚···哇···”黑豆呲起牙,做了個兇惡狀低吼著。
白骨被黑豆的變身嚇了一跳,可看它又如此作態(tài),又被逗的哭笑不得。她捅了捅祁郁的胳膊,悄聲問道:“黑豆,到底是什么呀?”
“他是噬魂魔。”
“啥?”白骨聽了臉色頓時發(fā)白。
“你可知道,魔尊,也是噬魂魔?!逼钣糨p笑道。
白骨看著眼前跳躍打滾的黑豆,心里卻翻起驚濤巨浪。祁郁養(yǎng)噬魂魔做什么?難道···
“郁兒,叔不會讓你死的。哈哈哈哈···”黑豆站在祁郁面前,張狂的大笑著。
······
萬年前時,魔尊歷天雷受傷,魂魄受損,不得已用四百歲的祁郁做藥。祁郁的母親,也就是黑豆口中的小仙女卻不答應(yīng)了,那天晚上,她帶著小小的祁郁準(zhǔn)備逃跑,卻被樓淵發(fā)現(xiàn)。魔尊大怒,一掌將祁郁的母親打成重傷,若不是祁郁求情,魔尊怎會留她性命?
替魔尊療傷之后,祁郁已經(jīng)毫無生氣,祁郁的母親抱著他大哭。樓淵將人送回寢宮,立刻施法療傷,為祁郁輸送靈力??僧吘鼓昙o(jì)小,根基淺,樓淵想盡辦法也只救得一線生機,祁郁如活死人般躺在床上。
小仙女悲痛欲絕,她一時救子心切,竟然將全身法力都傳給了祁郁。
祁郁終于蘇醒,小仙女卻因修為盡失,沒剩多少時日。只是,讓他們母子驚訝的是,祁郁身體里殘留了魔尊一絲魂魄,若非小仙女傳修為給祁郁,這絲魂魄也會在祁郁的生命消耗殆盡時消失。兩人把這絲魂魄作為秘密,隱藏了起來。待時機成熟,小仙女教祁郁將這絲魂魄引出體內(nèi),擅自養(yǎng)著。
“讓它替我護著你。”
小仙女命歸黃泉,祁郁悲不自勝,只是養(yǎng)著黑豆,寄托念想,也勉強當(dāng)個護身符。
按輩分,說黑豆是祁郁的叔叔,也不為過。
······
時隔黑豆現(xiàn)身那日,已經(jīng)半月有余,祁郁帶著黑豆不知所蹤。白骨心里越發(fā)惶恐不安。
初來魔界,祁郁讓她將黑豆藏好,肯定是怕魔尊的人發(fā)現(xiàn)噬魂魔的蹤跡,可是如今,他帶著噬魂魔消失這么久,意欲何為?一只萬年的小妖魔,如何與八萬年修為的魔尊對抗,他還嫌自己命不長嗎?
白骨徘徊在魔宮門口,想去找祁郁,卻又猶豫不決。心口又傳來一陣劇痛,她扶著墻慢慢咳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
“看來,你的毒,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了?!贝髅婢叩哪凶雨幊恋?。
白骨轉(zhuǎn)身欲逃,卻被那男子一掌打暈。
再睜開眼,一道刺眼的白光傳來,白骨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發(fā)現(xiàn)還是上次的山洞。面前坐著那戴面具的男子。
“我找不到祁郁?!卑坠堑吐暤馈?p> “我知道,即便你找到祁郁,也不會下手了,可惜了···”那男子陰冷的嘆息一聲,接著道,“留給我的時間卻不多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祁郁早晚會死,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那男子攥緊拳頭,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憤怒,“你可知,祁郁死的早,或晚,對我來說,有天壤之別。”
“你的目的是魔尊!”白骨驚道。
“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蹦侨苏酒鹕恚聪虼巴?,“今日,就看你在祁郁心中,有多少分量吧?!?p> “你到底要做什么!”
······
祁郁趕來的時候,白骨被裝在一個獸籠里,吊在一片巖漿之上。周圍守著大批妖怪,而那帶面具的男子站在獸籠之上,手持一把鋒利的劍。
“散魂草折磨了你心上人半個月,你卻毫發(fā)無損,如今,看著她為你赴湯蹈火,是不是很得意?”
“放了她!”祁郁寒聲道,手中聚起一團冰霧,面色陰沉。而眼睛卻一直盯著白骨。
“我當(dāng)然會放了她,只不過,你得先死?!?p> 祁郁二話不說就要上前,那戴面具的男子急忙喝道,“你若往前一步,我便砍斷一根繩索,你若不怕她化成灰,盡可上前。”
“呵,”祁郁掃了眼四周圍攏的妖怪,又看向那戴面具的男子,冷聲道,“你叫這么多人來,不就是害怕嗎?”
“那是當(dāng)然,你遲一分,我便多一分勝算,大不了我和這小娘子同歸于盡,也不枉我一番辛苦?!?p> “你敢!”話音未落,祁郁一記法力打過去,只聽當(dāng)?shù)囊宦?,勾著獸籠的一條鐵鏈應(yīng)聲而斷。祁郁心下驚慌,急忙祭出法力攻向那戴面具的男子,可惜被眾妖怪?jǐn)r下不能近前。
那戴面具的男子被打的飛了出去,見祁郁在眾妖中殺出一條血路,一路向前,氣的紅了眼。他拿起手中劍,又是砰的一聲砍斷一條鐵鏈,大聲喊道:“祁郁,你若再不停手,白骨便要墜入火海了!”
蜷縮在獸籠里的白骨看到外面拼命沖殺的祁郁,心被緊緊的揪著。
祁郁見白骨所在的獸籠上只剩兩根鐵索,左右晃蕩懸在巖漿池上,怒吼一聲將攔在前面的妖怪砍飛出去,顧不得打在身上的法力,飛身而起沖向白骨。
“祁郁!”白骨突然驚叫出聲,只見那些妖怪一齊祭出手中兵器,如利箭般沖祁郁而去。
那面具男子見狀,一刀又起,砍斷獸籠上的另一條鐵索,見祁郁全身是血的沖殺過來,急忙跳下獸籠,站在妖怪的包圍圈之外,“你是個瘋子?!?p> “在我眼里,你不過是跳梁小丑!”祁郁說罷,一刀砍斷獸籠的門鎖,將白骨抱了出來。
“即便你救她走,也解不了她身上的散魂草之毒。”那男子不甘心的吼道。
祁郁抱著白骨飛在半空,眼睛微瞇掃視一周,那空曠的院子四周突然燃起熊熊巨火,一條巨大的火龍呼嘯而過,咆哮著沖向妖群。
眨眼間,院子里的一切灰飛煙滅。
白骨大驚失色,幾日不見,為何祁郁的法力又突然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