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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群俠傳

第三百四十章 煉尸壹

無雙群俠傳 朔望月78 3035 2021-01-29 00:10:00

  到了傍晚,陳江河在甲板擺了桌酒菜,請幾人吃飯。

  蕭平安見老和尚孤身一人,便邀他一起,老和尚也不推辭。幾人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陳江河船上帶的東西不少,菜也滿滿擺了一桌,多半都是魚蝦。

  沐云煙道:“這河叫‘赤虺河’,我倒是瞧水很干凈啊?!?p>  全瑾瑜道:“‘赤’者,流卷泥沙,每遭雨漲,水色渾赤,河以之名也?!场咭徽f毒蛇也,這河水中處處有毒蛇出沒。我等來的不是時(shí)候,到了夏天,山洪暴發(fā),大雨傾盆,這江水滾滾,確是一片暗紅之色?!?p>  沐云煙嚇了一跳,道:“有蛇?不會爬上船來吧?!?p>  陳江河笑道:“姑娘莫怕,如今天寒地凍,長蟲都躲在地下,豈會出來。況且這毒蛇也是山洪帶下,要暴雨天氣才有所見,也沒有傳說的那么多,尋常也是看不到的?!?p>  全瑾瑜道:“正是,所以也有人說,‘虺’取的應(yīng)是‘虺虺’一詞,乃是指的雷聲,是說赤水河驚濤雷吼的赫赫聲威?!?p>  沐云煙道:“菩薩保佑,后面這人說的對?!?p>  幾人哈哈一笑。陳江河對那老和尚道:“這位大師,還沒請教怎么稱呼?”

  那老和尚道:“貧僧上虛下全?!?p>  云錦書神色微微一變,隨即拱手為禮,蕭平安幾人跟著拱手道:“原來是虛全大師?!?p>  虛全道:“不敢不敢,還要多謝幾位仗義相助。”

  全瑾瑜道:“聽口音,大師不是川中人?”這老僧說的不是四川話,一聽便知。

  虛全道:“不錯(cuò),貧僧乃是自福州而來?!?p>  全瑾瑜道:“一個(gè)最東,一個(gè)最西,大師這是出了遠(yuǎn)門啊。”

  虛全道:“行路便是修行?!?p>  陳江河道:“大師句句都是禪機(jī)。我聽說,釋迦摩尼也叫兩足尊,想也是常行路的?!?p>  全瑾瑜笑道:“陳大哥,你這可就露怯了。佛陀有十大稱號,如來、應(yīng)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調(diào)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兩足尊便是明行足。明足,乃是智慧圓滿,行足,乃是福德圓滿?!?p>  蕭平安道:“全大哥還懂佛法?”

  全瑾瑜得意道:“那是自然,想當(dāng)年,我還去過天竺,在佛祖出生的菩提樹下,還睡了一覺?!?p>  沐云煙一聽便覺他是吹牛,再看虛全和尚,面帶笑意,只顧吃碗中白飯,也不言語。皺眉道:“大師,他吹牛是不是?”

  虛全笑而不語。

  全瑾瑜突然笑道:“我定是哪里說的不對,還請大師指點(diǎn)一下?!?p>  沐云煙哼了一聲,道:“好繼續(xù)騙人么?”

  虛全放下碗筷,微微笑道:“說說也是無妨。如來生于藍(lán)毗尼花園,此地卻不屬天竺(印度),乃是泥婆羅(尼泊爾)。凈飯王夫人摩耶產(chǎn)期將至,按習(xí)俗回母家分娩,途經(jīng)藍(lán)毗尼園時(shí),在一棵姿羅樹下從右脅生下了如來。姿羅樹又叫無憂樹。如來在畢缽羅樹下成道,畢缽羅樹便被稱作菩提樹。這泥婆羅唐時(shí)還是吐蕃的屬國?!?p>  蕭平安也是奇道:“原來如來佛不是天竺的?!?p>  陳江河哈哈大笑,道:“既然曾是吐蕃屬國,那如來佛原來是咱們一家的?!?p>  天色漸黑,天空繁星點(diǎn)點(diǎn),船上已點(diǎn)起燈火。眾人秉燭夜話,談興卻是越來越濃。

  沐云煙喝了兩杯酒,暈上雙頰,更顯嬌媚可人,問陳江河道:“我聽說這長江里好多水怪,究竟是真是假?”

  陳江河道:“自是真的?!?p>  全瑾瑜道:“江中水怪我是未曾遇過,大魚巨黿卻是見了不少。我和陳兄下江陵之時(shí),曾見一怪魚,頭生獨(dú)角,足有七八丈長,在水中追一怪鱉,所過之處,江水都是紅色?!?p>  沐云煙道:“你沒逮上來瞧瞧?”

  全瑾瑜道:“我倒是想,陳兄不敢?!?p>  陳江河道:“這種異象,我等都尊作江神,見了都要焚香祭拜,豈能抓捕?!?p>  全瑾瑜道:“不過是大魚而已?!?p>  陳江河皺眉道:“全兄弟,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那是江神化身,你一到船上,就愛胡言亂語,早晚我這船要?dú)г谀阕焐?。?p>  沐云煙道:“我聽說長江行船,若是遇到險(xiǎn)湍急流,或是江面異象,巨大漩渦。船家就會扔活人下去祭神,一個(gè)不成,就扔兩個(gè),直到扔完了為止?”

  陳江河道:“不錯(cuò),是有此說法。”

  沐云煙望望他,大眼一閃一閃,笑道:“那咱們?nèi)羰怯鲭U(xiǎn),陳大哥打算先扔哪個(gè)下水?”伸手偷偷指了指蕭平安。

  陳江河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會扔人下水,若是遇險(xiǎn),我排教向來都是擊鼓作法,平息河神之怒?!?p>  沐云煙似是有些失望,道:“如此說來,愛坐你船的人自然很多。”

  陳江河搖頭道:“我排教川東南和湘黔一帶還好,這長江說到底,還是水寨的天下。”

  蕭平安道:“長江三十六水寨么?”

  陳江河道:“正是,這長江上的行船,十有八九都要靠水寨吃飯?!?p>  蕭平安道:“聽說這水寨沒打過玄天宗,已經(jīng)投降了。”

  陳江河道:“這江湖上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長江上的買賣還是沒變??粗桑@入江龍盛千帆可不是個(gè)軟柿子?!?p>  沐云煙笑道:“打兩下就求饒,把少林寺的住持大師請出來說和,這算什么好漢?!?p>  陳江河正色道:“長江橫貫東西,干流便有一萬多里,不算吐蕃,自川向西,過潼川府,夔州路,荊湖,江南,北探陜西、河南,南抵黔貴大理。這水上討生活的大大小小幫派、好漢,何止千家萬人,能夠一統(tǒng)如此大的江流,當(dāng)真是前無古人。這樣一個(gè)人物,豈能是易于之輩?”

  沐云煙道:“水寨可沒什么高手,連那葉晚舟都是浪得虛名。就算人多,我瞧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陳江河道:“我跟你說個(gè)故事。盛千帆是個(gè)孤兒,幼年在江陵府一戶人家做應(yīng)門的童子。當(dāng)時(shí)他不過六七歲,不小心撞破了家主的小妾與人私通,他知道不好,連夜逃走。那小妾本不是良家人,自家兄弟都是當(dāng)?shù)氐膸团深^目,自然尋人追殺。盛千帆不過是個(gè)孩童,如何逃得過追查,被人尋到,砍了兩刀。

  “眾人當(dāng)他死了,棄之不顧。誰知兩天后,盛千帆就潛回城里,摸回主家。那一天是八月十五,他躲在小妾屋內(nèi),一直到夜半三更,那小妾賞月回來。待她睡熟,盛千帆自床下爬出,連捅一百七十余刀,將那小妾幾乎捅成個(gè)大窟窿。十年之后,那小妾的自家兄弟和滿門二十余口,一夜之間,死的干干凈凈,那一夜,也是八月十五。你說這樣一個(gè)人物,會輕易認(rèn)輸么?”

  全瑾瑜咋舌道:“倒真是個(gè)狠角色?!痹棋\書也是微微點(diǎn)頭,也不做聲,似是心有所思。

  虛全插口道:“我看施主修的乃是正一道?”

  陳江河道:“大師眼力過人,我排教祖師便是正一法師。”

  蕭平安也道:“大師如何知道的?我衡山也是道家一脈,師傅也說,出門見了同道,定要客客氣氣。只是我出門遇到不少道士,都分不清楚?!?p>  云錦書笑道:“你衡山乃是武林門派,豈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你不研道法,自然不知?!?p>  虛全道:“龍虎山、閣皂山、茅山號稱符箓?cè)?,龍虎山乃是正一宗壇,茅山乃是上清派,閣皂宗乃是靈寶派。陳施主船艙門上都貼著符箓,上有天師二字,自然是出自龍虎山正一道。河南道派眾多,除了這幾家,還有太一道、神霄、清微、凈明忠孝道、東華、天心、西河、南宮宗、閭山派、梅山派等等。”

  沐云煙道:“我聽說那神霄派有五雷正法,可以招來閃電劈人。如此厲害,豈不是要一統(tǒng)江湖了?!?p>  虛全呵呵笑道:“傳說而已,修道是修道,武林是武林,豈可混為一談?!?p>  蕭平安道:“是啊,我見了不少道門弟子,都說不會武功。這次我出來去柳家堡拜壽,剛才大師所說的這些門派,也是一個(gè)未見?!?p>  虛全道:“不會武功也不稀奇,但凡佛道兩教弟子,都會習(xí)些強(qiáng)身健體之術(shù),但只為修行,不為搏殺。真正的佛門道門,只為傳道修身,多半與朝廷走的太近,自己也不愿算作武林中人,也不刻意傳授門下武功?!?p>  全瑾瑜道:“想來大師也是武林高手?!?p>  虛全微微一笑,卻是不置可否。

  云錦書又道:“大師所言極是,北邊原有三大教派,太一道,真大道,全真教。如今太一去了南邊,真大道也是式微,只有全真教勉強(qiáng)維持。約莫二十年前,世宗時(shí),對全真青睞有加,還曾為王重陽和馬鈺兩位真人塑像。朝中王公大臣信奉全真的大有人在。但如今的章宗皇帝不喜道教,明昌元年(1190),以惑眾亂民為由,下詔禁罷道教。只是全真根基不淺,眼下北國之地,全真弟子仍是眾多,不過練武的確是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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