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宓走到高臺之上,轉(zhuǎn)動右手邊的燭臺。
只聽得咔嚓一聲,地上升起一副水晶棺。
元初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傷心。背對著他的元宓并未瞧見,但是仲涵曦一直在想他會怎么做,所以正好看到了他的這絲傷心。
“難道元初并不是很愿意復活合王?”仲涵曦心中暗道,“看來有機會了?!?p> 元宓歡快的向后招手,“元初,快過來!你看看,他是不是還是當年的模樣?”
元初抿了抿唇,走上前去,看了眼那棺木中的人。
盡管已經(jīng)過去了幾百年了,因為那水晶棺木的神奇功效,所以里面的人還是死去的模樣。
“這水晶棺是我族的圣物,能夠保存尸身不腐,自然還是從前的模樣?!痹鯗\笑著,看著元宓。
一聽到元初這般說,元宓似乎更高興了。而后又似遺憾的嘆了口氣,“只可惜一會兒,就見不到了。”
“見不到了?”仲涵曦心中疑惑,不是說起死回生嗎?怎么會見不到。
這時,御羌一把握住仲涵曦的手,似在安慰她。仲涵曦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靈的靈光一閃,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御羌,她的目標是你。”仲涵曦借著寬大的袖子擋住,在御羌手中寫到。
御羌用力捏了一下仲涵曦,表示他已經(jīng)知道了。
那邊四金已經(jīng)趁著元宓兩人看合王的時候,將三石救了下來。
御羌向著四金使了一個眼神,四金一驚,而后搖頭。御羌眼神一歷。
四金被迫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御羌哥哥,你快來看??!是不是和你有幾分神似?!痹缔D(zhuǎn)頭來,向著御羌揮手。
就算不用走進,也能看到那水晶棺中的人,卻是在眉宇間有些像是御羌。仲涵曦抿了抿唇。
這次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本來只以為是地方官員貪污,導致堤壩建造不完全,所以才年年潰堤。
正想到此處,外面隱隱傳來一聲悶響,仲涵曦心中一驚,“這是?”
元宓只是擺手笑了笑,“不用大驚小怪,這是他們開始了。想來這響聲,便是那堤壩崩潰的聲音了,真是悅耳??!”
“你知道這樣會有多少人喪命嗎?”仲涵曦憤怒,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態(tài)度,令她心驚。
“哈哈哈哈,人來本來就是草芥,不然怎么會被仙人遺棄呢?變成徹頭徹尾的廢物!”元宓輕蔑的笑著,“在說了,要是沒有這場水災,我怎么掩蓋這么多人死去的秘密啊?怎么讓百歲村的人,都活那么多年???”
如此,不僅是仲涵曦,就連御羌也震驚了。
原來所謂的水災,只是用來殺人滅口的,難怪繁城每年上報災情的時候,都會有人說,那水雖然來勢洶洶,但是也不至于淹死這么多的人。
畢竟年年如此,早就都有準備了。而且每年淹死的人數(shù)都是差不多的。若是一年兩年巧合有就罷了,可是年年幾乎持平。只有上下幾許的差異。
之前不是沒有人查過,只是什么也沒有查出來。
這次會讓仲涵曦來查這件事情,也是為了能夠更快的讓她出位。
哪知道,案子沒怎么查,倒是碰上了這么離奇詭異的事情,還竟然將這百年來的疑惑都解開了。
“好了,不多說了,他們都開始了,我們也不能在耽誤了?!痹狄粩[手,元初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御羌。
御羌下意識的就要動手,開始瞬間失了力道。
“御羌。”仲涵曦立刻扶住御羌,只見御羌面色蒼白,面上都是細汗。下意識的就要回頭問元初對他做了什么。
御羌一把拉住仲涵曦,“不要看他的眼睛?!?p> 原來,竟是剛才御羌沒有做防備,被元初那雙淺紅色的眼眸看了個正著。然后瞬間覺得頭中一陣刺痛。
“別掙扎了,元初的控制,不是你能解開的?!痹滴⑽⒁恍?,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靠近。
“你到底要做什么?”仲涵曦記著御羌的話,不看元初的眼睛,她下意識的也不敢盯著元宓的眼睛。
誰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是一樣的人。
“我什么都不會做,畢竟這可是最適合他的軀體,我怎么會傷害他呢?不過你,可就不一樣了。”元宓在兩人身前三步停住。
御羌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手中無力。
“將她帶到一邊兒去,別妨礙的正事?!痹狄粨]手,仲涵曦正在疑惑她吩咐的誰。這里只有他們六個人,有兩個還是御羌的下屬。難道是元初?但是元初一直太臺上,一動未動。
下一刻,她們就知道了,元宓吩咐的人是誰了。四金手中的三石突然出手,點住了他周身的穴道。
“三石你!”四金驚呼一聲,仲涵曦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之間眼前一片漆黑,手上一痛,她已經(jīng)被三石扣住了肩膀。
“三石!”仲涵曦喝到,但是三石整個人呆呆的,神情麻木。一看就是被控制住了。
“他已經(jīng)被元初控制住了,你是叫不醒他的?!痹岛眯牡慕忉?,然后三石便封住了仲涵曦的穴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御羌帶上了那高臺之上。
只見那高臺之上,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八卦臺的模樣,水晶棺居于黑,御羌被置于白。
只見元初手指結(jié)印,不斷地比劃著,一圈一圈的白色光暈散開來。
元宓將御羌的手割破,任由血留在八卦圖案上,然后自己退開來。站在元初的對面。
元初口中念了好長一段的咒語,才停下來,神情肅穆的睜開眼睛,而后用力一頓那手杖,手杖上的小塔便飛了起來。
小塔穩(wěn)穩(wěn)的停在八卦圖的正中央,元初咬破一指,混雜著血氣傳進小塔中,小塔瞬間就變成了妖冶的紅色,那邊元宓亦是如此,只是她身上傳出來的便是剛才吸收的生命力。
御羌的鮮血在源源不斷的流出,慢慢的,整片白色都被紅色的紋路覆蓋了,但是中間好像被什么阻擋了一般,不會過去黑色那邊。
仲涵曦的心都提起來了,現(xiàn)在他們都被控制了,連動都沒辦法動,想就御羌也沒有辦法。
“怎么辦,怎么辦??!”
縱然心急如焚,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御羌,你不能死,不能死??!”
御羌只感覺體內(nèi)的力道一點一點的流失,眼神都有些虛晃了,因為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仲涵曦被他抱在懷里,他和她在山間烤魚,他們一起逛街,她的頭上戴著他送的山茶花的簪子,還有那紫色的耳墜子,好眼熟??!
“御羌,御羌!堅持住?。 敝俸夭恢撊绾?,只能大聲的叫喊。
此刻御羌的心神已經(jīng)被那夢里的場景吸引了,在聽不清仲涵曦的叫喊。
“這是哪里?”
“山中小屋,暫借來歇歇腳。吃果子嗎?我?guī)湍銊兤?。?p> “我……我的眼睛……”
“沒事的,涵曦。我們下山找大夫。一定會沒事的。”
“沒料想這山林竟然這么大,我們今日走不出去了。”
“那便在山中找個地方歇一晚?!?p> “哈哈哈,涵曦,我捉到魚了!我們烤魚吃!”
“好吃嗎?”
“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涵曦,晉城到了!”
“涵曦,大夫說了,你的眼睛會恢復的?!?p> “涵曦,不要緊張,馬上就可以看見了?!?p> “涵曦,這是送給你的?!?p> “涵曦,真好看?!?p> “涵曦……”
御羌逐漸濕了眼眶,喃喃的念著仲涵曦的名字。
他想起來了,那段時光,他竟然想起來了??梢哉f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他都記得,只是意識沒辦法清醒。
回到山上之后,他便覺得非常困頓,這和往日完全不一樣,因此他心里就有了警惕。仔細的感覺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中了毒。為了不讓仲涵曦擔心,所以一直用內(nèi)力壓制著。
本來是想著回房調(diào)息一下,沒想到,還沒來得及,便昏了過去。
但是仲涵曦后來進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那是沒辦法清醒過來,倒是將那些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夢醒了,就會忘了一切。哈哈哈”御羌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果然是忘得一干二凈了。
旁邊的元宓眉頭一皺,“他怎么了?”
元初也不知他怎么了,搖頭。
不過正是施法對的關(guān)鍵時刻,也管不了這么多了,但是兩人卻是加快了速度
“御羌!”仲涵曦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在御羌陷入混沌的時候,她不知道叫了多少句,但是御羌一直都沒有回應。知道現(xiàn)在,不知為何突然狂笑。
一直躺在臺上的御羌,竟然撐著坐了起來。雙目通紅,眼中悲戚。直愣愣的盯著仲涵曦,可是仲涵曦的臉上只有擔心,焦急,唯獨沒有愛意。
“涵曦……”御羌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心里也明白了,只怕仲涵曦和他一樣吃了那藥,已經(jīng)沒有了曾經(jīng)的記憶。
元宓和元初見到御羌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坐起來,簡直太驚訝的好不好!
兩人對視一眼,元初手勢一變,手中的血氣轉(zhuǎn)向那水晶棺,透亮的水晶棺竟然瞬間露出一根根的血管一樣的絲線,密密麻麻的伸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