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媛媛橫著眉毛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壯碩小伙兒,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非要跟趙啟磊搞什么決戰(zhàn),也不至于兩個人都不知所蹤。
趙啟英吃了晚飯坐在沙發(fā)上望著還在忙進(jìn)忙出的喬松高如坐針氈,支棱著站起來說道:“你別弄了,我又不是癱瘓了,我能動的?!?p> “你快坐下!”喬松高撂下手上的活兒也顧不得擦手,兩步并作一步彈過來,一把把趙啟英按在沙發(fā)上:“你坐著,我把這碗放過去就沒事兒了。”
收拾完畢,也不知喬松高從哪變出個大蘋果,洗的干干凈凈,拿了把水果刀端著兩個盤子坐到趙啟英身邊。趙啟英看著他并不熟練的削皮動作,笑道:“你那皮兒削的太厚了,都浪費了,不用削了,切開一人一半吧。”
喬松高笑笑沒有回答,細(xì)密的汗珠從發(fā)尖滲出,讓趙啟英很有幫他擦擦的欲望。
他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幾個小塊,放在盤子里遞給趙啟英。自己則是就著另一個盤子,香甜的吃著夾帶著些許果肉的蘋果皮。
“你別吃皮,哎呀?!壁w啟英急了,可攔也攔不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蘋果皮的營養(yǎng)可比蘋果多!”喬松高得意的炫耀道。
“那你吃果肉,我是病人,我才應(yīng)該吃營養(yǎng)多的?!?p> 喬松高一把把蘋果皮塞在嘴里囫圇吞下,得意的擺著手說道:“可惜沒有了!你快吃!”
趙啟英實在拗不過他,才撿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
蘋果香甜的氣息夾在脆爽的果肉里,經(jīng)過牙齒和舌頭輕巧的咀嚼,化成軟糯的肉泥流由喉嚨流進(jìn)趙啟英的胃里里,她不禁贊嘆道:“好甜??!還挺涼的!”
“是啊,樓上鄰居的山東親戚拿來的??匆娔闶軅?,特地拿了兩個來,我在水盆里泡了半天,能冰一點?!?p> “那還有一個你吃??!”
“我吃啥啊我活蹦亂跳的?!眴趟筛吲呐淖约航Y(jié)實的胸口,以證實自己的說法。
“那你晚上捎回去給大伯吃吧,他一天也吃不好飯?!?p> 倆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聊到月亮爬上枝頭,喬松高才依依不舍得離開了。少了歡聲笑語的趙啟英感覺心里空落落的,發(fā)著呆想起自己今天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還沒完成,一瘸一拐的拖著傷腿來到寫字臺前,開始了苦讀。
章鐘晚坐在小車背后,面對著前面兩個膩膩歪歪的人心里大致也有了底兒,她沒有戳破馬小麗,自然而然的接受這一切突如其來的巨變。
馬小麗倒是很坦然:“建設(shè),我們吃碗面再回去吧!”
“小麗,還是早點回去跟趙伯伯他們說一聲吧,免得他們擔(dān)心?!?p> “嗨!這有什么的!吃碗面又耽誤不了幾分鐘,再說有車開多方便啊?!?p> “小麗,開公車出來沒事嗎...”公器私用這事兒在章鐘晚心里系了個疙瘩,她覺得自己參與了一場本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犯罪。
“沒事兒,我今天正好要幫廠里出來送文件。”劉建設(shè)回答的不以為然,馬小麗也在一旁安然點頭,章鐘晚也沒有細(xì)問。
趙啟磊和錢天棟吃完批評才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只見馮媛媛斜倚墻角,正等著倆人。
“挨處分了吧?”
“沒有,一人五千字檢查,搞定!”趙啟磊得意的說道。
“切,走吧,請我吃飯去吧。”
“請你?”雙胞胎兄弟不由得對視一番,摳破腦門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為什么?”
“為什么?喂!我可是你們倆的救命恩人!沒我今天你倆死那兒了!”
兩人無奈的搖搖頭,做出請的手勢,馮媛媛志滿意得的走在前面,讓兩大護(hù)法跟在身后。
“你那小相好兒在哪工作啊?”馮媛媛摸著兩條辮子有意無意的問道。
“什么小相好?”趙啟磊揣著明白裝糊涂。
“就那個,白白的那個,叫什么,章鐘晚對吧?”
“什么相不相好兒你別胡說!”
“就是,人家那是青梅竹馬!我看你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錢天棟忍不住插了嘴。
“我說這兒有你什么事兒啊!”馮媛媛立刻調(diào)轉(zhuǎn)槍頭:“我都還沒說你呢,非拉著我們班長比什么破賽,差點兒鬧出事兒來了吧!”
三個人吵吵鬧鬧剛走出辦公樓,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樓前,嚇得錢天棟一個激靈。
“你給我過來!”一個年輕的男聲厲聲喝道。
錢天棟哆哆嗦嗦不敢上前,馮媛媛瞅準(zhǔn)時機在背后使勁推了一把,跟馬小麗的習(xí)慣如出一轍,趙啟磊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錢天棟已經(jīng)跌下臺階連滾帶爬的來到這個身影旁邊。
“哥...”
“哥?”兩人盯著這個身影發(fā)出一聲疑問。
錢方明比弟弟稍微低了一點,身材相比弟弟也要苗條一點。不似錢天棟般愣小子的匪氣,燈光下余影中的書生氣質(zhì)飽滿而深情。大熱的天氣,他仍穿著一雙舊而精致的皮鞋,淡灰色的薄西褲自然地垂落在一塵不染的鞋面上。上身同樣著一件淡灰色的半截袖,修長有力的手上一手提著皮質(zhì)的黑色公文包,另一只手上還提著像是新鮮出爐的糕點。斜分的頭發(fā)蓬松有型的老實的躺在頭上,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恰到好處的安置在最完美的部位,怎么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只是現(xiàn)在,美男子怒發(fā)沖冠,這雙本應(yīng)與含情脈脈相提并論的雙眼里,只有嚴(yán)厲的寒光。
“你怎么回事!”錢方明壓抑著怒火,以一種責(zé)怪孩子的語氣問道。
“我...我就是...”
“你什么你!媽媽年紀(jì)那么大了,知道你找不見差點心臟病犯了!怎么,爸爸不在了這個家沒人做主了是吧?”
“不是的哥...”錢天棟吧腦袋埋進(jìn)寬闊的肩膀中間。
“你有把我這個大哥放眼里嗎?怎么,以為自己上了大學(xué)就是天之驕子,家法管不住,王法也管不住了是吧!”
“哥...”錢天棟使出撒嬌絕技,扯著錢方明提著公文包的胳膊小聲嘀咕道:“我還有同學(xué)在這兒呢,你別當(dāng)著他們面訓(xùn)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