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想一個人睡
趙羽被江漓按在墻上。
兩人面對著面,江漓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頸處,乍一看像是在親密擁抱,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
江漓謹(jǐn)慎地觀察著趙羽的每一個反應(yīng)。
命脈被人拿捏住,即便對方定力再強(qiáng),偽裝得再好,也絕不可能會無動于衷。
可眼前的趙羽,卻一臉懵懂無畏,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命懸一線。
江漓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趙羽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只不過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左手悄悄攥住了江漓的衣角。
那是小饅常做的動作。
小饅個頭小,每回有話想跟她說的時候,都會輕輕拽一下她的衣角,提醒自己注意他。或者有時候,兩人一起走路,她騰不出手去牽小饅,小饅就會主動攥住她的衣角……
江漓看著趙羽臉上的神色,又低頭看了看他的左手,神色略有些崩潰地問道:“所以……你是不想一個人睡,才半夜闖進(jìn)我的房間的?”
怎么看趙羽都不像是恢復(fù)了神智,那除了想跟她一起睡,好像也沒別的原因了……
江漓無奈地松手,放開了趙羽。
她忍不住扶額想道,虧得剛才她手邊沒有可用的利器,否則趙羽剛一靠近她床邊的時候,可能被她一擊斃命了。
到時候她再落一個謀殺親夫的罪名,那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不過,江漓瞥見不遠(yuǎn)處被趙羽弄斷的銅鎖——那銅鎖一分為二散落在地上,明顯是被人給暴力扭斷的,但斷口處卻十分整齊,足見對方功力不弱。
方才她出手擒住趙羽的時候,趙羽沒有絲毫反抗,如果他肯放開了和她打,最終結(jié)果如果,恐怕還猶未可知。
“你到底是什么人?”江漓呢喃似的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她并沒有指望趙羽會回答她。
她只是想到,從趙羽的配劍到他的武功,無一不說明他極有可能是個大人物。而自己收留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人救都已經(jīng)救了,現(xiàn)在再后悔也沒用。
江漓很快又把那些煩惱拋諸腦后。
反正趙羽現(xiàn)在還是她的傻夫君,與其煩惱那些還沒發(fā)生的事,倒不如多想想該怎么賺錢養(yǎng)家來的實在。
好在剛才只是虛驚一場,但趙羽一直亦步亦趨地跟著江漓,江漓怕放他一個人睡,他會再鬧出什么事故來,最后只好妥協(xié)地又把人帶回了自己房間。
輾轉(zhuǎn)半夜,三人再次同床而眠,分房睡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
次日,江漓惦記著和伍峰的約定,早早起床去了躺大青山,采了好些用異能催發(fā)過的蘑菇。
回到村子里以后,她又向村民買了各種果蔬,當(dāng)然,那些果蔬都是她親自下地采摘的。
待到午后,到了她和伍峰約定的時間,江漓便把那些果蔬全都交給了他。
隔天,江漓破落的小院子里就迎來了一位男性貴客。
對方姓桑,四十來歲左右,微腆著肚子,見人三分笑,瞧著十分和氣,正是吉祥酒樓的大掌柜。
桑掌柜身旁還跟著伍峰,伍峰為兩人互相引見后,便識趣地退到屋外,留兩人單獨說話。
桑掌柜笑瞇瞇地先和江漓寒暄了兩句,便單刀直入地說道:“想必漓娘子已經(jīng)猜到了我的來意,伍峰帶去鎮(zhèn)上的那些菜,我都一一嘗過了,滋味確實比普通的蔬菜要可口很多,我這次前來……”
“咳咳咳咳!”桑掌柜話說到一半,突然偏頭低咳了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止住咳嗽,不要意思地朝江漓道歉道:“真是對不住,我今早起床時,嗓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卻又忘了吃藥,攪擾到漓娘子了?!?p> 話音剛落,他低頭又是一陣猛咳。
江漓聽見他嗓子都有些嘶啞了,順手便從桌上拿起一個梨子,遞給他說:“桑掌柜吃口梨子壓壓吧。”
桑掌柜一時間咳得沒辦法,只好接過梨子咬下一口。
他本來沒報什么希望,可是吃了兩口后,咳嗽竟然真的被壓了下去,連嗓子都覺得滋潤了很多。
桑掌柜驚奇地打量著手里的梨子,問道:“這是什么梨子?止咳竟如此管用?!?p> 江漓笑笑說:“不過是普通的山梨子而已,我今早才從大青山摘下來的。”管用的不是梨子,而是她的異能。
她繼續(xù)說道:“這梨子也只能暫時潤喉止咳,桑掌柜咳嗽如果是著涼所致,還是要吃藥才能根治的?!?p> 桑掌柜點頭,三兩口把手里的梨子吃完,咳得發(fā)緊的嗓子頓時舒爽了很多。
這梨子雖然不能治病,但是潤喉的功效卻頂好,而且汁水甘甜豐盈,勝過他之前吃過的所有梨子。
桑掌柜反應(yīng)過來,問道:“剛才那個梨子……也是漓娘子用秘法處理過的?”
“自然?!苯禳c頭。
這兩天,大青山上的梨子剛剛成熟,但沒用異能處理過的梨子個小核大,吃起來又木又澀,極少會有人摘來吃。
“那用秘法處理過的其他果蔬,也能像梨子一樣被放大功效嗎?”桑掌柜很快舉一反三地問道。
江漓再次頷首。
桑掌柜卻突然皺眉沉默了起來。
他這次來是要和江漓談合作不假,但他要的是說動江漓,買下她處理果蔬的秘方。
可現(xiàn)在看來,這秘方不但能讓果蔬更加可口,還能放大它們的養(yǎng)生功效——秘方的效用如此強(qiáng)大,江漓恐怕很難被他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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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桑掌柜和江漓各懷心思,與此同時,距離江漓家不遠(yuǎn)處,楊氏剛從鎮(zhèn)上為小兒子定好喜服,回到了村子里。
楊氏路過江漓家門口時,一眼就瞧見了停在路口的馬車。
上寮里能用上牛車的人家已經(jīng)很少見了,這種大馬車,一看就是鎮(zhèn)上的老爺們用的。
駕車的車夫正守在馬車旁等人,時不時地往江漓家門口張望一眼。
楊氏疑惑地皺了皺眉,上前打聽道:“小哥這是替哪位貴人駕的車?”
車夫謹(jǐn)慎地看了楊氏一眼,含糊地回答說:“鎮(zhèn)上的一位老爺。”
對方明顯不想透漏身份,楊氏也識趣地沒再追問,而是又說道:“你們是來找江漓的吧?可也沒聽說她認(rèn)識什么鎮(zhèn)上的大老爺啊……你知道你家老爺找她是為了什么事嗎?”
車夫被楊氏纏著問個不停,但桑掌柜來買秘方的事,也不好讓太多人知曉,以免讓對家的酒樓知道了,再壞了桑掌柜好事。
于是他再次含糊道:“是有關(guān)銀子的事?!?p> 桑掌柜想要買下秘方,自然要給江漓一筆合適的銀子,而得到這張秘方后,吉祥酒樓指不定會因此賺更多的銀子。說到底,可不都是有關(guān)銀子的事嗎?
但楊氏卻想岔了。
她一聽對方說“銀子的事”,便以為是鎮(zhèn)上貸錢給江漓的人,來找江漓收錢來了。
江漓現(xiàn)在一窮二白,聽說連給她男人看病的錢都是借來的,她怎么可能還得起?
楊氏解氣地想道,她就知道江漓這個小賤人早晚要遭報應(yīng),這不,轉(zhuǎn)眼放貸的就提前來收子錢了……
還好自己已經(jīng)跟江漓斷絕了關(guān)系。
楊氏得意地趕回家,剛一進(jìn)門就朝江容華喊道:“容華,快別鬧了,娘帶你看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