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以為然的瞟了我一眼,突然,她就把紋眉機(jī)放到了我面前,“給,盡管拿去用,里面的色料我?guī)缀鯖]用過,還有那針,我只用了一根,其它的都是新的?!彼贿呎f著一邊打開了盒子,在我面前一一清點(diǎn)著盒子里的那些配件,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資本家嘴臉。
我抬頭看著她,這是剛才那個壞到了骨子里的張曼意嗎?
“看我做什么?紋眉機(jī)沒長在我的臉上吧?”她打趣道。
我苦笑了一聲道:“我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張曼意怎么和一分鐘之前的那個張曼意有著天壤之別呢?你突然間變得這么友善,會不會是對我有著什么陰謀呢?”我深思著。
“哼!”她不以為意,隨即就伸出手指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挖起了鼻孔來,還把挖出來的一坨鼻屎毫不猶豫地扣在了我的書本上。
我兩眼瞪得溜圓,實(shí)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
過了一會兒,我才真正的反應(yīng)過來,于是我忍不住尖叫著,我能想象到那時候自己臉上惡心猙獰的模樣。
她卻哈哈大笑著跑開了。
我看著自己的書本,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欲哭無淚,唯有拿出紙巾把那骯臟令人惡心的東西給清理干凈了,可是看著這本書,我已經(jīng)是心灰意冷了。
這件事情讓我整整惡心了三天,三天里我都吃不下飯,每當(dāng)看到那本書時,我就會清晰地想起那不堪入目的畫面,溫文爾雅這樣的褒義詞這輩子也不可能用在張曼意身上。
之后的許多天里,我都盡量遠(yuǎn)離著張曼意而坐,可是理論課上,她總是陰魂不散,總是有目的地坐在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有事沒事就回頭瞧一瞧我,然后又埋頭于她立在桌子上用來遮擋自己搞小動作而不想被李老師發(fā)現(xiàn)的書本里,發(fā)出一陣憋著氣息的狂笑。
看著她因?yàn)楸餁舛┛┬Φ萌眍潉拥哪游揖捅锴?,可我只能自欺欺人,假裝沒有看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繼續(xù)聽著李老師的課。
紋眉和漂唇的一個星期課程結(jié)束后,一放學(xué),我立刻就把紋眉機(jī)還給了張曼意。沒想到她滿不在乎地用手指勾著紋眉機(jī)盒子上的提柄淡淡的對我說道:“送給你吧!”
“別呀,我可受不起,你還是收回去吧,我謝謝你!”我沒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漠然的說完了這些話,然后掉頭就走。
她在我身后窮追不舍,如影隨形,又開始對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你趕緊把這副該死的嘴臉收起來吧,看著就讓人生氣?!蔽液敛豢蜌獾貙λf道。
“要是對別人嘛,我是該按你說的做,可是對你嘛,就應(yīng)該這樣做。哎,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啊,你想想看,除了我,還有誰能這么講義氣又無私的幫助你?你不感謝我還對我說這些難聽的話,要是換了別人……”
“怎樣?”我厲聲道。
她見我的神情不對勁,便意識到了氣氛的嚴(yán)重性,她識趣的知道現(xiàn)在不能再在我面前吹侃下去了,于是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像翻書一樣利索,她笑臉相迎道:“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無趣呢?我剛把戲頭開得漂亮,到了你這里就演不下去了,哪怕是群眾演員,你也得配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