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明塔的底層,供奉著一尊觀士音菩薩的石像,身高三丈,手持綠玉瓶,菩薩身前是兩個童子,男童叫做散財,女童則叫龍女,兩個童子仿佛剛從洞口里面被召喚出來!
而這個洞口其實大有玄機,表面上看,它只是一個山洞造型,但若是將兩個童子挪開,就可以容一個人進入其中,通向玄明塔的一個秘密出口!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玄明塔暗門,也只有陳近南這樣有著非凡智慧的江湖達人,才有機會了解到前朝皇帝所遺留的“后手”!
此時,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正帶著幾個兄弟躲在“山洞”縱深出口處,因為洞口窄狹,幾人只得一字排開,貼著墻壁,而此時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隊官兵正從遠處臨近!
為首的正是號稱神腿的統(tǒng)領(lǐng)杜心武!此時他正帶著副統(tǒng)領(lǐng)呂方以及數(shù)名火銃隊官兵從塔外進來,當他走到兩個童子所在洞口處時,杜心武突然停下了腳步!
呂方也停了下來,問道:“杜大人,有什么不對嗎?”
“我聞到一股殺氣!”
杜心武作為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俠,自然不是徒有虛名!
“杜大人,護衛(wèi)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入口處巡邏,難道殺手是從天上飛進來的嗎?”呂方笑著回道。
“也有可能不需要飛就可以進來!”杜心武淡淡道。
“杜大人意思是?”
“呂大人,你知道滬海上次是如何被太平軍攻破的嗎?”
“杜大人的意思是?”
“沒錯!既然太平軍都能想到,用穴地戰(zhàn)法攻破滬海城門,那么若是我們的敵人也效防太平軍,挖一條地道從外面殺進來,我們豈不是防不勝防!”
“杜大人果然心細如絲,屬下佩服之至!”呂方誠意滿滿地夸贊道,“那么以大人之見,如果此時的敵人也用穴地戰(zhàn)法攻進來,那么他們最有可能躲身何處?”
“就在這里!”只見杜心武突然飛起一腳,準確地將一顆石子踢向兩個童子中間,并穿過兩童子之間的空隙飛進洞口深處,神腿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而此時就躲藏在洞口縱深處的陳近南等人,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全都屏住了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看,如果這樣的一個洞口,被人挖掘出一個地洞,然后外人就可以很輕松地進入塔內(nèi),從而威脅親王的安全!醇親王要在塔內(nèi)齋戒七日,在此期間,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嚴防天地會及其它江湖勢力的襲擊!”
“屬下明白!”呂方和其它護衛(wèi)們齊聲喊道。
待官兵們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洞口內(nèi)的陳近南他們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低聲對二當家說道:“看來我們要被發(fā)現(xiàn)了!”
“那咱們該怎么辦?”
“事不宜遲,今晚開始行動!”
“老大,咱們現(xiàn)在尚不知道韃子親王的棲身之處,冒然行動會不會功敗垂成?”
“對,今晚我自己行動,摸清亦匡的臥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在此處等我消息!”
“老大,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論實力,你們實力相當,但若論輕功,你只以拖我后腿!”陳近南說話毫不客氣。
“是,老大。”奔雷手文泰來面露愧色。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陳近南拍了拍二當家的肩膀。
入夜,兩個童子輕輕地挪動一番,然后一條身影從洞口縱躍而出,如同貍貓一般,靈敏的身手,就連近旁兩個巡邏的士兵都以為饑餓的野貓在夜間出來覓食,絲毫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玄明塔一共十五層,每一層都有官兵駐守,要想摸清醇親王的臥處,難度之大可想而知,陳近南雖已花甲之年,但其寶刀未老,只見他身輕如燕,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就在護衛(wèi)們的監(jiān)視之下,陳近南還是游刃有余地在玄明塔內(nèi)各層游蕩,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在第八層有重兵把守,似乎就是醇親王的臥處!
陳近南突然生出一絲想法,既然已經(jīng)探明了韃子藏身之處,那么趁著夜色,干脆一劍了結(jié)對方,豈不快哉!
但理智告訴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可急于求成,行走江湖,必須先投石問路,摸清對方底細后才能行動,最忌諱急功近利,最終只能功敗垂成!
但此時的陳近南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自己反清復(fù)明數(shù)十年,很難有當下這種刺殺韃子親王的良機,機會稍縱即逝!
想到這里,陳近南已經(jīng)顧不得自身的安危,哪怕今晚拼出老命,他也要在天地會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精彩的一頁!
此時陳近南已經(jīng)悄然拔出佩劍,并慢慢靠近醇親王所在的房門口,憑借數(shù)年的江湖經(jīng)驗,他知道象醇親王這種級別的大人物,絕對是守衛(wèi)森嚴,房內(nèi)通常會有一根繩子攔在門口,繩子上掛著鈴鐺,若有外人冒然闖入,就會牽動繩子上的鈴鐺,從而驚動周圍的護衛(wèi)!
陳近南功力非凡,門鎖之類自然無法對他構(gòu)成威脅,眼力也是極好,哪怕在黑暗中也能找到那根細細的繩子,揮劍將其斬斷,靜候片刻,并無鈴鐺響起,便知自己已經(jīng)成功,便推開房門,閃身而入!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就在他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房內(nèi)竟然鈴聲響起,陳近南暗叫一聲不好!
原來這里的護衛(wèi)非常狡黠,他們在房內(nèi)布置了雙層的鈴鐺防護,除了被陳近南破壞的那條繩子,他們還在門后的上方同樣懸掛了兩串鈴鐺,而陳近南只解除了門后,卻無法解除掉門后上方的鈴鐺,畢竟他在門外,而繩鈴則掛在房內(nèi)!
一時間鈴聲大作,整個八層的塔內(nèi)燈火依次亮起,護衛(wèi)隊集結(jié)而至,陳近南自知事情敗露,情急之下掑下一片衣襟,將面部遮住,然后拔劍沖向了樓梯口的士兵,一擊得手,然后奪路而逃!
護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杜心武已經(jīng)趕到,他看到一個黑衣蒙面人身法詭異,劍招凌厲,手下的護衛(wèi)們根本不能阻擋他的去路,劍所擊處,血流如注!
“閃開!”
杜心武大聲喝道,他知道,若是讓手下們攔截,只會徒然增加傷亡,毫無作用,所以只得自己上了!
只見杜心武手掌一翻,早已雙鐮在手,陳近南大驚,在武林中,手執(zhí)雙鐮作武器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若得其一,必定是高手中的另類!因為雙鐮這種不尋常的武器,講究攻守均衡,進可攻退可守,象杜心武這種高手,攻擊時如水銀泄地,防守時密不透風(fēng)!
跟杜心武這種高手對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果然,陳近南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是對的,即便自己身法更優(yōu),但一旦跟對手纏斗起來,他也絕無機會全身而退!
想到這里,陳近南不敢戀戰(zhàn),抽身則退,杜心武意欲追擊,陳近南左手一揮,一枚袖箭彈射而出!
杜心武急忙側(cè)身躲避,而陳近南再次射出三枚袖箭,趁著對方疲于應(yīng)付,陳近南瞅準機會,退到窗口處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