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元晏公子(中)
塤聲多悲戚,似是睹物思人,見景傷懷。
但見有人來,紅衣公子便將白色的陶塤置于一旁的小桌旁。
近看紅衣公子,絮絮的神情卻有些茫然,倒似是遇著多年未見的故人,只覺熟悉,卻又怕錯(cuò)認(rèn)了去。
紅衣公子顏如山野艷鬼,膚白如紙,正是殊艷之姿,卻又透著幾分詭魅與薄涼。
但見他一頭青絲如黑藻散落,透著股慵懶勾誘之意,但那朱砂紅衣之上又繡著只展翅欲飛的白鶴,透過那皮相望去倒似是孤山野鶴一般。
見絮絮愣愣望著自己,他唇角勾了一絲微彎的弧度“小丫頭可是不認(rèn)得我了?”
聽他這樣出言,絮絮才敢把自己的不敢確信宣之于口“大哥哥?”
聽得絮絮原也是認(rèn)出了他,紅衣公子笑顏越深,倒似是春光湖面無意投下了一枚石子,只惹得一池瀲滟。
見他沒有出言否認(rèn),絮絮面上便又歡喜幾分。她笑得眉眼彎彎,也是情真意切。
謝昀懷卻只覺得這畫面有些扎眼。
紅衣公子朝絮絮招了招手“小丫頭過來。”
絮絮正是與故人喜相逢,見他招了手,絮絮便慣性湊近了些。
“大哥哥,怎么一點(diǎn)都沒變,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哥哥還是我第一次見你時(shí)的模樣?!毙跣躞@喜道。
紅衣公子正是坐著的,聞言他只仰頭望著絮絮,微露一點(diǎn)淡淡喜色,眸光里似有碧波春水。
“可小丫頭卻長得這樣大了……”
他伸手握了絮絮的手腕,倒有些過分親昵的意味。
謝昀懷早覺得眼前這兩人旁若無人喜相逢的畫面扎眼了。
而這紅衣公子更是不對(duì)勁,此刻見他牽了絮絮的手正是借著熟人的幌子做個(gè)輕薄子模樣。
他便也抓了絮絮的另一只手要將人往回拉。絮絮尚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便聽謝昀懷冷聲嗆道“既然知她是個(gè)大姑娘了,你便該有些男女之防,別一上來就動(dòng)手動(dòng)腳的。”
聽了謝昀懷的話,絮絮才有些后知后覺,她只輕掙了掙被那紅衣公子握著的手腕,紅衣公子倒也不動(dòng)聲色的松了手。
他只柔聲帶些歉意同絮絮解釋“從前只當(dāng)你是個(gè)小丫頭,倒是我唐突了?!?p> 絮絮倒是大方,也不知是真信了他的說辭,還是如何,只搖頭道“沒事的,我知道大哥哥是見到我太高興了?!?p> 隨后他又朝著謝昀懷輕笑了笑,不過是那種笑意不達(dá)眼底,還帶些輕蔑意味的笑。
“你是什么人?”
這話在謝昀懷聽來卻似是在說你算什么東西。
謝昀懷自然也沒一個(gè)好臉色,他慣來不愛裝模作樣,只挑眉回敬道“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兩人之間火藥味濃,絮絮卻是不知的,只以為她那大哥哥是認(rèn)不出長成大小伙模樣的柳念生。
“大哥哥,他是念生啊?!?p> 隨后絮絮又對(duì)柳念生道“念生你不記得大哥哥了嗎?以前他教我習(xí)字,還教過你拳腳功夫呢。那時(shí)候你可黏大哥哥了?!?p> 謝昀懷只在心里白眼一翻,粘人的是柳念生,可不是他謝昀懷,他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道“是嗎?我不記得了。但想來他教的必然都是些不入流的功夫吧。”
“我的確沒什么本事?!奔t衣公子垂眸答道。
絮絮尷尬,正想插話。
紅衣公子已先換了話題“念生這個(gè)子倒是躥得快,比姐姐還要高了吧。”
“關(guān)你什么事?”謝昀懷冷聲嗆道。
絮絮只捏了捏謝昀懷的手,似乎是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謝昀懷只又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