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此時燒的通紅的臉,本就白皙的皮膚此時越發(fā)襯得跟個玉瓷娃娃般,一觸就碎。
顧言世無語望天,手指快速的將兩個扣子解開,燙手似得快速移開,將人抱了起來,走進浴室,放進盛滿溫水的浴缸里。
也不知是被浴室里暈染的蒸氣熱的,還是剛剛被少女燙的,顧言世只覺的,自己可能也有點發(fā)燒,不然臉為什么也那么燙?
荀默禮不舒服的動了動,眼看著就要滑下去,顧言世連忙伸手扶住,無奈的嘆了口氣。
顧言世眼角瞥見荀默禮左胸口的銘牌,見人應(yīng)該滑不下去了,放心的松了手,輕輕將銘牌摘了下來,看著上面的三個黑色字體,不禁念出聲來:“荀,默,禮?”
顧言世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像是回答他一般,“咕嚕咕嚕”的水泡聲響在耳邊,顧言世看過去,愣了一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荀默禮又滑了下去,咕嚕的水聲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驚駭?shù)倪B忙將人撈了出來。
白色的襯衫濕透,隱隱透明的緊貼在荀默禮的身上,顧言世連忙移開視線,猛烈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荀默禮被水嗆得喉嚨生疼,鼻子也難受的緊,眼睛酸澀的慢出了水汽,視線不清晰中,眼前模糊的立著一個人。
荀默禮的咳嗽還沒停,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汽,揉了揉眼睛,視線清晰后,眼前的人也越發(fā)的清楚。
荀默禮一愣,聲音輕輕的,軟的無力:“你……”
顧言世也不知道說什么,尷尬的應(yīng)著荀默禮的話:“我……”
荀默禮突然瞪大眼睛,視線低了下來,看著那雙修長的雙手攔著她的腰,再淡定也該冒了火,語氣不善:“放手!”
顧言世觸電一般連忙松開手,尷尬的連忙拿了條浴巾給荀默禮,視線也不知道該放在哪:“我……我爸讓我來照顧你的!你,燒,燒的太高了,我沒辦法,給你物理降溫的。”
說著說著,連忙撇清關(guān)系,看向荀默禮:“你別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
他話還沒說完,荀默禮便打斷了他,語氣淡漠:“我知道,你可以出去了?!?p> 顧言世聽后,皺了皺眉,沒說什么,扭頭就走。
荀默禮無力的扶著浴缸的邊緣,眩暈感再次襲來,還沒等她站穩(wěn),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人確實出了浴缸,但也狠狠摔在了地上。
荀默禮疼的輕哼了一聲,本就發(fā)了高燒,剛剛還動了火氣,再加上這狠摔得一跤,荀默禮剛回歸的意識又消散了,視線的最后,是一雙快步走進來的腿。
顧言世剛出浴室,身后便傳來“dong”的一聲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心頭一挑,快步走回去,就看見荀默禮狼狽的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顧言世頭疼的將人抱了起來,剛放在床上,房門便被敲響了。
荀默禮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最后的畫面停留在了一片火海之中,一雙仇恨滿布的血紅色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荀默禮一個冷戰(zhàn),瞪大眼睛醒了過來。
額角已經(jīng)汗?jié)?,冷汗浸濕了后背的衣服,緊貼在身上。
荀默禮大口的呼吸著,眼睛緊盯著天花板,一旁的臺燈亮著微弱的光,門外響著優(yōu)雅的華爾茲,還能聽到隱隱的交談聲。
緩了良久,那股緊張恐懼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荀默禮微微閉上了眼睛,由于長時間看著天花板,酸澀的感覺瞬間涌向雙眼。
荀默禮嘆了口氣,坐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被子的一角被壓著,視線順著看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的男人趴在床邊,平緩的呼吸,應(yīng)該是睡著了。
荀默禮皺了皺眉,才抬了抬手,牽制性的被扯著,微微的刺痛感傳了過去。
荀默禮不用想都明白,右手肯定又是掛了點滴,本想由著算了,沒成想,下一秒門外便傳進來婚禮進行曲。
荀默禮一愣,輕輕翻身下床,一把將針頭拔了出來,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不是光彩耀人的華麗吊燈,而是一片黑暗中,鎂光燈射出去的光束,照在一對新人的身上……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和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的婚禮。
荀默禮走到精美的木質(zhì)樓梯扶手前,在往前一步,五六米的高度不會導(dǎo)致人迅速死亡,但……可以導(dǎo)致她半身不遂的后果。
看著那兩人笑不攏嘴的樣子,荀默禮撫上護欄,雙手下意識的用力捏著,冰冷的溫度隔著溫暖的衣料,慢慢涼了手心。
司儀的聲音很好聽,盡職盡責的渲染著此時的氛圍:“我很榮幸能夠見證顧老的訂婚儀式,不知,莫女士是想對我們今天帥氣依舊不減當年的顧老說什么呢?”
荀默禮輕輕笑了起來,三分嘲諷,六分淡漠,最后一分留給執(zhí)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